”

“噗——?。?！”歐陽舸把午餐最后一口魚頭豆腐湯噴出了暴雨梨花的犀利效果。

季肖程好整以暇的奪奪筷子，開始他愜意的午餐。

嗯，今天的苦瓜真甜！

“咳咳咳……”歐陽舸的聲音聽上去饒有興致，又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無辜，“如果剛沒看錯，來電顯示是C市的號碼，請問，這么大老遠的，我能幫助您什么？或者說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打這個電話只是為了警告你，離梁昀遠點！”

“呵呵?！睔W陽舸放下湯勺擦擦嘴，漫不經心的說：“是嗎？警告我，哦……你覺得我跟他離得還不夠遠？”

“別陰不陰陽不陽，你知道我指的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梁昀是我的，他是個單純的人，你如果要玩可以找別人，不要sao擾他！”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意思，你之所以認為我sao擾他，就是因為昨天那通電話對吧？我想不通的是他既然是你的，必然是最親密的人，為什么你僅僅憑一通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問候電話就認為我在sao擾他？這是不是證明你和他的關系存在問題？”歐陽舸對推門進來的秘書指指桌面，示意她放下茶出去，“或者在你的認知里，他就是一個容易受到誘惑的人，對嗎？”

季肖程筷子一頓，冷聲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認為我會因為你的一個自以為是的猜測，就被你引導而忽略你干的這些事？”

歐陽舸啼笑皆非的搖搖頭，他沒著急解釋什么叫做“你干的這些事”，有些話他覺得很有必要對當事人一吐為快。

“你說的對，都是成年人，所以有判斷的能力，你能斷章取義認為我是在顧左右而言他，那同樣作為成年人的梁昀，他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能力？誠然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沒有尊重過他，你潛意識里就看不起他?！?/br>
“我會讓你為你的言辭付出代價！”要不是還有一絲公共財產損壞賠償的意識，他定要把辦公桌砸爛。

歐陽舸可不怕他從聽筒里伸出爪子來薅一下，美美的喝了口紅茶潤嗓子，繼續說：“這些都是后話，我們可以稍后在談論‘代價’的問題，朋友，你倒是勾起了我聊天的興趣，午休時間的娛樂實在是陳善可乏，我相信你也深有同感?！?/br>
季肖程算是理順了梁昀為什么跟這種人一混就熟，原來皆是同道中人——裝逼范！

“好吧，言歸正傳，也許我言辭過于主觀，但是梁昀一個月前在杭州的狀況我覺得有必要跟你交代一下?！?/br>
談到梁昀，季肖程下意識放緩了呼吸，支起耳朵聽那邊說，卻聽到聽筒里傳來敲門的聲音。

歐陽舸說了聲抱歉，捂住聽筒道：“進來?！?/br>
秘書推開門小聲說：“Mr.歐陽，財務部的張經理打電話過來說面試很成功，您交代讓祁先生面試完過來，他人已經等在外面?！?/br>
“讓他進來吧?！?/br>
祁曉楓推著輪椅到門口，歐陽舸用嘴型示意他稍等，祁曉楓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將輪椅搖到休息區，期間沒打出一點聲響。

“不好意思?！睔W陽舸松開聽筒。

季肖程說：“沒關系，你有什么話就說吧，我洗耳恭聽?！?/br>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狀態不太對，也正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所以他的私事我不好過問?！?/br>
季肖程不由得心里有些沉重，他一直以為梁昀回杭州和網友見面，必然是為了散心，還有可能為了擴大社交圈子，當然第二個可能已經在醫院那晚被自己否定，這么說來，梁昀在杭州的那些天過得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他啞聲問：“你詳細說說，他看上去怎么不太好？”

歐陽舸清晰有力的說道：“恍惚、精神不佳、喜悲不受控制、胃痙攣，這些都是我看得到的，另外還有他母親跟我說他晚上睡眠不好，做惡夢，患得患失，這些他自己并不知道?！?/br>
季肖程抓住了重點：“他母親為什么跟你說這些？”難道你們已經見了雙方父母？

歐陽舸無奈的搖搖頭，“碰巧吧，聊了幾句，我認為你該注意的是梁昀，而不是其他的什么?！?/br>
“我想我有權力知道關于梁昀的一切！”季肖程堅持。

“好吧?！睔W陽舸好脾氣的說：“我們見面的第一次吧，我送他回家，在進小區的門口收到了條短信，他差點昏倒?！?/br>
說到這，他頓了下，給對方時間消化。

季肖程此時是什么樣的狀態他看不到，只是很清楚的聽到陡然滯緩的呼吸聲，毫無節奏可言的傳過聽筒，良久，季肖程啞聲說：“你接著說?！?/br>
“當時他全身冷汗，四肢發軟，所以我送他上樓，在門口遇到他mama，聊了幾句，我返回自己的車子里發現梁昀的手機在我兜里，就給他家打座機，他mama接的，跟我聊了很久，主要是問我梁昀接觸的朋友之類的，還問了我認不認識一個叫季肖程的人?！睔W陽舸惡意的分析：“他家里人現在對你的印象分應該是降到了谷底?！?/br>
季肖程難得的沒有一針頂一線，困擾了他這么長時間的“紅杏出墻”事件終于真相大白，他想插根翅膀沖上云霄大罵弄人的老天爺三聲“草泥馬！”

還想把害他心酸害他傷的混蛋王八蛋給撕得一絲不掛跨馬馳騁個三天三夜精盡人亡。

更想一巴掌把聽筒里那裝得一手好逼的家伙扇的他媽都不認得——叫你現在才坦白?。?！

感覺到對方跌宕起伏的狀態條，歐陽舸滿意的彎彎嘴角，視線不經意掃到休息區的祁曉楓，午后的秋陽正好，從窗臺斜斜鋪陳進來，他就靜靜坐在窗臺下，就像一層被陽光勾勒出金邊的冰晶，讓人擔心日光盛一點，他便會在那樣的金光之下，忽然蒸發，只剩下看得到卻握不住破碎的金芒。

“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歐陽舸問，接著強調：“是專業意見?！?/br>
季肖程沉默了片刻，客氣的說：“你說?！?/br>
“在幾次接觸中，我感覺梁昀有點放不開，確切的說應該是在和人交往時下意識將自己披上一張變身卡?！睔W陽舸看了看祁曉楓，涉及到梁昀的隱私，他壓低了聲音，沉聲說：“其實就是自卑?！?/br>
“怎么可能？”季肖程脫口道。

梁昀自卑？

梁昀這人會自卑？

他驕傲的跟孔雀沒倆樣，一張嘴跟淬了毒似的，兩片嘴皮子一張一合間能把別人奚落的愧對列祖列宗，這種人——他！會！自！卑?。。?？

歐陽舸明白他難以接受這種論斷，平靜的說：“他會自卑并不稀奇，也許在你看來，他有學歷，有樣貌，無論外在條件還是內在修養，都屬于中上等，這種人不會自卑，但是你忽略了一點，他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