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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繼續道“新帝繼位,你輔佐他,朕把批紅和高位都給你,你保我朝大業永繼?!?/br> 低伏在地上的總管太監似乎聽到了什么驚恐的事情整個個人都瑟縮發抖起來,頭冒冷汗,心中想此乃酣睡的猛虎,不一擊將它溺斃,竟然還妄圖物盡其用,這老皇帝是真的瘋了。 老皇帝確是精神緊繃了這么多年,每時每刻都活在恐慌中,他不后悔這奪來的皇位,卻怕毀了這萬古長青江山,在他眼里這皇位誰來坐都是無甚重要的,但這是他的國,不能落入他國手中成為亡國奴。 這是作為曾經武尚大將軍最后的底線與堅守。 林筎陰瞪大眼,她頭一次見把國家托付給仇人的,還能厚顏無恥提出如此要求來。 寢殿外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似乎有煜燁和弘樂親王的聲音,在殿外喧鬧不休。 “放本殿進去,父皇病危我如何不能見!” 外邊的大監還在極力勸阻,攔著人不讓進“幾位殿下,陛下說了,只見溫少保?!?/br> 年少的煜燁血氣方剛的如何能理解,哪朝皇帝死前不見兒子反倒殷切的把jian臣喚在身邊叮囑的。 簡直氣笑了。 “記住,這是你的國,你得守住他,哪怕不是為了新帝?!崩匣实蹮舯M油枯時候還近乎祈求著,他的手漸漸沒力氣了,眼中的光亮也熄弱了,卻還執著一點點挪動著湊近溫筠玉的耳邊喃喃道“你舍不得看它毀在你眼前,你舍不得的?!?/br> 他像是知道這最后一口氣般,念念有詞著說了很多。 說完轟然倒下,那雙眼睛還死死盯住溫筠玉的臉,手保持著攥緊他衣袖的姿勢。 溫筠玉笑了,瞧著老皇帝尚有余熱的身體輕聲道“我會的,你放心去吧,這個國家我會守好的?!?/br> 那太監總管走至殿外悲痛慟哭道“皇帝駕崩?!?/br> 外面吵鬧不休的皇子們在聽到皇上去了的消息,立馬急不可耐的闖了進去。 一瞧之下,果然是溫筠玉端坐在龍榻旁,神色淡然,見他們幾個闖進來,似笑非笑的眉眼輕看,那態度說不出的輕諷微嘲。 幾人怒而視之,卻也不敢動作。 誰知道老皇帝給了他什么,又在臨終前交代了什么,這會不知情況對上實在吃力不討好。 那太監總管顫巍巍的把遺詔遞給溫筠玉,讓他來宣讀。 只見溫筠玉不緊不慢的起身,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優雅,對比起他人的狼狽再閑適不過了。 幾人氣他一國皇帝駕崩于他面前,他竟然無動于衷真是可恥可恨。 整個皇宮沉浸在肅然中,一片縞素,舉目皆跪地哀痛。 他緩步走出大殿,立于那天地間,俯視那跪在地上等著聽封的皇子們,宣讀道“朕駕崩后,傳位于三皇子煜燁,溫筠玉監國位同攝政王,其他皇子各自趕往所屬封地不得有誤,欽此?!?/br> 天地昭昭,自有其清明。 ※※※※※※※※※※※※※※※※※※※※ 一更~ 七八年前 林筎陰跟著溫筠玉一路走, 已是初雪的時節, 他還身著著單薄的衣袍, 純白的披風綴在他身上好似也不擋風雪,落了滿身的冷冽。 他徐徐緩行,疏眉淡眼面色陰沉而從容, 一絲雪落在了他的眉間染上一點霜色襯得他面色如玉更加清冷。 林茹陰瞧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只覺他渾身冷的厲害,然而溫筠玉卻一臉無知無覺的樣子,她心里氣的抽疼,這渾人怎么就不知道多穿一點。 這雪天皇宮的主子們懶怠的使喚, 宮女奴才也不愛往外跑, 白茫茫的一片就他獨自前行, 林茹陰此刻滿心滿眼也只能看見溫筠玉的身影, 別的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溫筠玉走過雪地留下的淺淺的印子,被落于他身后的披風衣擺輕輕一帶,又抹去了痕跡。 這讓林茹陰想追著他的腳印踩著玩都不行,腳虛點在地上, 發現自己可行的快些如飄般打轉, 也能落在溫筠玉的身上被他帶著走。 她輕落在他的肩頭, 看的更高更遠些, 那是控鶴監的方向, 也是這時候林茹陰才發現那地方離東宮是多么的近。 自打林茹陰進宮以來, 她去過的地方不超過五個, 漸漸變成了冷宮的東宮自然更不可能去了, 即使里面有過重建再恢復了往日的輝煌, 卻也是個禁忌,甚少有人自觸霉頭。 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經過,沒有一絲停頓與念想,仿佛不過無關緊要的地方罷了。 林茹陰卻難受的緊,從他肩頭又往下滑,雙腿盤上他緊實的腰纏住,一雙手環掛在他的脖頸,可能是她身子嬌小的原因,烏黑軟嫩的小腦袋只能夠的上他穩健的胸膛。 “溫筠玉?!彼p輕喚他,水一樣的杏眼微抬,還只能瞅著那弧度精致姣好的下巴,再往上一點的緊抿的薄唇。 林茹陰卻貪心的想看他那雙墨色幽深的眼眸注視著自己,于是一遍又一遍的喚他,哪知他聽不見,也和念上癮一樣在唇齒間流連著他的名字。 念了一路,這渾人陰鷙的眼就看了別處去了,也不往地上看看,端得睥睨。 她泄氣的癱軟在他身上,小腦袋老老實實的埋進他懷里一動不動。 隔了一小段距離,就看見控鶴監那陰森詭異的牌子掛在上頭,門前還有個瘦弱的人等在東張西望,似乎在等誰歸來。 那瘦弱的人好像看見溫筠玉的身影了,急忙往前又迎了幾步才停下來,然而一臉高興的對著走近的人道“主子耶,您回來啦,今兒個還挺早的,奴才給您備了熱茶熱點心,一會進去您將就著吃點?!?/br> 溫筠玉頷首,周身的冷冽才微微散去點,跟著滿臉笑成花一樣的福公公進屋。 “瞧瞧您,說多了也不聽,早膳不用衣服也不穿厚實點,久了可禁不得咯?!备9€在喋喋不休,哪怕溫筠玉不接話茬,他也自顧自的嘮叨上老半天。 可想把這倔驢給擰過來。 林茹陰頗為認同的點點頭,從溫筠玉的懷里輕輕移開臉去看身側福公公的模樣,這應該是七八年前,史書上還有記載老皇帝駕崩的年份,那時候的自己應該是十歲,已經會記得很多事情了。 原來這時候的福公公這么瘦,和印象中發福成胖球的樣子有些不一樣,但總歸有幾分相似,這會是個清秀的小太監,誰見了都會喜歡。 她看著福公公寒虛問暖恨不得爬上溫筠玉的床替他暖被的熱乎勁,就不住的笑。難怪溫筠玉總拿他沒辦法,氣狠了也只是黑著臉。 溫筠玉進屋后,福公公就幫著給他褪下染雪的披風,連著濕潤的官靴也重新換了。 再端來一盆水替他洗漱著,溫筠玉愛干凈,他都記得清楚。 等他換好白色的寢衣出來,上面還繡著青竹精致又高雅,襯得他人也更加溫潤了幾分。 里屋的床榻茶幾上果真擺著熱騰騰的茶水和糕點,看著可心又可口,這大冷的天吃上哪哪都暖。 “不是老奴吹,這后廚的手藝可專門按您口味做的,清甜爽口不膩,兩分甜再配上這熱茶恰到好處?!备9仙裨谠谑终疽慌哉f的有板有眼,總算瞧著溫筠玉伸出修長優雅的手捻上一塊放嘴角嘗上一口。 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