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法陣的光芒褪去之后，云律看著步珉殷，期待又害怕。

步珉殷看到云律，張了張嘴：“......云律......”然后露出燦爛的笑容。

“步......步玶風！”云律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激動地走了過去，一只手顫顫巍巍地伸向步玶風。

“嗯，”步玶風握住云律那只發抖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是我?！?/br>
云律盯著步玶風看了好一會兒，發現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很高興可以再見到你，不過，不能呆很長時間呢?！辈将r風有些難受，在那時，他對屬下下令，等到房間里傳出嬰兒的哭聲，就立馬把那嬰兒帶走交給云律，并按照襁褓里的一張紙條行事，在事情做完之后，就把紙條毀了。

那時步玶風用了強行轉生的術法，在自己死了之后，立馬在自己指定的地點轉生。

本以為轉生之后的自己可以繼續守護著云律，沒想到卻出現了今天這種情況。

“什么意思！”云律有些慌了，他可以感受到步玶風的靈魂變得不完整，有損傷，有了損傷的靈魂，會一點點消逝，到最后，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這個靈魂，從來沒有有過，但那些痕跡卻會依舊存在下去。

就算是黑玉，也無法更改世界規則的本質，這是懲罰，對于想違背本質的生命，降下的懲罰。

感受到步珉殷身體里那已經不完整的靈魂，黑玉瞬間明白了秋葉的用意。

“就像是一幅畫，在同一張紙上，一開始你畫了一幅畫，就得不滿意就把畫擦掉了重新畫了一幅，最后你覺得還是原來的那副比較滿意，又擦了現在紙上的畫畫成原先的那幅，畫是改回去了，但畫紙也磨損了，磨損了的畫紙，很容易壞掉?！标惲謱⒆约旱哪莻€問題自己回答了出來。

黑玉陷入了沉思。

步玶風，不，是這個靈魂，最后會消失，而這靈魂消失留下的空缺，就可以容納如今多出來的存在，秋葉。

那么，身為原世界一部分的你會怎么樣？黑玉當時是這么問的，秋葉說他還會是秋葉，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秋葉，為了平衡，會有別的生命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么，你在乎嗎？黑玉。

秋葉......是很溫柔的，對吧，那么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黑玉看到云律被步玶風抱在懷里，那身高差使這個擁抱變得有些怪異。

“沒關系，沒關系，你現在還陪在我身邊不是嗎？那么，在你徹底消失之前，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痹坡蓪⒉将r風摟緊。

“嗯，現在沒有什么可以阻擋我們在一起了?！?/br>
黑玉眼中閃過一道光。

這兩人，現在是很幸福嗎？終于在一起了，不過是用了這種方法在一起，從某方面來說，還真是奇怪。

秋葉做事，果然不會只為了他自己，在達到自己的目的的同時，也會實現被利用的那些人的愿望。

秋葉......確實很溫柔。

陳林看到相擁在一起的云律和步玶風，眼神暗了暗：“步珉殷呢？”

黑玉聽到陳林的話，愣了愣，對啊，步珉殷消失了，他不是秋葉在人界的朋友嗎？

“就算是同一個靈魂，不同的意識，步珉殷就是步珉殷吧，那么步珉殷呢？”陳林很清楚步珉殷已經消失了，但他還是質問著黑玉，不，是質問著秋葉。再怎么說，步珉殷也是自己和秋葉曾經生死與共的朋友。

“他的師傅放棄了他，再說，步珉殷和步玶風是一個靈魂，那么對于云律而言，他們就是一個人?！?/br>
“對，是這樣?！标惲謸u搖頭，又點點頭。

黑玉靜靜地坐在大樹之下，看著眼前那些緩慢飛舞著的綠色熒光。

陳林回家族處理事務，不能守在大樹的跟前。

“很不理解？”一個熒光飛到黑玉的面前。

“秋葉？”

“嗯嗯，總算是可以發出聲音了，不過離開這棵樹的范圍就不行了，看來為了讓我可以完全恢復，必須要抹殺更多的存在?！?/br>
“你剛剛說的，我很不理解，確實今天的事情我有很多困惑?！?/br>
熒光落在黑玉的肩頭：“云律對于步玶風的感情大于步珉殷，說到底，步珉殷不過是云律借以思念步玶風的而已?！?/br>
“就是說云律從未真心對待過步珉殷？！”

熒光停頓了一會：“......對，從未?！?/br>
黑玉聽到秋葉語氣里的無奈：“那么步珉殷豈不是很可憐？”

“可憐？或許吧，倒不如說是可悲，一開始，步珉殷這個人的存在就沒有被肯定，他是一個......影子而已，步玶風的影子?！?/br>
晚風吹動了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熒光也因這風，繞著樹飛行的速度加快了。

“不然，你以為當時云律為什么會把自己家族的人全部殺光，再怎么樣，那些人也是他的親人，你知道他的家人被他殺掉的時候，是什么反應嗎？”秋葉淡淡的說著。

黑玉半垂著眼，等著秋葉后面的話語。

“絕望？痛苦？不甘？憤怒？”熒光飛了起來，繞著黑玉打轉轉“是茫然?！?/br>
“茫然？”

“對，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云律為了步玶風居然會這么做，但很可笑不是嗎？云律本可以放棄家族和步玶風在一起，但他還是選擇了家族，那么在那時云律的心里，家族是大于自己對步玶風的感情的，但為什么最后會演變成那種情況？”

“為什么？”

“是步玶風，他是故意死在云家的手中的，云家和步家好歹都是大家族，盯著等著重創他們的勢力不少，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最后弄成那個結果，加上云家知道云律對步玶風的感情，是不可能殺了步玶風還讓云律知道的?！?/br>
“讓云家對步家動手，莫非是......步玶風設的局？”黑玉還在奇怪，為什么步玶風剛死他的轉生就被他的屬下找到然后送到云律那里。

“對，步玶風利用自己的死，讓云律心中對自己的感情超過對家族的感情，從而刺激云律滅了自己的家族，步玶風太熟悉云律了，同樣的，他對云律的愛，太深太重，最后轉變為一種病態，他要讓云律的心中，只剩下自己?！?/br>
黑玉沉默了，步珉殷和步玶風是同一個靈魂，照理說應當是同樣的本質，但步珉殷耿直爽朗，步玶風再怎么說，也不當是那種會策劃這樣一個計劃的人。

“黑玉，我們不可能看懂一切?！睙晒獍盗税?，以此表示有些無奈的心情。

“那個轉生術，是你講給步玶風吧?！?/br>
“對?！?/br>
“為什么那么做？”

“只是讓云律有一個可以安撫他的人而已，不然失去了步玶風，云律會做出什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