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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法子來檢驗他們是不是修行足夠專心的,可那種世間再難尋得的美景,哪里又是凡夫俗子能輕易抵抗得了的呢?山中的樵夫看了一定會忘記自己砍柴的心,進香的香客見了也遺忘自己求佛的意。或許正如中所說吧,佛土生五色莖,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被佛土滋潤長大的樹木注定也要帶著這種不可侵犯染指的美麗吧?歸雪小和尚隱秘的內心想法沒有任何人知曉,安靜下落的雪花依舊在寺院里慢慢地堆積,廂房內歸雪那位的遏苦師叔也正在和一個身上規規矩矩地披著青色僧袍,頭發長到已經垂在肩上的年輕男人一邊喝茶一邊說著話。“這幾天我就要立刻動身,您就繼續留在寺院養傷吧?!倍艨喟欀碱^來了一句。“是王志摩那邊出什么問題了嗎?”青年聞言也淡淡地問了一句。“恩……他自從去了岡仁波齊每兩周都會將一份書信發給我,但自從上次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我怕出什么事端……”遏苦的語氣有點止不住的擔憂,自從半年前眼前的人出了那件事后,他和王志摩就一直在苦心尋找著讓他徹底康復甚至更進一步的法子。那時候他和王志摩一路帶著他回到了官山寺,遏苦向他透露了青年的真正身世,也順帶告訴了他如何才能徹底救治青年讓他恢復原身的方法,而這位始終記掛著自己朋友的青年也正是在那時決定獨自前往岡仁波齊為自己的朋友尋找一件東西的。只是這一去就是大半年,兩人之間除了少有的書信,就連遏苦也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聽到他熟悉的聲音了。而這般想著,遏苦先是抬頭打量了一眼青年最近略有些好轉的氣色,又不忘再次老話重提地勸告了他一句。“您也許會在心里嫌我煩,但是請相信我,千萬別再像之前那樣隨隨便便地顯露自己的能力,暴露自己的身份……特別是在您還不夠強大的前提下,我明白寺中生活難免乏味無聊,但現在大雪天隨意出行總是不太安全的,另外,如果我入春之后還沒有帶著王志摩回來,而您也已經等不下去了,您可以下山去找糖棕,他會告訴您該去怎么找我們的……”“恩,好?!?/br>遏苦的好意青年并不會不懂,其實他自己也很擔憂王志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以他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態,恐怕也支撐不到進入岡仁波齊的境內。而就在青年若有所思地想著又安靜地端起面前的茶盞準備喝時,剛剛已經交代完大概的遏苦也從香榻下面取了件比外頭的雪地還要白得純凈的毛皮衣裳和一塊煙灰色的頭紗,接著才端著慢慢地放到了青年的面前放了下來。“您的樹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如果覺得自己的雙腳能好好走路的話,可以趁天氣不錯的時候在寺院周圍隨便走走,只不過……還是將面目略做些遮掩吧,畢竟我的師侄們以后還是要繼續在佛門待下去的……”遏苦略有些尷尬的表情讓面前的青年有些不明所以,其實他自從來到這里之后,他就陷入了大部分身體的逐漸慘敗和某處記憶的始終空白中,對于自己外貌的悄然變化卻是一概不知情的。但作為一個曾經普普通通的人,現在肯定也不可能會長得真的特別到哪里去,而他也不會說被遏苦這么一提就馬上去找面鏡子看看自己的臉,所以當下青年也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又在接過那套白色衣裳和灰紗后語氣平淡地回了一句。“這一趟過去一切小心,希望春天的時候就能看到你和他一起安全地出現在我的面前?!?/br>而聽他這么一說,遏苦也在發自內心地笑了笑之后,雙手合上著彎下腰沖眼前的青年行了個禮。“是,也多謝您了……鳳凰?!?/br>遏苦這一聲謝過后,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他就如半年前第一次離開寺院時那樣灑脫地走了,他的其他小師侄們此刻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著,只有頭上落著灰紗看不真切臉的青年和早早的起來誦經的歸雪拿了些香客們帶上來的面食來送送遏苦。“歸雪,我走之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看著鳳凰知道嗎?”“好,遏苦師叔請盡管放心?!?/br>簡短地兩句交流后,一身黑色厚重僧袍的遏苦就在歸雪的注視下一步步地往山下去了,而歸雪轉過身的時候,還恰好發現遏苦師傅口中的鳳凰施主正安靜地站在自己的身后。“聞……聞施主,那我們回去吧?!?/br>不用看見鳳凰施主的那張臉,歸雪的心理壓力頓時少了不少,但他心里始終記著遏苦對他的囑托,所以對待這位鳳凰施主的態度簡直就和捧著一塊易碎的雪似的,連大聲說話都不太敢,生怕他就被自己驚著哪兒碰到哪兒了,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好,走吧?!?/br>這般回答著抬手摸了摸眼前小和尚光禿禿的頭頂,等終于看不到遏苦離開的背影了,一身白衣的鳳凰也終于肯收回自己的視線了,而在一起走回去的時候,他還和歸雪態度很友善地聊了兩句。“您后來找到自己的花了嗎?”歸雪小聲地問了一句。“……沒有,我還在找?!鼻嗄甑鼗卮?。“也許等到春天會比較容易找到,其實不用太著急的?!睔w雪又安慰了一句。“恩,我盡量不著急?!?/br>聽青年這溫吞卻又固執的口氣總讓人覺得他有些一本正經的可愛,被他完全盡量不起來的著急所感染得忍不住笑起來的歸雪,又看了看他比之前身體好轉了不少的樣子也跟著放下心來,他心里想著等回去之后也許他該和廚房的師兄們說說,給鳳凰施主做些好吃的素齋補補身體,不要老是這么一碗清茶度一日,看著便越來越瘦,就算是棵原本再枝繁葉茂的樹那也是會漸漸地枯萎的啊……小和尚的好心鳳凰并不知曉,事實上他在這間寺院中避世的安生日子很快就要終止,山下的俗事紛擾沒打算現在就放過他,而當遏苦離開后兩周的某個傍晚的時候,兩輛碾過雪地留下一排排臟污車輪痕跡的越野車就停在了官山寺的門口。“請問……施主們找誰?”遠遠地看見一群穿著現代化的男男女女朝這里走過來,恰好在門口掃雪的歸雪一下子愣住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擋在寺院門口皺著眉問了一句,而這群人中打頭的一個漂亮女人只嬌滴滴地笑了起來,又拿涂著艷麗指甲油的尖銳手指很沒禮貌地戳了戳歸雪的小腦瓜開口道,“小禿驢,我們是地植辦的人,專程到你這里來找人的,你們這廟里是不是有個菩提樹的類植體人類?”被女人的手指戳得頭皮就是一疼,一向好脾氣的歸雪冷下臉離這些行為粗鄙吵鬧的人稍微遠一點,又拿著手里的笤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