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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罷,莫要真傷了和氣……”那兩人自然是充耳不聞。這一打便是一個多時辰,夕陽都落了。黑漆漆的院子里,只見一道人影俯身死死掐住另一道在地上不斷掙扎的身影,低聲喘息道:“這下,你該認輸了吧?”底下那道身影動作一頓,兩手漸漸地垂下,沒了動靜。好一會兒,才聽到一聲細微的輕哼。上面那人呼吸漸漸平靜下來,再開口,已能辨認出是唐子畏的聲音:“既然知道輸了,以后見到我,記得要叫聲哥?!?/br>唐子畏松了掐著徐行風脖子的手,從喉嚨里發出幾聲低低的笑聲,一手撐著地站起來,身子晃了一晃,站穩了。他朝著那邊不知何時在桌上點了燭臺的張永示意,指了指地上的徐行風,而后便自顧自回了房。張永嘆一聲氣,心中卻還有些幸災樂禍地走到徐行風身邊,道:“你小子這么狂,沒想到被唐大人就給解決了!喂,還起得來嗎?”他遞出手,卻被徐行風“啪”地一聲拍開。“我的刀呢?”徐行風的嗓子啞的厲害,說的話也含混不清。張永聽清了,冷笑一聲,將徐行風的佩刀丟到他身上:“要不是你現在成了這幅慘樣,我還要把你教訓一番!”徐行風拄著刀吃力地爬起來,他先是弓著腰站著,慢慢地呼吸調整著,然后一點一點地將腰挺直。一頭的血混著泥和汗水,明明是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卻還扭過頭,用那青紫的眼角斜睨了一眼張永,嗤笑道:“就你?還早了八百年!”張永氣得指著他道:“唐大人難道還沒給你教訓嗎?!”徐行風沉默了一瞬,而后卻出乎意料的笑了起來。他看著張永道:“他是他,你是你?!?/br>這話難得的沒帶上什么語氣,顯得輕飄飄的??蛇@種發自內心的真切的劃分,反倒讓張永更是氣急。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把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狠揍一頓再讓人拖下去,可這人再如何狼狽,終究是欽點的左軍都尉。他不敢、也不能在這時對他出手。所以張永再如何惱怒,也只是冷哼一聲,甩手走人。留下漆黑的院子里,剩下徐行風一個人,拄著刀,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外走去。……徐行風在客棧躺了三日,到了第四日,他就再也躺不下去了。他自己不愿整日在床上挺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知縣楊英與如今駐軍寧夏的游擊將軍仇鉞接到戰報,韃靼東部蒙古右翼首領小王子率其部下,也打算趁大明內亂之際摻上一腳,如今就在靈州城外!如此大事,徐行風剛一聽聞便從床上跳了起來,頓時肩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就連裂了縫的肋骨都仿佛愈合了。他匆匆套上外衣,推開房門便向大堂走去。當徐行風到的時候,唐子畏、張永及駐守寧夏的幾位負責官員都到齊了。唐子畏坐在其中,見徐行風進來,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唐子畏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徐行風卻下意識感覺到,他心情不太好。“靈州現在如何了?”徐行風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出言問道。“曹總兵正駐守在靈州,目前已防下了小王子部的第一次進攻。但當初安化逆在寧夏起兵,靈州離得近,受到波及,糧草兵器都所剩不多,又被韃靼搶掠一番,恐怕堅持不久。我們正與唐將軍商議出兵支援一事……”楊英嘴里回答著徐行風的話,目光落在他身上,露出詫異之色:“徐都尉身上這傷是……?”倒不怪他大驚小怪,守軍這邊雖都得知了徐行風臥床不起找了大夫,卻不知他是受了傷,更不知他這鼻青臉腫脖子上還有一圈未散的淤痕的傷是如何來的。徐行風低頭瞧了瞧,也不遮掩,大手一揮道:“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商議的事。靈州乃是這陜西的繁華地帶,若讓那韃靼趁虛而入,豈不便宜了他們!我愿帶兵支援靈州,現在出發,明日之內便能到!”“徐都尉說的不錯?!碧谱游诽а鄣溃骸办`州必須支援,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些動身?!?/br>“我與楊大人還需留些人手看守俘虜和守城,兵甲方面……”仇鉞話說一半,唐子畏便意會地接上,“我從京城帶來的大軍便足夠了,也不需要重新召集編排,馬上就可以出發?!?/br>桌上眾人互相對視,然后齊齊點了點頭,“就這么辦吧!”走出門時,唐子畏微垂著眼,心情仍舊不太好。在陜西一帶,沒有往日的情報網,連韃靼來犯打亂他的計劃都是由別人來告知,這讓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憤怒。不是對別人,而是對他自己。好在對于這種情況他也有所預料,這倒是讓他稍微舒服了一點。唐子畏腳步不快不慢走在前頭,直走到院子門口,才微微側了側頭,對身后一直沉默跟著的徐行風吩咐道:“去集合大軍,先到城門外等我?!?/br>“是!”徐行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能把那聲唐哥叫出口,帶著一絲對自己的羞惱離開了。唐子畏也沒在意,他進屋拿出紙筆,寫就一封信,仔仔細細封上蠟,這才喚來從京城帶來的情報隊的親信。“你現在馬上動身,把這封信,加急送到京城……”第77章你猜是不是更新靈州城外,韃靼部落的駐扎營地。主帳內,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面無表情地坐在首位,他臉上還有剛剛干涸的血跡,衣服上也有殘破。不只是他,這帳中任何一個人都比他好不了多少。長桌左邊,一個滿面通紅的大漢突兀地站著,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已經第三次了!本以為殺了總兵曹雄便可入城,可自從那大明的兵馬來援,我們已經三次無功而返,還折損了不少兵力。若再這么耗下去,別說讓家里過冬了,我看咱們都快撐不下去了!”“那你想如何?”聽聞這話,右邊一直沉默坐著的人忽而抬眼問道。這人如其他蒙古人一般身體健壯,相貌普通的臉上,一雙深邃而平靜的幽綠色眸子讓他多了幾分不尋常。“薩齊哈爾?!蹦钦局拇鬂h情緒稍斂,卻還是怒沖沖道:“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這里浪費時間了,去別的城市,拿夠過冬的物資就離開?!?/br>“不可?!边@次說話的,是坐在首位的那個少年。“為何不可?”大漢問道。薩齊哈爾側頭看了一眼沒有要解答意思的少年首領,接話道:“靈州的人馬從寧夏來,必然在寧夏留下了足以守城的兵力。而陜西一帶城鎮之間相距不遠,若一處受敵,明軍可在短時間內前去支援,到時我們要應對的,仍是這么多敵人?!?/br>“那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