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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側的監軍張永,以及一個眉目飛揚的青年也策馬上前,立于唐子畏身后。三人一同向朱厚照遙施一禮,調轉馬頭,率十萬兵將從東安門魚貫而出!唐子畏一馬當先,沿著官道一路疾馳。這一跑,便是三個時辰未歇腳。他倒沒什么,只是注意到身后的張永面色有些難看,唐子畏略一思索,便沖身后兩人示意,放慢了速度,漸漸停了下來。張永是個粗人,身為“八虎”之一,他在得朱厚照寵愛之前,自然也是個宦官。如今被命督顯武營兵馬,又被任命為監軍隨唐子畏一同出征,雖也算半個武將,但到底沒經歷過行軍。馬背上顛簸了三個時辰,此時已是渾身上下都有些疼痛發軟。另一個青年倒是看起來還很精神,隨著唐子畏勒馬停住后,他挑了挑眉,上前問道:“將軍需要休息多久?”“休息半個時辰,讓大家都吃點喝點,原地整頓一下?!碧谱游芬婚_口便覺聲音有些沙啞,心中微微皺了皺眉,抽出水袋喝了口清水。青年將領也注意到了,眼里不由露出一絲輕視,道:“將軍第一次行軍吧?可不要逞強,這里不比城里,咱們至少要這么馬不停蹄地趕半月有余,你若是到時說不出話來或是病倒了,會影響將士們的軍心?!?/br>“我會注意?!碧谱游分划斂床怀鏊妮p視,簡單回了一句便不多言。只是有些擔憂地將目光投向張永,覺得有些麻煩。青年將領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剛剛掙扎著從馬上翻下來的張永。這人面上無須,從額頭上滲出一些汗水,粗壯的雙腿微微顫抖,還不如唐子畏站得穩。瞧見他這副模樣,青年將領更是不屑了,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扭過頭去,和自己手下的兵坐到一處。張永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被他那一眼看得怒不可遏,當即擼起袖子叫道:“徐行風,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敢不敢來比試比試!”被稱作徐行風的青年將領回頭看了他一眼,哼笑一聲,道:“我不欺負你,和一個站都站不穩的人有什么好比的?!?/br>張永面色漲紅,兩手緊捏成拳,正待氣勢洶洶往那邊走去,卻被一只手按住了肩。“張公公,大局為重?!碧谱游访嫔届o道。張永動作一頓,深吸了一口氣,放開了雙拳,轉身從馬背上抽出水囊大口大口喝了起來。不遠處坐著的徐行風對上唐子畏的視線,扯了扯嘴角,扭過頭去。第75章74.73.72.71十萬大軍不分晝夜一路疾馳,不出七日行程便已過半。愈近西北,氣溫便愈是干燥寒冷。唐子畏批一件棕色的大氅,騎在馬上,凜冽的風將他面頰刮得通紅。徐行風就跟在他身后,兩人相距不出兩匹馬的身位。倒是三人中塊頭最大的張永不見蹤影,堅持不住的他早早地便橫在小型的馬車里遠遠墜在后面。正午時分,陽光被厚厚的云層遮掩,四下里都灰蒙蒙的。唐子畏令大軍停下,原地休息半個時辰。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生火分發起干糧。徐行風也翻身下馬,與唐子畏一同走向先鋒的幾名將士陣營中。“唐將軍、徐都尉,喝點溫水吧。這天氣太冷了,我讓下面的人多熱點水裝到囊里,一會兒放衣服里捂著,能御寒?!?/br>“恩?!碧谱游反炅舜晔?,將溫溫的水囊貼到臉上暖了暖。但很快又放下,打開塞子喝了一口,而后遞給身旁的徐行風。徐行風一直斜眼瞧著他,見狀接過水囊仰頭灌了一大口,鼓著腮幫子便將水囊塞回了他手中,“你拿去捂著吧?!?/br>唐子畏也不拒絕,將水囊貼上面頰,緩解被凍得僵硬的皮膚。一旁的護軍像是想起什么,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兵招呼了一聲,很快,對方拿來了兩條長長的皮毛樣的東西。“將軍前兩日打下的那只狐貍,已經處理好了?!弊o軍將皮毛呈過來道。唐子畏拿起其中一條,聲音沙啞道:“有勞了?!?/br>“不敢,不敢?!弊o軍連連擺手,看著唐子畏將那一掌寬的皮毛在脖子上繞了兩圈,半張臉都埋進軟軟的毛皮里,滿意地彎了彎眼睛。“有這狐皮遮擋寒風,我喉嚨也好受些?!碧谱游纺罅四蟛弊由夏且蝗浢?,將剩下一條遞給一旁的徐行風,“你也圍上吧?!?/br>徐行風眉梢向上一挑,眼神不屑地瞧了一眼那毛皮,傲然道:“我帶兵也有八年了,從不需要這種東西。將軍還是留給張大人用吧!”“他在車中,哪用得上?!?/br>唐子畏見徐行風鼻尖通紅,分明是不適應這西北的環境,卻還要嘴硬。他無奈搖搖頭,走近一步將那狐皮套到徐行風的脖頸上,利落地打了個結。徐行風怔在原地面色一紅,反應過來連忙便抬手去扯下那狐皮圍巾,肅然道:“將士們都坦然迎著寒風趕路,我身為他們的都尉,斷無自己享受而置將士于不顧的道理!”唐子畏按住他,一臉淡然道:“為將者乃是軍心所向,只有你身形挺立地站在最前方,他們心中才有底氣;你一往無前,他們才能所向披靡。若你兩軍對壘之時突然打個噴嚏,豈不可笑?”“……你們這些讀書人,真是,說不過你?!毙煨酗L撇了撇嘴,終究是沒取下脖子上的那一圈毛皮。這連日趕路以來,徐行風雖打心眼兒里瞧不上讀書人,但對唐子畏,卻也有所改觀。起碼這人不嬌氣,也沒那些文官老爺的臭架子,一路上始終配合著大軍行進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徐行風不指望這空降的什么先鋒驍勇大將軍能多厲害,能不妨礙他得一份平叛的功勞就謝天謝地了。對此,唐子畏心知肚明。但他同樣清楚的是,徐行風注定得不到那一份平叛的功勞了,而唐子畏,也不是為此而來。安化王與都指揮使何錦挑起的叛亂只不過是一場鬧劇,兵不過萬、手無余糧,這樣的一票兵馬,能看的也就是他們還能苦苦支撐多久罷了。等到他們一敗,那些兵馬落到唐子畏手上,明面上是俘虜,暗地里卻可招攬為寧王麾下。而朝廷的十萬大軍,調動權可還在唐子畏手中。此時劉瑾尚未處決,皇帝又不理朝政,只消與寧王三護衛聯合,攻下西北與南昌之間的幾個城池,囤積糧草兵戎,借清君側之名便可直上京城!唐子畏將此計稱為借兵之計,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便是如何將那朝廷的兵一“借”到底。……休整過后,大軍繼續前進。依舊是唐子畏與徐行風兩人在最前方領路,探路的小兵每隔一段便會傳回消息。隨著距離寧夏越來越近,張永也從馬車里鉆了出來,騎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