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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的笑了笑。這京城這么大,怎么就碰上楊家的人了呢?空氣停滯了片刻,唐子畏目光一轉,瞥向還被楊元兼隨從擒著的小賊,問道:“他不是你們楊家派來的人吧?”楊元兼搖了搖頭,問道:“你想怎么處置他?”“隨你?!碧谱游凡皇呛茉谝?。楊元兼點了點頭,示意隨從教訓一頓便罷了。黑煞早在楊元兼報出名號的那刻起便保持了萬分的警惕,緊貼著唐子畏站在他的斜后方,目光如鷹隼般死盯著楊元兼。后者卻似毫無所覺,半分沒有壓力的樣子,讓黑煞心中警惕更甚。楊元兼看著唐子畏,語氣和緩道:“看來你以后也不會將關少辭的那本詩集賣給我了?!?/br>“是?!碧谱游伏c點頭。“你這樣子,看來對我們楊家的打算早已有所預料了吧?”楊元兼很容易從唐寅的反應判斷出他的態度,心中對于唐子畏此人跟楊元彬的死亡有關的懷疑更深了一層。他道聲:“可惜了?!币膊恢窃诳上潜驹娂?,還是可惜了唐子畏這個人。“你既覺得可惜,何不放我一馬?”唐子畏說得輕巧,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有幾分認真。“這不可能,你既然有膽站在楊家的對立面,那便沒有退路了?!睏钤婊氐霉麤Q。他以為唐子畏會害怕,或沉默,或者干脆地與他立下戰書。哪想唐子畏卻是突然笑了起來,說:“你知道嗎,我剛剛是在給你退路?!?/br>唐子畏對上楊元兼的雙眼,道:“這個世界上,一切物質都是守恒的,氣運也是一樣。有人得到,就注定有人會失去。今天這卷書是我的,以后還有更多東西,都會是我的。你比不過我?!?/br>“是嗎?!睏钤媛牪淮蠖囊恍┰~句,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理解唐子畏話里的意思。他微微挑起眉毛,溫和的神情被平時難得一見的鋒芒所替代,“漂亮話誰都會說,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呵呵?!碧谱游窙_他擺了擺手,帶著黑煞轉身往回走。這里還不是戰場,一切,都才剛剛拉開序幕。楊元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將兩個隨從喚回身邊。他整了整自己的皮裘,面上已經恢復了冷靜,“楊正,你回去傳我的話,之前布置的計劃全部取消?!?/br>“是?!睏钫龖艘宦?,卻有些不理解:“可少爺你不是說要對付他嗎?怎么……”“我們之前對他的了解太少,對付唐寅那樣的人,我們的計劃還是稍顯粗淺了。他既敢在知道我們的態度的情況下赴京,必當有所準備,恐怕我們殺他不成反被抓了把柄?!?/br>楊元兼摸了摸下巴,緩聲道:“你且先去調查一番,他這般性子,定會有……”第27章暗潮涌自那日街上與楊元兼見過一面之后,時光飛逝,轉瞬便到了一月末。各地趕考的舉人們陸續涌入京城,剛剛染上點點綠意的街道上多出了許多書生模樣的新面孔。南城最大的酒樓豐樂樓門前,一架疾馳而來的雙匹馬拉的馬車堪堪停住,馬啼嘶鳴,嚇得門口一眾百姓驚慌避讓。駕車的人目光掃視一圈,對周圍的百姓視若無睹,利索地跳下馬車給車里的人騰出位置。車簾被掀起,最先下來的是兩個年齡不大的戲子。兩人下來后一左一右在車門邊上站好,回身遞手,接著就見徐經一把捏住左邊那戲子的小手,從馬車里走了下來。他還是那副白凈靦腆的樣子,沒有半分跋扈感,卻偏偏帶著一副紈绔子弟的排場作風。唐子畏從右邊下來,避開那伸出的手,自個兒跳下馬車往門口走。被避開的戲子神色微怔,正待收手跟上,卻被車上的都穆一把拽住,連忙又在原地站穩將都穆扶下車。幾人走進酒樓,外面看不覺,進到里面才得見酒樓規模。豐樂樓前廳寬闊,以貼金紅紗梔子燈作裝飾,約莫一二十步寬。樓有三層,憑欄處有名妓十數人,巧笑爭妍。后有院落回廊,假山魚池,一派悠然之景。“唐賢弟,你們可算來了!”幾人走到樓梯口,正張望之際,只見兩個書生從大堂的酒桌處迎了過來。這兩人一高一矮,都是三十左右的年齡,與唐子畏他們在同一客棧下榻,一來二去的便也認得了。此時說話的是那個高個兒,名喚林卓,性情很是豪爽。“林兄,馬兄?!碧谱游沸τ貙λ麄凕c了點頭。身側的徐經和都穆也招呼了一聲,一群人算上隨侍和戲子,足有近十人站在樓梯口,很是惹眼。豐樂樓里的伙計隔著半個廳堂便注意到他們,連忙往這邊過來,行至門邊卻恰好遇著三人從門外進來。這三位爺半個身子還在外面,聲音便先傳了進來。卻不是招呼伙計,而是對著唐子畏幾人說的,語氣里刻意地流露出不滿:“我道是哪家公子這般在街上馳騁,還帶著優童進酒樓,原來是徐家少爺和唐解元吶!”聽他這話,徐經和唐子畏的臉色沒變,卻是都穆的面色兀自沉了下來。“許平,又是你!”三人中領頭的許平看了他一眼,“我與徐公子和唐解元說話,你這陪襯聒噪什么?”此話一出,都穆面色頓時漲紅。他與唐、徐二人同行一月有余,若要說最不得勁兒乃至痛恨的地方,就是這了。如今唐子畏名聲大盛,舉國上下但凡是識得幾個字的,沒人不知道唐解元的名號。徐經也是江陰書香世家,長年混跡于各類名士之中,也頗有些名望。獨獨都穆,每當他自報名號時,有怔神后掩飾般笑著說久仰者,也有直白詢問可有何得意之作者,于是一陣尷尬。次數多了,都穆非但沒有習慣,反而像是多了片逆鱗,觸之即怒。更何況唐子畏這人——都穆轉眼看去,只見唐子畏一臉云淡風輕,沒把許平三人放在眼里,也沒把他都穆當回事。“好了,都堵在這兒作甚。這大堂里這般吵鬧,我看咱們還是到樓上尋個雅間坐坐?!碧谱游烦慌缘幕镉嬚姓惺?。那伙計也是個機靈的,連忙應了一聲,“我帶幾位爺上二山?!?/br>這豐樂樓里也有講究,三層便是三山,一般酒客不得輕易上樓,只于樓下散坐。功名才名兼備者,若酒力高遠,可上二山。至于那三山,非身份顯赫者不可登至,平日里時常是空閑的。沒得到預想的回應他們便要走,許平哪能樂意。他可是九月鄉試的第二十九名,家中有一表哥許泰,乃是世襲的羽林前衛指揮使。這等背景,想與誰說上兩句不行?偏偏唐子畏幾人對他不假辭色,下了他的面子,行事作風還異常惹眼。許平可看不慣了。他注意到大堂里好事者投來的視線,提高聲音道:“唐解元,你若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