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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難辭其咎。曹鈞不以為然道:“馳騁沙場多年,難道我還保不了我自己嗎?”尋彥好說歹說都未能改變其決定,到了最后,見曹鈞心意已決,他只得乖乖聽命、驅馬離開。曹鈞待他走后忽然一揮馬鞭,駿馬四蹄生風,頓時在這寬闊無邊的南域城郊馳騁開來。隨著駿馬奔馳,春日和煦陽光伴著溫柔春風悄然撫平了他皺起的眉頭,滿腹心緒仿佛也漸漸隨風飄散,心胸一片怡然舒暢。自打離了雪空關,已有兩月有余,北方仍是朔風寒雪,而南域卻已悄悄迎來了春日。兩旁樹叢零星,鮮美綠草卻逐漸增多,不時有七彩炫麗之野花點綴其中。只聽得遠處水聲叮咚,曹鈞耳目過人,當即策馬向水源處奔去,到了近前這才發現,一條環帶似的剔透水流繞過蔥蘢樹木與翠綠草坪,轉了個彎兒流向了遠方。曹鈞飛身下馬,放任其啃咬鮮美嫩草,自己倒是尋了一處干凈場所坐了下來。身下綠草是初春新發的嫩茬,柔柔嫩嫩也不扎手,他隨手拔了一根草梗叼在嘴里,目光四處流轉。翠綠如毛毯般的嫩草中夾著五顏六色的野花,像是妙手點綴的花紋,另一邊天高地闊樹木蔥蘢,更有清澈溪流映帶左右……如此良辰美景,倒是舒緩了他連日來緊繃的那根弦。仿佛有人能聽到他心聲一般,忽然鼓掌贊道:“好景,妙哉!”曹鈞側目望去,卻是一位眉目俊秀的少年郎,他似乎覺察到了視線,回望一笑。不知怎么,曹鈞忽然心口一涼,如同被冰針刺了一下。不痛,只是有些蜻蜓點水、一閃而過的涼意。這少年自稱姓云,乃是南域城中富賈之子,曹鈞見他眉宇溫潤、氣質過人,倒是不由得生出幾分和氣。那云姓少年與他一番結識,也如他那般席地而坐,隨手撥了撥幼嫩綠草,微微一笑道:“曹公子,我看你眼底青黑,面有倦色,可是心中存著煩心之事?”曹鈞淡淡笑道:“人活于世百事纏身,哪里會都是順心之事?”少年倒是頗為贊同,道:“公子此話不假,就以我而言,盡管從前種種順風順水,可卻有一件事讓我吃盡了苦頭。我苦苦堅持多年,唯一想要得到的不過是一個人,我追了他許久,可還是未能得償所愿?!?/br>曹鈞啞然,此話倒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心事一般,他不禁帶著幾分好奇問道:“你追他許久未能得償所愿,莫非是心儀那人嗎?”少年笑得露出兩片白牙,不知怎么,卻讓曹鈞瞬間聯想到的野獸撕咬活物的利齒。他搖了搖頭收起胡思亂想,這時聽得少年笑著說道:“不,我并非是心儀他,而是……我想吃了他!”言笑之中卻帶著透骨徹寒之森森冷意,饒是久經沙場的曹鈞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剛要開口,卻聽得半空中鷹鳴陣陣,放眼望去,卻是北方云洛族獨有的鷹錁子。曹鈞立時站起身來!戎狄連同葉丹宸妃等人前往南域,他一直有所耳聞,不過饒是他派出各種精英將士也沒能查探到隱匿藏身的戎狄族下落,想不到今日竟然在野外遇見了戎狄族飼養的眼線鷹錁子!然而不等他辭別云姓少年,那半空中的鷹錁子仿佛掃見什么一般,羽翼扇動低飛而下。旋繞幾周之后,那鷹錁子在曹鈞瞠目結舌的視線中停落在了云姓少年身上。“你……”曹鈞終于意識到不對,“你到底是什么人?!”云姓少年笑得天真無邪:“我?我就是云洛族的大巫師啊……”☆、擊掌為誓曹鈞心頭大震,倉促間竟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一派和氣的少年郎竟是北方云洛一族的大巫師。駐守雪空關多年,他對這位神秘的大巫師早有耳聞,傳說此人天生智慧、道行出群,年少時期便已在北方闖出赫赫兇名,就連常青、云洛、元澤等戎狄三部的大王都要懼他三分。但傳聞其執掌大巫師之位已有數十年,曹鈞本以為會是一位垂垂老矣的孤翁老嫗,卻沒想到這位大巫師竟是如此年輕俊秀。大巫師和煦而笑,露出潔白牙齒,然而這種亮白卻讓曹鈞不自禁地想起刀鋒劍釜的冷光。他道:“曹將軍如此英俊偉岸、神武不凡,難怪那白蛇對你念念不忘?!?/br>曹鈞一怔,問道:“白蛇?什么白蛇?”大巫師臉上笑容愈發明顯,但卻迫得曹鈞背脊生寒、不自然地退后一步。他森森笑道:“怎么?那人還未將他的身份告訴于你?我說的白蛇便是將軍府中的那位客卿,他修成人形,你這種rou體凡胎自然認不出來?!?/br>曹鈞眼前頓時閃過龍霄出塵之姿態,他心中錯愕,有些難以置信。“怎、怎么可能?!”大巫師見他臉色變幻,又添了一記猛藥:“曹將軍,那人入府之后使出種種詭譎手段,難道只用一句‘御獸有成’便能交代的了嗎?他隨便送出一枚雪白鱗片,便能能攔住嗜血的滾地蟲,隨便隔開手腕放出鮮血,就能嚇得血蟻落荒而逃……一個凡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本事?”曹鈞忽然抬頭看他:“他一個凡人沒有這般大的本事,那你呢?你手段狠辣殺人如麻,養出萬千毒蠱殘害我雪空關內的手足同胞,如今又在我面前煽風點火、妄圖離間我與他,難道大巫師你的本事就小了嗎?”大巫師輕笑出聲,“曹將軍果然聰明,不過再聰明,今日你也逃不掉的?!?/br>曹鈞耳旁傳來無數蛇蟲細碎的嘶聲,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無數毒蟲在這惠風和暢的春日水畔涌現而出,猙獰姿態令人作嘔,毒蛇蟲豸層層逼近,大巫師也愈發笑得明朗和煦:“曹將軍,只要將你擒住,那畜生必定投鼠忌器。到時候,我定要他跪下來求著我收服他,哈哈哈哈……”曹鈞聽著大巫師猖狂至極的笑聲,心中一沉,忍不住握緊了昔日的錦囊。那物件仿佛感應到危險一般,玉白色鱗片緩緩沁出如水光亮。大巫師冷笑道:“一枚百年修為的鱗片而已,還真以為是本尊親自駕臨……??!”他忽然慘叫一聲,正應對身旁毒蟲的曹鈞抬頭一看,卻是一柄秋水長劍透胸而出。大巫師身后并無一人,但這柄沁著鋒銳冷光的寶劍卻如天外飛仙一般驟然穿透他的胸口。“龍——霄——”大巫師咬牙切齒一字一字道出了那個名字。下一刻,卻只見無人催使的長劍驟然綻出無數耀眼白光,曹鈞下意識閉了閉眼,忽然耳旁風聲一緊,有一人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溫暖,仿佛驅散黑暗的一束光芒,剎那間他心中的慌亂全部煙消云散。待他睜開眼時,卻已回到了侯府之中。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