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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臉來:“時間還沒到11點呢,小田大概要12點才能過來。那孩子很守時的,昨天不就是這個時辰來的嘛。老田答應了的事情嘛,人小田肯定會過來的?!?/br>他的話音落下沒多久,趴在窗邊看的顧柯抱著填滿了好幾頁的作業本又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里。在那里擇菜的顧柯外婆和老伴對視了一眼,一臉的憂心忡忡,這是她頭一次看外孫子這么執著于一件事,可如果人家不愿意,她也不能把老田的孫子綁過來。顧柯外婆家午飯一向吃得早,在林奶奶洗盤子的時候他就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盯著對面墻上的掛鐘。長長的秒鐘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時針和分針重合到12點的時候鴿子,老式掛鐘發出滴答一聲的囈語。顧柯把椅子轉過來看向了門口,掛鐘敲了一下,那個人沒有來;掛鐘敲響第二聲,門口依舊靜悄悄;第三聲響起的時候,林老爺子干咳了一聲;第四聲,林奶奶把大門打了開來,第五聲,第六聲……那是顧柯第一次覺得等待那么難熬,忐忑的情緒把每一秒鐘都拉得無比漫長。男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向門口,他的神經繃得很緊,在第十二聲落下的時候,穿著格子襯衫的田品滇終于站在了他的面前。兩位老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林奶奶用一種非常熱情的姿態迎了上去,還幫著田品滇拿手里頭的東西:“這個東西我幫你拿進去吧,你和小柯進房間做功課就好,房里已經開了空調,我給你們拿些吃的?!?/br>“謝謝,不用了,這個我來拿就好了?!碧锲返嵊行┦軐櫲趔@,原本不大情愿的態度也因為老人的熱情而改變。顧柯這一次表現得格外的配合聽話,田品滇進了房間門他就把自己事先做好的功課推到對方的面前。田品滇一臉疑惑地接過那個筆記本,越看就表情就越生動,顧柯現在還能記清楚對方臉上的驚訝,他滿心歡喜地等待夸贊,然而田品滇只是低下頭來,臉上的神情越發嚴肅:“你這么聰明,我也擔任不了你的家教。之前你的事情我也有聽說過,我比你大了三歲就不拿自己當長輩看了,那今天咱們就徹底把事情說清楚?!?/br>田品滇呼了一口氣:“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外公非得要我過來,有一件事情我得先說好,我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學習計劃,我知道肯定不如那些老師的好。如果你能配合的話我們合作愉快,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待會兒我去和林爺爺說?!?/br>他原本是想根據顧柯的學習情況隨時做出調整的,但昨天對方給他的印象簡直是太糟了,即使拿不到半分錢他也是不想來了。本來以為這事情就這么黃了,結果人家外公又跑過來和他商量這件事,還說要是嫌錢給少了可以往上再提一提。那個時候的田品滇還是很難拒絕一個毫無惡意的老人的要求的。不過他今天過來就是有讓顧柯知難而退的打算,在來之前他還特意把自己的計劃難度往上提了好幾度。顧柯臉色原本挺難看的,聽到這話他臉上反而雨過天晴了,男孩還沒經過變聲期的嗓音聽上去非常清脆:“好?!?/br>“你確定你不要再看看嗎?“田品滇愣了一下,又把修改過的學習計劃表遞給他。顧柯只翻了幾下便隨手放到了桌子上:“我會做到,但你說過的也要做到?!?/br>“如果只堅持一天兩天也不行,那就暫且看一個星期,一星期之內你能做到我就相信你。我允諾的東西就一定會兌現,”回憶到這里的時候顧柯把鎖在保險箱里的鑰匙取出來,又從自己的房間的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來,里頭也沒有放什么貴重的東西,就幾個彩色的玻璃球,一個魔方,幾塊拼圖還有幾張有些泛黃了的紙。放在最上頭的那張被保存得很好的紙最上頭是手寫的大字標題——學習計劃表,上頭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但因為字寫得清秀整齊,乍一看還是十分順眼。當初田品滇用的也不是什么特別的紙,為了能讓紙張保存得久一些,他還特地買了那種透明膠一條條地把這些紙張都封好,盡管塑膠經過這么長的時間變得有些黃,但紙張被保護得非常好,黑色水筆寫的字沒有因為歲月有半點暈開模糊的痕跡。對于那一段往事,他沒辦法把每個細節都記得很清楚,但大致的事情脈絡還是不會出什么錯的。之后的那些天里田品滇每天都是踩著點過來的,上午八點到十一點,十二點鐘過來五點的時候就會離開。前一個星期都是一秒都不會早來,一秒也不會晚離開。直到約定的一個星期后他的態度才軟化下來。顧柯的表現實在是出乎田品滇的意料,那張計劃表也是被改了又改,不管怎么樣兩個人的感情日益好起來這是事實。那個時候顧柯也才十二歲,田品滇雖說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但不可能會對一個比他小了三歲的男孩子動心。十二歲的顧柯當然不曉得什么愛情不愛情的東西,但他對田品滇確實存在很強的獨占欲。緣分這種東西是非常微妙的,有些人你需要長久的相處才能了解他的好,而有些人你第一眼就對她或他心生好感。就像貓咪只承認符合自己眼緣的人做主人,無論你對它多好它都只認定那一個人,顧柯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定田品滇會是那個能輕易影響他情緒的人。田品滇那天邁進這個屋子的時候并不是他們兩個的第一次見面,顧柯在前者跨進這個院子的時候就瞧見他了。因為生病怕熱又沒有玩伴,顧柯無聊的時候就會趴在窗臺看風景,田品滇和田曼曼走進來的時候他剛好就掀開窗簾瞧見他們了。只瞧了一眼,他就把目光從穿著白裙子的田曼曼身上移到了那個穿著白襯衫模樣還很好看的少年身上。顧柯那個時候接觸的同齡人就是同學和院子里的,他不可能和女孩子玩編花繩的游戲。院子里的男孩子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一種,班里頭斯文好看一點的男孩子基本是老師和同學的寵兒,根本不屑于和他這種成績不好的男同學玩。這還是顧柯頭一回看到這種看起來斯斯文文而且還很好接近的男孩子,而且這個男孩子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好看。那瞬間他下定決心要和這個人做朋友,而且要做就做最好的。顧柯和他的母親一樣倔強而自尊心強,他還要比那個好強的女人更過一些,在某些方面幾乎達到了偏執的地步。他對屬于自己東西的獨占欲非常強,過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