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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但毫無疑問,只要領略到了其中一種,任何人都會舍不得。 嘉寧兀自想了會兒,沒有上妝,素面朝天地去用早(午)膳。 皇城的三餐四季,美得各有千秋。約莫是先帝太過不喜凋敝的風景,是以各個角落都移栽了不同季節的花草,甫一入眼,都是充滿生機的顏色。 深秋轉冬的時節,宮婢早已退下輕薄紗衣,各式棉服上身,少了婀娜,卻又是一種風景了。 嘉寧和福山在池邊漫步,遠遠看著幾個小公主在那兒玩捉迷藏,都是六七歲大的模樣,天真爛漫,玉雪可愛。 “她們真可愛,是嗎?”福山問。 “嗯?!?/br> “她們自幼長在皇宮,生來便已站在了權勢中心,繁花錦簇,烈火烹油……常人的煩惱,她們注定都不會擁有,正如我一般?!备I侥抗庥械膼澣?,“但也正因此,受不得半點風吹雨打,稍微一點曲折,對她們而言,便是滅頂之災?!?/br> 她此刻望著美景如畫的御花園,已然想到了趙王舉事后,這里會有的紛爭,屆時這兒將不再能為她們遮風擋雨。 趙王攻入皇宮,也許不會傷害這些小公主,但她們的下場注定不會多好。 嘉寧好似聽懂了她未說出口的話,長睫微微扇動,不置一言。 福山也只一聲感慨罷了,因為她更記得,當年東宮失火和皇后母族那場突如其來的惡疾中,又死了多少無辜的孩子。 何為血債血償,她這樣置身之外的人,根本沒資格評判。 她已經做了逃兵,要只身一人離開這里,發發感慨已是矯情,如何還有顏面去要求什么。 離開這里時,嘉寧一度回首望了好幾眼,看見的卻不是小公主們天真的笑顏,而是不知怎的,閃過了夢中趙王的臉。 在夢境中,她一直看不清他,這一刻卻仿佛撥云見霧,清晰無比。 造|反成功的他,并沒有感到多么高興,神色反而愈加掩在了厚厚的寒冰下。大仇得報前,他的眸中仍有火焰燃燒,而此時,那些火焰已經徹底熄滅,仿佛再也沒有了什么渴望與所求。 母親、兄長、外祖以及懷恩,一一離他而去,叫他的心漸漸變成最冷硬的石頭。 暴君之名,隨之而來。 這樣的心情嘉寧無法切身體會,但只要想想爹娘、兄長、舅舅等人都相繼離開,就大概能窺見一二了。 如果她從來都不認識趙王,就不會在乎,但現在顯然不可能。 嘉寧忽然有點難過,情緒低落下去,且直到夜里入睡時分都不見好。 她自然不知自己讓趙王身邊人避過了多少禍患,如果沒有她,福山注定會死在那場小宴,懷恩也會在此次被傳召入宮無法脫身,最終死于一場“意外風寒”,還有太夫人…… 就連當初使計讓嘉寧成了趙王妃的尤娉婷都不會想到,自己一個最初的無心之舉,幫了趙王這么多。 而嘉寧覺得,自己似乎幫不了王爺什么,純粹提不起精神。 這十多日儼然要成為墻上君子的趙王見了,不由問,“怎么了?” 他當嘉寧在宮中受欺負,“在宮里待得不舒服?” 搖搖頭,嘉寧抬眸,猶豫問,“王爺,我是不是沒什么用?” 這可不像素來自信的她會說的話。 趙王沉默片刻,方道:“無用,有用,可曾有過定義?” 他曾經以為,天生聰慧絕倫、才華橫溢又溫和仁愛的長兄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若要說到有用,兄長無疑能位于前列??蛇@樣有用的人,最終又有多少人真心喜愛?又得了什么下場? 父皇猜忌,兄弟暗害,最終在一場大火中消逝,如果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注定如此,誰會想當? 無用的話,即便是最卑微的乞丐,也許都有他自己的用處,你又如何評價? 于趙王而言,他想要、他喜歡,便足夠了。 自然,這些話趙王不可能逐字重復,他不是那樣慣于言語的人,讓嘉寧大概了解其意就行。 嘉寧很快抓到了重點,雙眼亮晶晶,“王爺的意思是,我對你很重要嗎?” 趙王微咳一聲,輕輕別過眼,而后才點了點頭。 放在兩個月前,這樣的坦然對他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們才認識不到三月,這樣會不會太快了?”嘉寧苦惱小聲道,“我知道自己就是這么受歡迎,連王爺也抵擋不住?!?/br> 趙王:…… 她高興就好。 若以世間夫妻的定義來評判二人,他們無疑是不合格的,男女之間的深情對他們來說還是太早,時機也未到。 但在成為真正的夫妻之前,兩人先成為了朋友和親人,已屬難得。 “那王爺一定會相信我吧?!奔螌幦绱说?。 “嗯?” 斂了笑容,嘉寧神色認真無比,“如果相信我,王爺就答應,在你離京之前,一定要讓人先把懷恩和老夫人帶走?!?/br> 嘉寧不知道為什么夢里的他沒有這樣做,但既然這個夢像是預兆,她就應該提醒。 因為……其他的大事她也不記得了qaq。 莫名有點兒心虛,嘉寧覺得自己沒有想象中那樣厲害,連那樣重要的夢都記不清楚內容。 趙王微怔,亦道:“我早已部署好,本就是如此安排?!?/br> “嗯?!甭牭竭@樣安排,嘉寧就放心了,“那就沒事啦?!?/br> 只要懷恩和老夫人都能安全,嘉寧相信,面前的人一定不會再變成那個模樣。 趙王沒有猜測其他,只當嘉寧在宮中聽到風聲,叮囑,“這幾日少見他人,若有傳召,能拒便拒?!?/br> “嗯嗯?!奔螌幋饝酶纱酂o比,她也不想見到帝后那兩張臉,一點兒都不好看,自然待在漂亮又溫柔的福山身邊好。 最重要的是,福山比王爺對她還要好呀,從不會管束她。 想到無人會抓著自己練武,還可以每日窩在福山香香軟軟的懷里,享受宮廷御廚做的美食,嘉寧別提多幸福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嘉寧這十多日就像飛入林中的鳥兒,其實快活極了。 不過,樂極生悲大概也就是這個模樣,她正準備抱著趙王再醞釀會兒睡意時,忽然神色一變,小臉變得極為嚴肅了。 受她影響,趙王也很慎重,察看四周沒有不對,“怎么?” “我似乎……唔?!奔螌庯w快眨眼,不大好意思,聲音小小的,“那個、咳,來啦?!?/br> “……?”趙王滿頭霧水,而后才在她低到不能再低的解釋下明白過來,是來了葵水。 女子來葵水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問題是,現在嘉寧還是個“孕婦”。 二人一時面面相覷,竟都不知該說什么。 “需要什么?”趙王先反應過來。 嘉寧便把月事期間所需的東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