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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漱玉遲疑了一下,點一點頭,松開手:“好吧,那你快點回來,小心一點?!?/br> 以她對皇帝的了解,皇帝應該不會當天就出爾反爾為難鄭太傅。 聽得這一句聲音輕柔的“你快點回來,小心一點”,鄭太傅只覺得心里一暖。雖然她并未叫他父親,可他還是感覺到了nongnong的父女親情。他鼻子有些發酸:“好,我快去快回?!?/br> 鄭太傅匆忙跟著那個中年男子去更衣進宮,而姜漱玉則握著這一沓紙站在紅楓苑。借著燭光與月光,翻看著林洛留下來的字。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遇上皇帝是她始料未及的,而出現在鄭太傅面前卻是她一時沖動,自己為之。她之前沒想著跟鄭太傅父女相認,但是當他神態溫和跟她說話時,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里發酸。 姜漱玉翻看著生母林洛的字,平心而論,這字確實稱不上好,寫的也盡是一些淺顯的詩詞。如果不是鄭太傅特意指出,她甚至都想不到這是林洛所寫。 她翻遍了這些紙張,一丁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她原想著等她細細翻看完一遍,鄭太傅就會回來了。然而等蠟燭燃盡,天光大亮,她都沒再見到鄭太傅的身影。 ※※※※※※※※※※※※※※※※※※※※ 么么噠么么噠么么噠 第56章 情趣 玉章宮的燈還亮著。 鄭太傅面前放了一壺好茶, 不過他并沒有喝多少。 在他不遠處是年輕的皇帝以及覃健。 覃健二十來歲, 個子不高,看著挺機靈。他數月前被皇帝身邊的韓德寶公公派去彤云山, 數日前才回來?;实劢袢彰浼氄f經過, 鄭太傅也在一旁聽著。 其實鄭太傅也派人去了彤云山送禮答謝姜大年,只不過人還沒有回來。 皇帝飲了一口茶,慢悠悠道:“繼續?!?/br> 覃健愣了愣神,他琢磨了一會兒, 覺得自己也說的差不多了啊。這一路見聞,能說的他都說了。輕咳一聲, 他繼續道:“那位姜老先生看著精神極好, 山路陡峭,他走起來健步如飛, 童顏鶴發, 也猜不出年紀。就是人稍微冷淡了一些。臣把東西放下,他就有送客的意思……那彤云山風光很好,人不多,有山有水,人杰地靈……” 他說著說著有些詞窮。他當初奉皇帝之命帶著厚禮去彤云山拜見鄭娘娘的養父,代替皇上看一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然而事情不巧, 他到達彤云山后, 才得知山上并沒有多少人。姜老先生看見他們一行人甚是意外, 并不歡迎他們。聽說他們是奉皇帝之命來的, 神情更加古怪。當即便要下逐客令。他記著皇帝的命令, 勉強撇下厚禮,也沒多休息就回來了。 他只想著鄉野之人,遠離京城,不想見生人也不太懂規矩,就沒多想,直接踏上了歸程。他們一路緊趕慢趕,于數日前到達京城,去給韓公公復命了。 本以為此事就這么揭過去了,誰想今晚皇帝忽然下令命他進宮。他只是個跑腿的,何曾見過皇帝?乍見皇帝,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將這一路的見聞能說的盡數說了??苫实鬯坪踹€是不滿意,覃健絞盡腦汁、翻來覆去,感覺真沒什么好說的了,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鄭太傅。 鄭太傅默默放下茶杯,他也大概估摸出來了,可能皇帝想聽覃健的見聞這只是個名頭,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留下他。 趙臻瞧了覃健一眼:“好了,沒你的事了,你先退下吧?!?/br> “是?!瘪∪绶甏笊?,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施了一禮,大步離去。 “江南進貢的好茶,太傅不妨多飲兩杯?!壁w臻瞥了一眼鄭太傅。 鄭太傅應了一聲,又端起了一杯濃茶。 “今夜中元節,朕遇上了故人?!?/br> 鄭太傅聞言心中一凜,很快猜到皇帝口中的“故人”指的是誰。他放下茶杯,沒有說話,也不知皇帝此刻提起是不是要問罪。 “阿玉尚在人世,不知此事太傅是否知曉?”趙臻望著鄭太傅,一字一字問道。 鄭太傅眸中閃過一絲猶豫,卻并無驚喜訝然之色。 趙臻看他神情,心下了然。果然,鄭太傅猶豫了一瞬,低聲道:“知道,臣今晚見到了她?!?/br> 他站起身,復又跪伏于地:“小女年幼無知,又長在鄉野,許多事情都不懂,做了錯事,還請皇上恕罪?!?/br> 宮中女人,只要進宮就是皇帝的人,無論生死,斷沒有離開皇宮的道理。只不過阿玉這件事,有些復雜。因為一開始應該進宮的人不是她。而且皇帝的態度也透著古怪。 趙臻的神色有些古怪,心里也有點不是滋味。他像是沒聽見鄭太傅請罪的話語,只狀似不經意地問,“是無意間見到的嗎?” 鄭太傅搖頭:“不是,是她回了鄭家?!彼nD了一下:“臣也是今晚才知道阿玉尚在人世?!?/br> 趙臻輕哼一聲,心情并沒有因為他這一句話而有所好轉。有了鄭太傅的對比,他心頭越發氣悶。他見到阿玉是無意間撞上的,若非如此,她可能會瞞他一輩子。而她卻主動去找了鄭太傅。雖然鄭太傅是她生身父親,可他們也曾相處很久啊。 不過轉念想到她悄悄看他,特意給他留下紙條,想到她在發現炸.藥時,先護他的性命,他心里的煩悶稍微減輕一些。他不信她對他毫無情意,不然,她的那些行為又怎么解釋? 既然她不肯面對她的感情,那他就想辦法讓她一點一點看清自己的內心。 鄭太傅一天一夜沒有合眼,雖有茶葉提神,可也覺得上下眼皮打架。他小聲道:“當時臣在祭祀,她忽然就出現了。臣還想著是見鬼了呢,她說她剛見了皇上,皇上允了她不再進宮……” “誰說朕允了?”皇帝斜了鄭太傅一眼,“太傅起來回話吧,她跟你說了什么,還請太傅一五一十地說與朕知曉?!?/br> “???”鄭太傅謝恩起身,將他與阿玉相見的細節慢慢說給皇帝聽。他摸不準皇帝的心思,就在言語之間對女兒頗多偏袒:“阿玉她也是個苦命人,從小不在父母跟前長大,又中了那那勞什子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作丟了性命……” 趙臻默默聽著,心說大概真是上天有意助他吧,還真是巧了。正好她在意鄭太傅,正好她就在鄭家,正好她還念著身體里的蠱。 待鄭太傅說完,趙臻勾了勾唇:“她既然進了宮,那就是宮里的女人,更遑論她的牌位將來還要進入太廟。阿玉性子頑皮,在外面待一段時日就行了,哪還能長期待在宮外?至于她身體里的蠱,朕就有法子解?!?/br> “???”鄭太傅目瞪口呆,隨即涌上喜意,“皇,皇上能解?” 不對,聽皇上的意思,似乎根本沒把阿玉之前的行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