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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看到鐘離無憂依然緊鎖的眉后,她小聲問,“那他怎么還不醒呢?” 鐘離無憂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明明皇上的魂魄已經回了身體里,為什么還不醒?” “什么意思?你也解決不了嗎?”姜漱玉有點急了,“那,前國師呢?上官國師,他有什么辦法沒?” “上官國師現在并不在京城?!辩婋x無憂面帶遺憾之色。 “所以說,現在的情況是我的身體恢復了,他的情況還不一定?”姜漱玉欲哭無淚,這都什么事啊。 她還以為是趙家祖宗顯靈,倆人一塊兒都好呢。也沒見過顯靈只顯一半兒的??! 鐘離無憂看她神情不對,連忙安慰她:“娘娘不必著急,從天書上看,這件事不是壞事,肯定會完美收場?;噬先缃窕隁w體內,醒來是早晚的事情?!?/br> 姜漱玉并沒有因此而高興幾分,她仍懨懨的:“所以說,沒別的辦法,只能等了?” 鐘離無憂躬身施禮:“是。娘娘且耐心等待,臣會想辦法,也會聯系上官國師。臣敢以性命擔保,皇上必然會醒過來?!?/br> 見他如此鄭重,姜漱玉倒也不懷疑他的話有假。鐘離國師曾經壓制她身體里的蠱,她對他還是很信服的。 遲疑了一會兒,姜漱玉問:“那我能不能問一下?皇帝大概什么時候會醒?我不是不信任國師啊,我就是想心里有個底?!?/br> 她之前一直想著,只要她身體恢復正常,那她就想辦法離開皇宮??涩F下這情況,她是醒了,小皇帝還躺著呢。她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 鐘離國師微微一笑,頗為篤定:“娘娘放心,肯定不會超過半年?!?/br> 姜漱玉:“……” “當然,也有可能十天半個月就醒了。臣會努力想辦法?!辩婋x無憂連忙補充。 姜漱玉穩了穩心神:“那是不是需要將此事告訴方太后?再請個太醫給皇上看看?興許太醫有法子呢?!?/br> 如果鬼神暫時解決不了,那應該依靠科學啊。 鐘離無憂略一沉吟,極其恭敬:“此事娘娘做主便是?!?/br> 姜漱玉:“……” 你把皮球踢給我是什么意思?我又沒打算長期當娘娘。 等等,姜漱玉忽然想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皇上還在昏迷中,我還要繼續假扮他嗎?” 鐘離無憂毫不遲疑:“當然,國不可一日無君?!?/br> 姜漱玉扭頭看了看仍在昏迷的皇帝,無語凝噎,狗皇帝,你好像給我留了一個很棘手的難題啊。 她前面數月假扮皇帝不出紕漏,那是因為有皇帝本人指點。很多時候,她只是充當皇帝的傳聲筒??涩F下皇帝本人還睡著呢,她怎么假扮?她連皇帝的字都不會寫,這不是分分鐘就被人拆穿嗎? 姜漱玉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有這么一天,她前幾個月就該學一學皇帝的字的。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假裝胳膊受傷不能寫字可行性有多大? “娘娘……” 姜漱玉將心神從雜亂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神情淡淡:“韓德寶,你去請太后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br> 他們趙家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家人拿主意吧。 韓德寶領命而去,而姜漱玉則卸妝更衣。 方太后聽聞有要事,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在聽了鐘離無憂說明情況后,她一再確定:“皇上真會醒過來?” “是?!辩婋x無憂神情嚴肅,“臣敢拿性命擔保。天書上關于此事,顯示的真的是大吉?;噬峡隙〞堰^來?!?/br> 他沒有撒謊,也不是在敷衍。天書上真是這么說的! 方太后終于點了點頭:“好,那哀家信你?!彼龥_鄭淑妃招了招手:“淑妃,還要再辛苦你一段時日?!?/br> “可是,沒有皇上指點,我怕我不行?!苯衩Φ?,“這一旦身份泄露,那可就是大事?!?/br> 方太后也考慮了這個問題:“但如果給人知道皇帝長期昏迷不醒的話,會更不利于朝堂穩定。你也跟著皇上上朝有幾個月了,應該能應對吧?遇到不懂的多與國師他們商量。真不行就再閉關一次?” 姜漱玉抿了抿唇,方太后表現得太信任她了,這讓她心情很復雜。對著一個美麗的、眼含慈愛的女人,她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只得點一點頭:“好,那我盡力一試?!?/br> 方太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淑妃,此番辛苦你了?!?/br> 姜漱玉既然答應了,肯定要全力以赴。 方太后陪著昏迷不醒的兒子,而姜漱玉則直接回到平時皇帝辦公的地方,取出皇帝的字,臨摹學習。 至少,要能學會皇帝的字吧。 姜漱玉從臨摹開始,異常專注,后來臨摹得熟了,才開始仿寫。她也沒注意時間,單練字就練了兩個時辰,胳膊酸痛。 小皇帝不在,她直接灌入內力,讓胳膊舒服了一些。 她又翻開以前的折子,試著研究政務。 可惜她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昏眼花。她咬牙堅持了一會兒后,終是受不住了。她放下折子,喝了一口濃茶,對韓德寶道:“我去看看皇帝?!?/br> 方太后不便久留,已經離去了。 小皇帝仍在昏迷不醒中。 姜漱玉讓內監先下去,她將視線從燃燒的蠟燭上移到小皇帝臉上,重重嘆了一口氣:“唉,你什么時候醒過來??!” 仔細想想,讓她繼續假扮皇帝根本就是瞎胡鬧。方太后太信任她了,就不怕她借此機會篡國嗎?當然,她沒這個想法,也沒這份政治才能。 燈光下,小皇帝呼吸均勻,沒有一點醒過來的征兆。 鐘離國師說,半年會醒過來,不會真睡半年吧?讓她假扮皇帝半年,太為難人了。萬一被人察覺,那可就很難收場了。 又嘆了一聲,姜漱玉干脆搬了一個小杌子,坐在床邊:“你快點醒吧!你說,你這樣昏迷不醒,朝廷怎么辦?太后怎么辦?我怎么辦?” 她心煩意亂之余,又懊悔而委屈。她一開始就不該蹚這渾水。 “你都不知道太后擔心成什么樣子了……”姜漱玉聲音很低,似乎隱隱帶著哭腔,“為什么還不醒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熬?!?/br> 她居然生生練了兩個時辰的字! 她說話的同時,眼角余光忽然發現,皇帝那濃密的睫毛仿佛輕輕顫抖了一下。 姜漱玉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沒看錯吧?她立時站起身,緊緊盯著皇帝,眼睛眨也不眨。 然而皇帝依然還在睡著,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姜漱玉不死心:“皇帝?皇上?你是不是醒了?喂!” 她伸出手想確定一下,又不知該怎么確定,只能又慢慢縮回了手,口中猶自在問:“皇帝?趙臻?” 良久,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