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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急切而嚴肅。 趙臻微怔,下意識問:“怎么了?” “他們是不是要把漠北的第一美女獻給你?” “嗯?”趙臻有點無奈,阿玉忽然開口,他以為她要說什么,沒想到卻是問什么第一美女。緊接著,他又聽她幽幽地道:“也不知那第一美女長什么樣子,是不是特別美?” 趙臻沒好氣道:“美什么?番邦女子,能美到哪里去?” “番邦女子”這個說法讓姜漱玉有一點點接受無能,不過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這上面,她故意道:“這么說,你肯定要拒絕了?” 其實她很喜歡小皇帝那句“兩國邦交,無需姻緣來維系”。 趙臻心中恍然,她曲折委婉,大概就是為了問這一句吧?還酸酸地問一句“是不是特別美”,有必要么?難道他還真會收了那個番邦女子不成? 他有些氣悶:“你覺得呢?” “我覺得?”姜漱玉張口就道,“我覺得還是拒絕得好。第一,我們并不知道那個第一美人是不是個間諜,或者刺客,萬一引狼入室,就很不好了。第二,我們剛剛說了兩國邦交,無需姻緣維系,再收人家的美人兒,這不是自打臉么?至于第三嘛……”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你看你現下是這個樣子,宮里真儲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也沒用啊,是不是……” 隨著她的話語,趙臻心里那絲絲煩躁漸漸消散。他就知道,她拐彎抹角說這么多,就是為了讓他拒絕美人。 這種婉轉細膩的心思并不難猜。他略一沉吟,緩緩說道:“你說的對,還是拒絕得好?!?/br> 姜漱玉夸了一聲“好”,當即表態:“有你這句話,我就知道該怎么做了?!?/br> 那使臣不再提美人也就罷了,如果再提,她肯定給拒了。 趙臻見她歡喜,心情也不錯。他狀似無意,又續了一句:“其實美不美的,并不要緊,朕并不是沉迷美色的人?!?/br> 他自小在宮中長大,見過的美人不知有多少。他母親方太后以美貌著稱,他的皇姐寧陽公主也是個明艷大氣的美人。而他自己也經常被人夸贊為天人之姿。相貌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他現在對阿玉有好感,并非因為她容顏端麗。只能說,恰好阿玉生的很好看罷了。 她其實無需在意什么“第一美人”。 姜漱玉微怔,她十分自然地接道:“是的,沒錯?;噬鲜怯械烂骶?,怎會沉迷美色?” 小皇帝不愛女色,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并不意外。 趙臻聽她語氣,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正要補充一句,卻聽她道:“好了好了,你處理奏折吧,我累了,要歇一歇?!?/br> 他默默咽下了快要說出口的話。 寧陽公主在第二天知道了漠北使者的要求,她到湯泉宮拜見皇帝。 姜漱玉有點意外,但還是吩咐韓德寶:“去請公主進來?!?/br> 她則正襟危坐,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 寧陽公主今日明顯鄭重打扮過。她神情肅穆,一進來便行大禮。 姜漱玉連忙阻止:“皇姐不必多禮?!辈㈨槃莘鲎×斯鞯母觳?。 寧陽公主只覺得自己胳膊被穩穩托著,竟是半分向下不得。她抬眼看著皇帝,心中有些許恍惚。 這一刻,她無比清楚地認識到。她的弟弟已不再是五年前那個任人擺布的幼帝。他已有了自己的力量和主張。 她順著皇帝的力道直起身子,從容落座后才道:“皇上,漠北使臣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br> 姜漱玉還未開口,小皇帝的聲音已在腦海響起:“讓她不必擔心?!?/br> “嗯,我知道?!苯裆袂椴蛔?,對寧陽公主道:“這件事皇姐不必擔心,朕自有主張?!?/br> 寧陽公主輕輕搖頭:“我固然不想遠嫁漠北,可也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使兩國關系惡化。那樣,我豈不成了大齊的罪人?” “什么罪人?”姜漱玉勾了勾唇,“皇姐多慮了。前不久,羅將軍剛大獲全勝,是漠北求著跟咱們交好。話語權在咱們手上,嫁不嫁是咱們說了算,不是他們。如果需要女人犧牲自我,才能讓江山永固,那朕這個皇帝做的也忒沒趣味了?!?/br> 寧陽公主輕嘆一聲:“是么?” 姜漱玉一臉正色:“當然。朕說不用就不用,又不是說大話,難道你對朕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么?” 寧陽公主凝視著皇帝,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我信你?!?/br> 透過阿玉的眼睛,趙臻看到皇姐眼中隱隱含淚,臉上卻有著清淺的笑意,一時之間,他心思復雜。 他現在已經有能力護著他的親人們了,而他的皇姐卻仍擔心他為難。 姜漱玉不知道小皇帝的想法,她很少以皇帝的身份接觸這位寧陽公主,是以有些小心翼翼。她指著韓德寶呈上來的茶:“皇姐嘗一嘗?!?/br> 寧陽公主低頭斂目,輕啜一口茶水后,放下茶杯,緩緩問道:“皇帝先時在做什么?” “也沒什么,剛批改完奏折,歇一會兒?!?/br> “怎么不見淑妃?” “什么?” 寧陽公主面露詫異之色:“我是說淑妃。不是說皇帝與淑妃同住湯泉宮嗎?” 姜漱玉神情不變:“是啊,是有這么一回事?!?/br> “阿玉,你別慌,皇姐只是問問?!毙』实鄣穆曇艉鋈豁懫?。 姜漱玉隨口回答:“我沒慌啊,還有,你不要在我跟人說話的時候插嘴。那樣我很容易走神的!” 趙臻:“……” 姜漱玉格外誠懇地對寧陽公主道:“淑妃確實與朕同食同宿,不過朕對她寶貝得很。她身子又嬌弱,就讓她先歇著了,平時不讓她見客的,就怕累著她了?!?/br> 趙臻聽得一噎,半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的解釋倒也說得通,只是什么“寶貝得很”、“怕累著她了”,根本就不是他會說出口的話! 這只怕是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吧? “原來是這樣,說起來還真是不巧,我幾次想和淑妃說話,都不能立刻見到?!睂庩柟髅婧瑧n色,“她身體嬌弱,知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她第一次知道弟弟這么在乎一個女人,她雖然和淑妃來往不多,對其不甚了解,但愛屋及烏,也希望淑妃能好好的。 “什么緣故?”姜漱玉略一思忖,直接說道,“能有什么緣故?胎里帶的弱癥,也沒什么大礙,只比尋常人嬌弱一些?!?/br> 趙臻聽她信口胡謅,雖然知道她是情急之下找的理由,但心里還是覺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而且,弱癥?嬌弱?就她的力氣,伸手能把床圍欄揪下來還能說體弱? 寧陽公主聞言松一口氣,心想多半是皇帝嬌寵才會如此。她輕聲道:“太醫院的廖太醫,治療胎里帶的弱癥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