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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于是沈子淳只得是飛奔出二里地,在街口處抓到了一輛黃包車,紅頭漲臉的也趕向了醫院。暗殺,針對大漢jian做出的暗殺,聽起來是多么的激動人心和揚眉吐氣。想到三叔腿上的槍傷,他心疼的落了淚。如果三叔的腿瘸了,沈子淳心想,那自己也會和先前一樣愛他的。而在另一方面,他希望那個殺手,或者叫做志士,千萬不要被巡警抓到。一旦落了網,那個人的腦袋就只有離開身體、升上電線桿這一條路了。黃粱一夢沈嘉禮被嚇碎了膽子。而在他入院養傷的同時,巡警與憲兵們開始在全城進行大搜捕。無數百姓因為種種莫須有的嫌疑,被捕捉進了牢獄,這些可憐人中的十之七八,就此便與這個人世永別了。真正的兇手仍舊逍遙無蹤。故而在一番鬼哭狼嚎的忙亂過后,警察局照例是隨便勾選出了幾個倒霉鬼,把人推出去游街示眾斬首,腦袋掛到前門五牌樓上。沈嘉禮是正當紅的人,如今受了槍傷,自然引得無數同僚部下前來慰問。他在年前已然入過一次院,如今不過半年的功夫,故地重游,臉上很是掛不住,所以托病只是不見。留在醫院內晝夜伺候他的,是沈子淳。田瑞寶自然也很愿意在這個非常時刻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然而沈嘉禮不大用他。沈嘉禮現在每逢受到了打擊或是折磨,就會下意識的去找沈子淳糾纏一番。這個半大不小的侄子如今已經成了他唯一的親人,他只有在看到沈子淳時,內心才會漸漸安定下來。然而沈子淳總忘不了他在大街上,與田瑞寶親熱談笑的情景。沈子淳本是一個少年人,這兩年又一直悶在家里,與外界幾乎隔絕。在某些人情世故的方面,他似乎是沒大成長;而在情感欲望一途上,他則干脆是誤入了歧路。他認認真真的愛上了沈嘉禮,并且毫無二心,決定把這愛情保持一生??伤男撵`雖然干凈,沈嘉禮卻是并不珍惜。沈子淳知道三叔并不是一張白紙,但是先前段至誠在的時候,他心里似乎還沒有這樣難過——畢竟三叔與段至誠之間,關系長遠,而且仿佛當真是有點感情在里面的。沈子淳認為感情這個東西,無論如何都是一種可貴的存在,總不能用陰謀詭計去玷污了它。所以當沈嘉禮與段至誠無聲無息的斷絕往來之后,他松了一口氣,感覺所有的煩惱都煙消云散,他不必再終日痛苦的懷恨在心了。然而沈嘉禮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又在外面找上了新人!這次的情況更惡劣,三叔看起來,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名嫖客!沈子淳坐在醫院走廊內的長椅上,身旁就是病房的房門。隔著一扇門板,他能聽到里面傳出來的高聲談笑——馬天龍來了。馬天龍提了一份禮物,進門后就語氣夸張的表示了同情,隨即一步邁到床邊,一定要掀起被子看看傷處。沈子淳旁觀著對方那粗俗的舉止,感覺實在不堪入目,便無聲無息的退了出來。他想三叔總是和這些惡心的人攪在一起,漸漸也變得……他不愿用“惡心”這個字眼去形容三叔,但他的確是感覺三叔變壞了。馬天龍剛走,段慕仁的秘書,提著一籃子瓜果,又來了。沈子淳沒法回到病房里去,只能是長久的坐在外面長椅上。這回房內安靜許多,連私語聲音都聽不到。片刻之后,秘書空著手,臉上帶著一點謙和的微笑,推門出來了。秘書剛走,田瑞寶又出現。田瑞寶西裝筆挺的打扮著,雙手捧了一個保溫桶從樓下走上來,步伐輕松,嘴里還吹著口哨,一名便衣保鏢在后方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沈嘉禮受了傷,他卻是以種種借口,得到了出入的自由??炜鞓窐返墓者M走廊里,他望向沈子淳,笑容可掬的一點頭,又問:“局長醒了嗎?”沈子淳仰臉看著他,無言的點點頭。田瑞寶繼續向前,用腳尖輕輕踢開房門,而后一邊進入一邊甜美的笑道:“局長,您看我今天給您帶了什么午餐?我親自看著廚子做的,準保合您的口味?!?/br>沈子淳扭過頭,就見田瑞寶那長身玉立的影子一閃,隨即房門就又關上了。沈子淳把目光射向走廊盡頭的窗外,看到了一小塊碧藍的天空。沈嘉禮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因為腿上受的是皮rou傷,既不致命,想必也不會致殘,所以在這一年的六月中旬,他開始試著下床行走。天氣炎熱,心事又重,所以他養息的并不算好,身體回復到了年初時那種病骨支離的狀態。他瘦弱,沒力氣,又怕落了殘疾,不走強走,累的通身大汗,而且腿疼——于是開始鬧脾氣。到了這般時候,心甘情愿的迎難而上、肯去伺候他的,就只有一個沈子淳了。沈嘉禮偶然照到鏡子,自覺著像個癆病鬼,故而命人找來理發匠,給自己理了個發。碎頭發茬兒落進他的領口里,怎樣擦也擦不凈——這當然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小事,卻是惹得他大發雷霆。田瑞寶見勢不妙,早就跑了。沈嘉禮對著沈子淳開了火。因為沈子淳實在是沒什么可罵之處,所以沈嘉禮只得把沈嘉義拎出來,從頭到腳的痛斥了一頓。沈嘉義無情無義,弟弟讓人揍了一槍,他卻是不聞不問。沈子淳有著這樣一個親爹,自然也就逃不開這挨罵的宿命。他為沈嘉禮脫了上衣,用濕毛巾一點一點的去擦那后脖頸處的頭發茬子,一時擦凈了,他拿著毛巾出門要去洗一洗。沈嘉禮卻是罵的意猶未盡,轉身問他:“你往哪兒去?你給我站??!”沈子淳垂著腦袋沒有理他,開門就要往外走。沈嘉禮見狀,披了上衣挪下床去,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又嚷道:“混賬東西,回來!”沈子淳真走出去了。沈嘉禮心中憤慨,一手扶著床頭,一手拄了手杖,因為盛怒,所以也不怕疼了,咬著牙要去追上沈子淳。東倒西歪的走了兩步,他自覺著腿上疼的鉆心,連忙向前倚上了門框,探頭向外吼道:“小淳,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門口的便衣警衛見他伸出了一個汗津津的腦袋,連忙一擁而上的要去攙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有幾名軍官從前方經過,其中一人身姿挺拔,格外出眾。沈嘉禮滿眼只盯著一個沈子淳,本不理會,可是隱約覺著那人仿佛是看了自己一眼,便不甚耐煩的微微轉過頭去放出目光——一望之下,卻是一怔。原來那軍官不是旁人,竟是久別未見的沈子靖!沈嘉禮并沒有過多的感觸,只想“見了鬼了”,隨即轉移了注意力,指揮身邊的保鏢道:“去把那個混蛋給我拉回來!”保鏢依言,果然快跑幾步,連哄帶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