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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吼:“煩不煩??!好好好,就是我爆料行了吧。我這是幫您呢,姜郁混不了演藝圈,就給阮家乖乖當豪門奶奶。你得謝謝我!”“那就多謝了?!比畎傩羞@回倒是氣定神閑了。也不曉得這資本家不知剛剛打聽了什么消息,陳遠生沖他吼也不生氣,只說:“你慢慢吃?!?/br>-----------------------------------路佳途是個十分嚴于律己的人,什么時候吃飯、什什么時候睡覺、什么時候上廁所他都安排得一絲不差。他的情緒永遠是波瀾不驚,不暴露自己的好惡。只有陳遠生知道,因為他的脆弱難過,統統在一天用盡了。四月二十三日。陳遠生知道自己陷在夢魘里,又粘又膩的液體從壓在身上的尸體里流出來,他的胸腔劇烈地收縮,猶如針扎。他知道這一切已經過去,不過是夢而已,可就是醒不過來,眼皮像被粘住了,人裹在繭中,只剩下無盡地窒息感。他一個人兀自掙扎了好久也不能得救,最后是被路佳途大力搖醒的。睜開眼睛,陳遠生看見路佳途紅著一對眼、手里拎著啤酒打著酒嗝說:“起來了,等會要出門?!?/br>陳遠生做了幾個深呼吸,打擺子似的抖抖手腳,然后才坐起來。他對著路佳途笑:“你做好準備了嗎?”路佳途又喝了一口,把袖子擼起來:“別笑,像哭一樣,真他媽難看?!?/br>陳遠生嘴巴動了動,一個枕頭丟過去:“別說我。你也別喝了,我不想再出一次車禍?!?/br>路佳途定定神,嗯了一聲,說:“我去洗個澡,你等等?!?/br>陳遠生看著路佳途走出去,忽然覺得有點冷,又把毯子在身上裹了一圈。每年的四月二十三,都有當年車禍中喪生的張少榮、薛明麗的影迷從全國各地趕來,為他們掃墓,舉行各種紀念活動。兩人被葬在青山公墓,在地底下做了鄰居。回國后,陳遠生不止一次想來這里看看他,可總被這樣或那樣的事絆住,路佳途也一直不提這茬兒,陳遠生也就不主動說起。路佳途開著車繞著墓園轉了好幾圈,終于等到關門時間。他一早就和守門的打好了招呼,送了了兩條好煙,那人便同意在人走光了之后偷偷放他們進去。張少榮的墓前堆滿了鮮花和禮物,三年過去,他的影迷還是不曾忘記他。陳遠生不得不承認,張少榮是個很難讓人討厭的人,哪怕是自己無端端被用作替他擋箭的靶子,他還是一點也恨不起來。路佳途動手把那些花、禮物收拾了一下,騰出正中的位置來擺放自己帶來的香檳色玫瑰。路佳途回頭對陳遠生笑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小叔叔是個很自戀的人,總覺得人人都該愛他,所以送他玫瑰,他就最開心了?!?/br>他在墓地前坐下來,仔細端詳著墓碑上的照片,心里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他希望人人都愛他,唯獨不許我愛他?!?/br>陳遠生關于路佳途,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個孤兒,中學時被張少榮資助,送到香港念書。他后來交了一個韓國女朋友,便考去韓國念研究生,工作了幾年后辭了職,最后還讀了博士。夜深人靜的墓園里并沒有陰森可怖的氣氛,反而是一片安寧祥和。睡在這里的人都是歸家的游子,獲得了永遠的平靜與幸福。陳遠生曾不止一次地想過,要是那個時候死的是自己,張少榮活下來,那么好多人的痛苦可以釋懷,也許阮百行可以和張少榮重歸于好。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天張少榮找他談話的內容。那是他從別墅搬出來之后的一個禮拜。對于他莫名其妙消失整個星期,似乎大家都沒有察覺,就連平時管他管得很厲害的經紀人也沒說什么。甫一到公司,經紀人就把他的近期行程安排拿給他看,除了一早定下的電影,還有五部電視劇。經紀人告訴他正在為他在這幾部電視劇里爭取角色,由于要試鏡,希望他把劇本都先熟悉一下。陳遠生抱著一大堆劇本出來,想著這樣也好,有事情做便沒時間想太多,他一偏頭,看見在樓梯轉角處的平臺上,張少榮在抽煙。---------------------陳遠生不抽煙的,但是阮百行抽得厲害。陳遠生說過他兩次,阮百行嘴巴上答應著,轉頭又點上了。有一次他大著膽子把資本家的煙偷偷給扔了個干凈,阮百行一想事情就要抽煙,結果一根煙絲都翻不到,煩躁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他要出門去買,陳遠生就磨磨蹭蹭地靠上來,還沒開始說話,就被阮百行惡聲惡氣地訓了一頓。他低著頭不說話了,哪曉得阮百行干脆利落地把他撲倒,說:“煙不讓抽,我就吃了你!”也是自那次以后,阮百行總把床上運動稱作“戒煙”。陳遠生搖搖頭,努力把那些記憶趕出腦海。恰好張少榮轉過身來,看見了陳遠生。他滅了煙向這邊走過來,面色并不好,看上去很憔悴:“陳遠生,你現在有空吧?我有話想跟你說?!?/br>陳遠生沒來得及說話,張少榮一笑就說開了:“我想你也知道了。關于那件事,你不要怪阮百行,是我鬧得他不得不這樣做?!?/br>“我和他的相處模式有點不同一般情侶。前一段時間我脾氣有點壞,非要逼著他跟家里出柜,他怕他家里人對我不利,沒辦法才起了這個心思。我知道阮百行的姑姑的手段不一般,你應該很吃了一些苦,我一定要跟你道歉?!?/br>“那些跟我沒關系,你不用告訴我?!标愡h生眼中暗無生色:“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也不用抱歉?!?/br>“我要說的也不是這個?!彼f著又摸出一支煙來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我是想請你成全我。不論阮百行怎么要求你,都不要回到他身邊?!?/br>“在去日本之前我跟他提了分手,因為他實在花了太多時間在這個所謂的軟肋游戲上。除夕前一天我要約他吃飯,他推說有事卻跑去和你見面。雖然我跟他鬧出柜鬧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推說時機還不對,而我覺就得他是對你忍不下心來,于是一氣之下就要分手?!彼D了一頓:“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br>“沒了他我活不下去,你明不明白?我知道造成這樣的局面我自己有很大的責任,卻還是忍不住請求你,請你不要再對阮百行抱有任何一點期待?!?/br>陳遠生心里空落落,他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張少榮。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糾纏,與自己全然沒有一分關系,自己只是個局外人。這樣的可笑局面,他說不出話。張少榮安靜地望著他,眼睛里面慢慢浮起一層絕望:“你愛上了他?!?/br>“陳遠生,你曉不曉得?”路佳途把他從往日的思緒里拉了出來:“在出事前的那一段時間,小叔叔已經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