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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冰穿了一身筆挺的灰色中山裝,微微昂著頭,因為垂了眼簾望著地上那三位孝子,所以愈發顯出了那雙眼皮的深痕。相形之下,這桂如雪則如同游魂一般,無聲無息的就飄進來了。金世澤目前同桂如冰的關系已經勢如水火。不過當真見了面,卻還能若無其事保持常態。旁邊的金世流此刻魂游天外,曉得有人來了,也只會下意識的彎腰還禮,然后繼續發呆,就忽視了身邊那蜷成一團打瞌睡的三弟。桂如冰向那金太太的遺像拜了三拜,然后掃了一眼金世陵,心中對這男孩子的印象是愈發的不好——上次宴會上無故大笑,可謂沒家教;此次喪禮中席地大睡,可謂沒心肝。而桂如雪望著他這位匍匐而眠的世陵賢弟,卻覺著怪有意思的。第7章金太太平素都是在樓上的佛堂之內打發光陰的,是個雖有如無的角色,所以一旦逝去,對這家庭似乎也沒有太大影響。除了大少奶奶還有心為金太太守孝之外,,其余人等在喪禮過后,立刻就恢復了生活的常態。尤其是金元璧,身心皆被城北公館那位千嬌百媚的新歡所醉倒,簡直就不大回家了。金世澤同父親,不但在事業上是站在統一戰線上,就連私生活,也要互相看齊。老父既然遁去城北小公館那里逍遙快活了,他這做兒子的便顧不得身在熱孝之中,依樣畫葫蘆的也收了個中學女學生做八姨太。那女學生生的美而伶俐,言談學問也有過人之處,讓他挎著到處走,儼然成了新一代的金家大少奶了。新一代的既然出場,那老一代的舊人無人問津,就只得終日枯坐在家中,替了婆婆的位置,心如死灰的占據了那間佛堂。這天天氣炎熱,金世流獨自坐在書房內,一面吹著電扇,一面心滿意足的放下鋼筆甩了甩手。他這是又寫完了一個新劇本子,名字非常簡練,就叫做,然而內容卻極其復雜,乃是一場悲劇結尾的五角戀愛。只見他坐在新購置來的大寫字臺前,微笑著伸手在那厚厚的稿紙本子上拍了一拍。窗外的陽光射進來,他那中指上的鉆石戒指就隨著動作閃爍光芒。他現在的自我感覺相當之不錯——畢竟在如今南京的話劇界,他也算是個有些名聲的劇作家了。當然,也許那些劇社導演之所以這樣恭維他,也同他這金家二公子的身份有關。不過這有什么關系呢?人皆有名利之心,他這文學青年也未能免俗。正在他沉浸在這種靜默的小得意之中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二哥!”金世陵走了進來,腋下夾著個大皮書包:“借我一支鋼筆。我下午要去學校?!?/br>金世流上下打量了他,見他換了身墨綠色的單綢長袍,頭上短發蓬松,顯然是沒有打發蠟,瞧著倒是一副干干凈凈的清爽相。便笑問道:“今天怎么想起去學校了?忽然有志于學了?”金世陵一本正經的搖搖頭:“今天是期末考,我不能不去??旖o我一支鋼筆?!?/br>金世流把手邊的鋼筆遞給他:“常年不見你摸書本,你怎么考?”金世陵把鋼筆沿著皮包的縫隙插進去,然后轉身且走且答:“黃鼠狼答應幫我的忙!胡教授也不敢找我的麻煩……討厭的很,還得我親自去一趟!”金世流笑瞇瞇的望著弟弟的背影,愈發覺得自己是個才子。金世陵在這日的中午時分說要去中央大學參加期末考試,然而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才意態悠然的回了家。而他那表兄杜文仲則拎著一個大書包,拖著兩只腳跟在后面。金世流和大少奶奶一樣,是常駐家中的,見狀就問道:“好嘛!什么科目要考你兩天兩夜?”金世陵一挑眉毛:“二哥,你猜我方才回來時,看見誰和誰了?”金世流聽他說話沒頭沒尾,就懶得理他,轉身要走。不想剛走了兩三步,便聽得金世陵笑道:“我在美琪電影院看見桂二和周麗娜了!什么好了不起的話劇明星,不也是去陪桂二了么!”金世流停了腳步,卻未回頭,只對著前方發問:“她和桂二在一起?在一起也未必就是那種關系吧!”金世陵趕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你放明白點好不好!不過這回我仔細的瞧了瞧,發現她的確是很漂亮,可惜被桂二玩過了,我可不去撿他剩下的!你也不要撿!”說完這一篇話,金世陵便帶著杜文仲得意洋洋的進樓去了。留下金世流站在原地發呆——呆了幾分鐘后,他恨了一聲,敏感心靈算是受了輕傷!金世陵回了房,叉開雙腿大喇喇的往床上一坐。杜文仲把他那難得見一次天日的大書包放到沙發上,因為疲憊,所以也就勢坐了下去,又抬腕看看表,隨口問道:“三爺,你今晚上還要出門嗎?”金世陵皺著眉頭,似乎是有所感觸,抬起右手試探著向自己的胯下摸了摸,而后輕聲自語道:“疼?!?/br>杜文仲心想以你這個瘋法,就算是個鐵打的玩意兒,也要鐵杵磨成針了。金世陵站起來,撩起袍襟解了褲子,低頭向內看了看,隨即便苦著臉說道:“腫了?!?/br>杜文仲又想:你那玩意兒腫了,與我何干?金世陵嘆了口氣,提著褲子雙腿大開的坐下來,低聲抱怨道:“這小玉仙簡直不是人嘛……我好疼啊,文仲?!?/br>杜文仲這兩天隨著他東跑西顛,被他折騰的筋疲力盡,本是非常不滿的;但一聽他像個貓似的放軟了聲氣,又見他垂著頭在認真發愁,兩道眉毛蹙起來,顯得格外可憐可愛。便不由得又善心發作,走上前去想要安慰他幾句。他懷揣著這么一顆善心,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的一看,只見這表弟主子睫毛烏濃,鼻梁挺直,兩片嫣紅嘴唇忍痛似的輕輕抿著,又將一只雪白的手隔了薄薄的褲子,輕輕的撫摸著雙腿之間的那個痛處。忽然一下子揉的重了,他閉上眼睛一仰頭,鼻子里細細的“嗯”了一聲。這個情景,也說不上是煽情還是色情,似乎其中還夾雜了一些可笑的成分,但足以讓觀者張口結舌,一時不知如何言語了。杜文仲咽了口唾沫,轉身走回沙發處坐下,語氣冷淡的說道:“這沒有什么,安安靜靜的睡一夜,明早兒準保就好了?!?/br>顯然,他那顆善心已然是灰飛煙滅了。而金世陵對此并無知覺,他一手拄著腰,一手撐著床,慢慢的向后仰臥躺下,漂亮的嘴唇里吐出這樣的話:“狗養的小玉仙,叼著我就不松口……她當這是吃奶呢!哎喲……以后她甭想再碰我一下了!哎喲……文仲,過來給我揉揉腰!”杜文仲沒法子,只得再次起身走過來坐到他身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