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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頭發,各自收拾齊整了,便若無其事的同出了房間,也還繼續聊著不痛不癢的天,唯一的不同,就是兩位的精神都有些萎靡,大概是由于那激烈的室內運動而導致的。金公館是所白色的四層樓房,樣式據說是走的意大利風,足建了兩年,花費了金元璧三十多萬元。樓內的富麗自不必言,周遭環境也是裝飾修建的盡善盡美。漂亮的金公館前站著漂亮的金家父子,看起來人景相映,很有種和諧的美感。金家男人們出場不久,金太太和大少奶奶兩位美人也趕出來了,二人的衣著打扮雖然算不得明艷,然而沉靜中自有一種珠光寶氣透出來,別有一番清華氣象。金家這一家人大集合的站在一起,倒也成了一景。前來赴宴的貴賓們見了,不由得就要暗贊一聲。而那金元璧現身展覽完畢后,便立刻化身成了一只花蝴蝶,四處飛舞著寒暄交際,只嘆他不是個女人,否則定要成為一位聞名天下的交際花了。金世陵雖然沒能請來桂如冰,然而有弟弟桂如雪做代表,似乎也可算他不辱使命。他一身輕松的,正要見機溜走自去取樂。不想金世澤見了,卻把他扯到一邊,偷偷囑咐道:“你也理理黃小姐呢!不要太不講感情了?!?/br>金世陵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大哥一眼:“我理她干什么?我和她有什么感情?”金世澤耐下性子解釋:“你和她沒有感情,但是她對你有感情。那畢竟是個小姐家,你也不要太冷冰冰的,讓人下不來臺?!?/br>金世陵聽了,就很不情愿的應了一聲,然后單手插進褲兜里,一步三搖的走到黃小姐面前,慢吞吞的問候道:“密斯耶羅,你好???”原來這黃小姐本名叫做黃安琪,然而去美國住了幾年后,便搖身一變成了美籍女士,名字也從黃安琪改為安吉爾?耶羅。旁人聽了,都暗暗嘲笑的了不得。她雖是改了外國名字,但身邊的朋友依舊還是稱她為黃小姐,只有金世陵促狹,偏在人多的時候喊她密斯耶羅,生怕旁人忘了她這新名字。黃安琪對于金世陵,是很有好感的,見他肯主動的同自己搭話,便已經覺得很是愉快欣喜,至于那稱呼后面的意味,卻不曾留意。只伸出手來道:“密斯特金,我很好,謝謝。你好嗎?”金世陵嘴上敷衍著黃安琪,兩只眼睛卻是暗暗的瞄著四周,只怕別人注意到自己同黃安琪在一起,再起了什么閑話,把自己那空白的感情史染了痕跡。他同這位黃小姐勉勉強強的談了幾個來回,自覺著已經盡到地主之誼了,便找了借口走開。如此一走,便是不見了蹤影,直到宴會結束,他才伙同著幾個同齡的西裝少爺,從公館側門偷偷溜了回來,不動聲色的混進了人群中。當晚,金家眾人都是疲勞極了,又因為宴會舉行的很是順利,所以金元璧也沒有做總結陳詞,只夸了大兒子幾句,然后便打著哈欠自去休息。而這金世陵雖是半路逃脫了許久的,可瞧著似乎比那持辦宴會的父親還要辛苦,彎著腰就回了臥室。金世流在后面見了,知道他肯定又同那些狐朋狗友們出去風流了幾度,也不說他,只嘆了口氣,回房鉆研自己的事業。第2章近幾日都是酷熱的天氣,偏今晚起了涼風,夜色之中,天空中并無一個星星,可見此刻已然是個烏云密布的天氣了。溫度一下降,人是格外睡得香。然而夏日的溫度是不會白白降低的,午夜時分,忽然咔嚓一個驚雷,立時就狂風大作,然后便電閃雷鳴個不休,眼瞧著就是一場大雷陣雨要來了。金世流坐在自己房中,高高挽了睡衣的袖子,就著桌上一盞臺燈奮筆疾書,不為雷聲所動。不想驚雷過去了三兩個之后,忽聽門響,起身開門一看,卻是金世陵披著條大毛巾被站在外面,驚恐萬狀的說道:“二哥……打雷了!”金世流曉得他怕這個,便無可奈何的向房內揚了下頭:“進來吧?!?/br>金世陵一步竄入房中,然后跳上床蜷成一團:“二哥,你也來睡覺吧!雷聲多嚇人!”金世流重新坐回桌邊:“我剛有了點思路,你不要打擾我?!?/br>原來這金世流乃是個文學愛好者,生平既不愛做官,也不愿發財,只想作個名垂青史的文人墨客,所以從上中學時便開始以筆名向各大報刊雜志投稿,想憑自身之實力,在當今這文壇中殺出一條寫路??上屡c愿違,他雖是有著堅定的決心和飽滿的熱情,然而天賦有限,寫來寫去都是些三流貨色,文章沒有發表幾篇,筆名卻是已經換了無數。但他有一個好處,便是善于傾聽,而且聯想豐富,這能力讓他在二十歲那年寫出了一個三角戀愛的劇本來。說起來這劇本的臺詞非常之粗糙rou麻,然而劇情復雜,搬到舞臺上一演,倒也扣人心弦。從此他算是找到了人生目標,專門創作各類多角戀愛劇本。要問那角的數目,也至少要在四個以上。金家上下,都以為他是不務正業,然而這種不務正業,并非胡嫖濫賭那種,所以倒也不必干涉。此刻,這金世流正在想象著一段青年戀人間的甜蜜對話,正是入神的時候,忽然窗外一個雷,轟隆隆的仿佛是從地平線一路碾了過來似的,響個不休。金世陵對這聲音簡直神經過敏,顫巍巍的就叫金世流:“二哥啊……”他這種鬼哭似的呼喚,把他二哥腦海中那種甜蜜氛圍立時就沖了個一干二凈,金世流不禁有些灰心煩惱,索性把稿子合上放進抽屜里,然后關了燈,起身走過來上床睡覺。兄弟二人在床上躺了不到五分鐘,金世流忽然往旁邊一躲:“好??!你又光著屁股哪?”金世陵眼角瞄到窗外電光閃爍,曉得又要有雷聲響起了,便不管不顧的往他二哥身邊湊,同時還在自我辯護:“我穿衣服睡不著覺!”金世流很不滿的轉身背對了他:“你這光屁股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呢?你忘了小時候媽因為什么罵你了嗎?你八歲的時候還光溜溜的往外跑……”金世陵伸手捂了他的嘴:“好啦好啦,不要吵了!陳年舊事提它干什么!”金世流果然收了聲,閉上眼睛繼續構思青年戀人的甜言蜜語。翌日清晨,金元璧和金世澤照例早起,吃過早餐之后便各自去了公署衙門。稍晚些時,金世流也帶著先前改好的一個劇本去話劇社找導演。而金世陵無所事事,直睡到中午才起了床,吃過午飯后,便將自己收拾打扮了,出門去找朋友們共商晚上的大計。他那大計的內容,旁人自是不得而知,總之當晚六七點鐘時,只見大華大戲院的貴賓位子上坐了二三十名華服青年,一個個都是锃亮的頭發,挺括的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