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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眉頭緊皺。 曇摩羅伽名震諸國,蘇丹古驍勇善戰,讓各國聞風喪膽的佛子和攝政王是同一個人,周圍小國不敢輕易發兵攻打王庭。為了能多借點兵力,他暗示諸位酋長曇摩羅伽已死,酋長們才會欣然答應借兵。 不曾想曇摩羅伽沒死在世家的追殺之中,而且他竟然還會在失去王位后回來守城。 海都阿陵暗暗心驚。 瓦罕可汗曾經告訴他,北戎一半敗于曇摩羅伽之手,另一半則是敗在內部權力傾軋和貴族之間的爭權奪利,人心不齊,面對強敵,就是一盤散沙。王庭貴族之間也矛盾重重,當那些矛盾爆發之時,就是奪取圣城的最佳時機。 他等到了這個時機,然而曇摩羅伽比他和老可汗預想的還要頑強。 難怪瓦罕可汗一直深深忌憚曇摩羅伽,此人或許是真的胸襟廣闊,或許只是謀算深遠,總之,這一戰不論圣城是輸是贏,他的美名都會傳遍諸國,他不必再和世家虛與委蛇,就能輕輕松松奪回王位,籠絡人心。 佛子是殺人如麻的攝政王又怎么樣?亂世之中,誰能讓百姓活下去,誰就是百姓心目中的王。 眾人震驚之際,曇摩羅伽一騎飛馳而下,他身后穿著不同甲衣的士兵毫不猶豫地跟上他,揮舞著長刀,直接刺入北戎聯軍最中間的戰陣,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和一支部落騎兵撞在一起。 騎兵仗著高頭大馬的優勢發動沖鋒,他們不慌不忙,三人組成一個小隊,兩人纏住騎兵,一人揮刀,專門砍馬腿,手起刀落,戰馬嘶鳴著將馬背上的士兵摔下馬背。 一瞬間,兩隊人馬絞殺在一起,佛子的隊伍個個悍不畏死,像野獸般死死咬住敵人的喉嚨,不管敵人怎么掙扎都都甩不脫他們。 酋長們膽寒不已,停下對圣城的攻勢,命兩翼騎兵回撤。 “蘇丹古身負奇功,千軍萬馬,他可以一人斬敵于陣前!他一定是帶了援軍回來了!” 一時之間人仰馬翻,幾個部落酋長掉頭后撤。 海都阿陵攥緊韁繩,大怒,目光環顧一圈,冷靜地思考:曇摩羅伽被世家追殺,根本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湊齊一支可以和自己的十萬聯軍抗衡的隊伍! “都別慌!”他大吼,“王庭人仇視漢人,廢掉蘇丹古后,立刻發兵攻打西軍,魏朝和王庭開戰,西軍自顧不暇,蘇丹古去哪里找借兵?” “蘇丹古直接帶兵沖散聯軍,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部落酋長們置若罔聞,繼續后撤。 “兒郎們,隨我沖!” 海都阿陵咬牙拔刀,朝身后自己的部屬大喊,撥馬上前。 聯軍不聽使喚也不是第一次了。 前方,曇摩羅伽僧袍獵獵,就像一柄寒光凜凜的尖刀,帶著親衛繼續逼近聯軍中心,聯軍的戰陣被沖散,兩邊部落騎兵不斷往兩邊散開,整個隊伍就像被切成了兩半。 漫天雪泥飛濺,箭矢飛舞。 海都阿陵帶著部下沖上前,曇摩羅伽的隊伍驀地開始往中間收縮,然后毫不猶豫地后退。 北戎部隊大喜,立刻追了上去。 海都阿陵怔了怔,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手心都是汗:這一切會不會是曇摩羅伽的計策?他以前設伏重創瓦罕可汗,就用過這一招。 他抬起頭,遙望圣城方向,曇摩羅伽突然從天而降,圣城守軍士氣大振,這個時候攻打圣城,很可能落入曇摩羅伽的圈套。 耳畔喊殺聲震天,部下抱拳請示:“王子,左翼和右翼隊形已經亂了!我們去填哪邊?” “回撤!保存實力,讓部落騎兵頂上去!” 他果斷地道。 當北戎人也開始后撤時,其他部落騎兵愈加驚慌失措,整支聯軍組成的戰陣被沖開,城頭上率領禁衛軍守城的畢娑立刻讓人打開城門,派出一支隊伍出去接應,兩軍迅速匯合,撤回城內。 北戎聯軍暫時撤回大營,不再進攻。 城門前萬頭攢動,人山人海。 百姓不懂朝堂上的腥風血雨,渾渾噩噩。曇摩羅伽離開以后,世家開始著手修改律法,變本加厲地盤剝平民,他們這才意識到之前的動亂很可能都是世家的陰謀,可惜為時已晚,佛子不知所蹤。 圣城被圍后,他們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恐懼中,飽受煎熬,圣城上空陰云籠罩,處處凄風苦雨。 聽說曇摩羅伽帶兵回來了,他們攜老扶幼,激動地沖出家門,迎接他們的王。 很快,整座城的百姓全都來了,男女老少,貧賤富貴,跪在長街兩側,激動得垂淚大哭。 “王,我們不該聽信讒言!不該被那些貴人蒙蔽!” “我們對不起王??!” “王給了我們安穩的生活,是當之無愧的佛子!” “赤瑪公主拿出來的遺詔有什么用?我們不認遺詔,只認王!” 他們淚落紛紛。 隊伍從他們眼前走了過去,沒有絲毫停留。 百姓們抬起頭,仰望那個士兵簇擁著的將領,眼神無比熱切,叫的,喊的,哭的,聲音匯成一片浪潮,直沖云霄。 “王!您回來了!” “您才是我們的王!” 他們哭得渾身發抖,整條長街,嚎啕此起彼伏。 那些曾在世家和寺僧的煽動下懷疑曇摩羅伽和外邦勾結,覺得他不配為王的百姓羞愧難當,后悔莫及,膝行上前行禮,大哭著叩頭,不一會兒便血流如注。 隊伍從他們身邊經過,馬蹄濺起的飛雪泥土撲在他們臉上身上。 援軍隊伍穿過長街,徑自去了王寺。 百姓趴伏在地,親吻曇摩羅伽的坐騎經過的地方,淚流滿面。 王寺外的廣場上早已經跪滿了百姓,不一會兒,將領、官員們也匆匆趕了過來,個個滿臉疲憊,遍體鱗傷。 北戎聯軍大軍壓境前,城里的達官貴人都在忙著收拾行李、安排車馬,趁著夜黑風高時偷偷逃亡,他們這些人不忍心就這么拋下全城百姓逃亡,想起曇摩羅伽十三歲那年留下守城的壯舉,強忍恐懼,登上城頭,和將士們一起守城。 人在城在,他們是王親自提拔的,不能墮了王的臉面! 他們跪在寺門前,齊齊叩首。 隊伍停下,曇摩羅伽下馬。 廣場上黑壓壓密密麻麻的腦袋都垂了下去,對著他頂禮膜拜。 曇摩羅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抬腳踏入王寺。 畢娑渾身是傷,鎧甲破破爛爛地貼在身上,望著他的背影,一臉擔憂,拉住隨后下馬的緣覺,臉色慘白:“王什么時候開始運功的?” 戰場上,看到羅伽一箭貫穿敵軍將領時,其他將士歡欣鼓舞,他心里卻只有絕望:羅伽的身體承受不住功法反噬了,醫者和蒙達提婆都警告過,他不能再運功了!這次他強行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