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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ntang的羊rou湯讓冰涼的手暖和起來,抬起頭,看一眼門口厚厚的氈簾。 有風從罅隙里鉆進屋中,門口地上一灘濕淋淋的雪水。 這種滴水成冰的天氣,蘇丹古去哪里了? 一整天都待在風雪里,他不冷嗎? …… 畢娑和緣覺說了一會兒話,騎上健馬,按著親兵的指引,往東邊去了。 他一路沿著商隊大車軋出來的痕跡尋找,一無所獲,眼看天色已晚,陰云低壓,只能嘆口氣,撥馬轉頭回驛舍。 院子里寂靜無聲,親兵勞累了一整天,都歇下了。只有燒著火爐的廳堂還亮著燈,爐上一口大鍋,鍋中滿滿一大鍋湯水咕嘟咕嘟冒著細泡。 瑤英坐在爐膛前,聽到腳步聲,舀了一碗湯,遞給畢娑。 “將軍喝些熱湯暖暖?!?/br> 畢娑愣了好一會兒,大步走過去,接過湯碗,發僵的手指被燙了一下,針扎一樣細細的疼。 “緣覺他們呢?” 他喝了口湯,燙得直吸氣,吹了吹湯碗,隨口問。 “我讓他們安置了,阿青在守夜?!爆幱⒛弥疸Q撥弄爐中炭火,彤紅的火光映在她臉上,面龐艷麗,“將軍剛才找攝政王去了?” 畢娑嗯一聲,想起什么,目光在瑤英纖秾合度的側影上轉了幾轉。 “公主這么晚還沒歇下,是在等攝政王嗎?” 瑤英抬眸,直視著畢娑碧色的眼睛,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也在等阿史那將軍?!?/br> 畢娑愣住。 瑤英和他對視:“將軍白天的時候說為了接我回王庭,不顧傷勢前來高昌,是真心之語,還是在哄騙我?” 她眼神清澈溫和,并無逼問的意思,畢娑卻覺得這比嚴厲質問他更讓他難以承受。 他幾乎握不住手里的湯碗,心虛地挪開視線。 瑤英笑了笑,收回目光。 “我明白,將軍來高昌是為了攝政王,為了王庭,不是為我?!?/br> 畢娑支支吾吾,臉上發燙。 瑤英望著爐膛里搖曳的火苗,緩緩地道:“我流落至王庭,除了佛子以外,將軍也對我多有照拂。王庭人仇視漢人,將軍卻說把我當朋友,為救我的親兵忙前忙后,我很感激將軍,相信將軍對我沒有惡意,也把將軍視作朋友。我知道將軍風流倜儻,慣常和小娘子玩笑,紅顏知己能從王宮門口排到城門口,這些討小娘子歡心的甜言蜜語隨口就來……” 爐中噼啪一聲爆響。 畢娑俊朗的面孔越來越紅。 瑤英轉頭看他,神情鄭重,問:“請將軍恕我冒昧,我想問將軍,將軍對我是否有愛慕之情?” 畢娑見過很多女子,有大膽豪放的,有羞澀婉約的,有潑辣刁蠻的,他處處留情,惹下不少風流債,好幾次鬧得雞飛狗跳。最狼狽的一次,他被四五個女子堵在墻角質問為什么辜負了她們。 不過那一次也比不上現在的狀況更讓他尷尬。 面對著瑤英秋水瀲滟的雙眸,畢娑窘迫得無地自容。 他騙了公主。 瑤英淡笑,“我知道將軍的答案了,將軍不必為難,是我多心了,和將軍無關?!?/br> 畢娑腦袋里嗡的一聲,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明明花言巧語哄騙公主的人是他,公主卻說是她多心了,既是提醒他的意思,也是給他一個臺階下,這么輕描淡寫地揭過此事,這樣的氣度,實在叫他汗顏。 以后他再也不敢言語調戲公主了。 畢娑既愧疚又挫敗,抱著湯碗坐在火爐前,腦袋耷拉,無精打采。 瑤英看他一眼,給他碗里添了一勺熱湯。 畢娑立刻重新抖擻精神,抿了口湯,眼珠滴溜溜一轉,笑問:“我也想冒昧問公主一個問題?!?/br> “將軍問就是了?!?/br> 畢娑挺起胸膛,眉間帶笑:“我相貌堂堂,高大俊朗,騎射精湛,王庭愛慕我的小娘子數不勝數,我和公主相處的那些天,公主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 瑤英輕笑著搖搖頭。 畢娑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公主果真沒動過心?” 他還從來沒有這么耐心地討好過一個小娘子! 瑤英望著爐膛,輕聲說:“將軍知道我的處境,我的家鄉遠在萬里之外……我想早日回到家鄉,早日和兄長團聚……” 她怕李仲虔遇上海都阿陵。 性命危在旦夕的時候,她哪有心思去動兒女之情。 畢娑看著瑤英,心里泛起一陣憐惜,輕輕抽自己一嘴巴,道:“我的不是,讓公主想起傷心事了。佛陀護佑,公主一定能和兄長團聚,公主別難過了?!?/br> 瑤英失笑,長長地吐了口氣,振奮精神,道:“多虧遇上佛子,我的境遇比以前好多了。這次我在高昌結識了很多朋友,他們和我一樣渴望回到中原,如果計劃順利,再過不久,消息就能送回涼州?!?/br> 到那時,她就能動身了。 畢娑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假如一切順利,那時候差不多是曇摩羅伽收留瑤英滿一年的日子。 摩登伽女最后頓悟,斷絕愛戀。文昭公主悄然離開王庭,回到中原。 這樣對誰都好。 他心里暗暗想。 兩人坐在火爐前小聲說話,畢娑連喝了三碗rou湯,氈簾外風聲呼號,蘇丹古始終沒有現身。 瑤英起身,掀簾看了眼潑墨般的浩瀚夜空,想了想,道:“灶里有馕餅和熱湯,攝政王回來的話,將軍記得提醒他?!?/br> 畢娑含糊地應了一聲。 瑤英回屋,吹滅了燈,卻沒睡下,而是裹著被褥靠在土墻上打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半夢半醒,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幾聲響動,立馬披衣下地,躡手躡腳走到面朝廳堂的窗戶前,細聽樓下的動靜。 堂中有說話聲,壓得很低,而且用的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語言,她一個字也沒聽懂。 只覺得一道聲線低沉暗啞,聽起來有些疲憊。另一道略微清亮些,小心翼翼,畢恭畢敬。 瑤英冷得直打哆嗦,回到床榻上,裹緊被褥。 蘇丹古是不是在躲著她? …… 樓下廳堂。 畢娑一直等到后半夜,爐膛里的炭火只剩下一篷煙灰,北風吹進房中,灰燼里時不時冒出一兩點紅光。 他想起瑤英的話,取出灶里的馕餅和熱湯。 瓦罐蓋得嚴嚴實實,湯和餅都是熱的。 畢娑揭開湯碗看了看,湯汁清淡,沒有擱蔥姜腥料,馕餅也沒有香料夾餡。 這和其他親兵的食物不一樣。 畢娑心臟狂跳了一瞬。 這時,門外傳來長靴踏過雪地的咯咯輕響,緊接著,腳步聲來到門前,一只手掀開氈簾,風聲凄厲,一股裹挾著雪粒的寒風涌進堂中,爐灰被吹起,露出最底下燒得微紅的炭。 畢娑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