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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不僅能夠鎮壓各部的叛亂,讓各部無力反抗,還能讓各部青壯年爭相效忠北戎,為北戎開疆拓土。 這樣一來,人數不多的小部落短短一兩年內就會徹底消亡,大部落也會很快分崩離析。 在如此森嚴的等級劃分下,所有百姓溫順馴服,每個人都隸屬于某個長官、部落,出行超出幾十里就得向貴族通報。這種情況下,百姓不敢收留藏匿陌生人,甚至會爭著告發,各地哨卡守軍很容易區分哪些人是不是北戎治下的百姓。 蘇丹古接著道:“北戎兵種齊備,不僅有騎兵,也有大量步兵。騎兵中鐵騎出征,輕騎巡視,北戎的輕騎兵來自各個部落,熟知地形,會說各部語言,和當地人來往密切,只要有陌生人路過,輕騎兵都會盤問他們的身份?!?/br> 北戎嚴禁百姓東行,回答不出盤問的過路人,不管是胡族還是漢人,一律格殺勿論。 瑤英想起護送自己出塞和親的親兵,手指輕顫。 那些死在北戎輕騎兵刀下的忠誠護衛能否魂歸故里? “此外,北戎還訓練了一支斥候部隊?!?/br> “斥候部隊?” 瑤英低聲喃喃。 對了,海都阿陵當初差點挑起中原各國的戰爭,就是因為他熟知各國國情,有一套遍布中原各地的情報網。 原來北戎有一支專門刺探敵情、偵查各國動向的斥候部隊,而且規??隙ǔ鏊南胂?。 她嘆了口氣,心情沉重。 東西阻隔,幾百里荒無人煙的荒漠、饑餓困苦和病痛都不算什么,難的是怎么通過一道道封鎖盤查。 瑤英雙眉略皺,坐著沉思。 蘇丹古沒有出聲打擾她,屋中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燭火忽地一顫,燈光黯淡,瑤英猛地回過神,也不知道自己思考了多久,起身告辭:“多謝將軍為我解惑。天色已晚,將軍連日勞累,早些安置罷?!?/br> 蘇丹古沒有做聲。 瑤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比平時更冷漠,雖說他一直都是這副渾身殺氣的模樣,但她能感覺出細微的差別。 就像一柄殺人的刀重新開鋒,寒光閃閃,陰冷鋒利。 原本屬于他的東西都被抹去了。 才幾個時辰不見,他身上發生了什么?為什么變化這么大? 瑤英滿腹狐疑,出了屋子,眼珠轉了轉,小聲問緣覺:“攝政王回來以后見過什么人?” 緣覺警惕地問:“公主問這個做什么?” 瑤英看著他,眼波流轉。 緣覺挺直胸膛,一臉無可奉告的表情。 瑤英笑了笑:“沒事,我隨便問問。攝政王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你多勸勸他?!?/br> 緣覺神色緩和,嗯一聲,目送她的背影轉過長廊看不見了,反復想著她剛才那句問話,來回踱步。 蘇丹古回來以后就一個人待在屋中,沒有用飯,也沒有吩咐什么,只和公主說了幾句話,他不敢進去打擾。 一盞茶的工夫后,緣覺咬咬牙,推門進屋,長靴剛剛踏進屋中,立刻被撲面而來的剛猛勁風殺氣逼得后退了一步。 他心里咯噔一下,抬起頭。 蘇丹古坐在榻前,雙眸微垂,眉心緊皺,隱隱約約似有一點嫣紅浮起,渾身肌rou線條鼓脹飽滿,玄色衣袍繃得緊緊的,幾乎要碎裂開來,周身殺氣沖天。 緣覺臉色巨變,想要上前,雙腿卻無法動彈。 屋子里充盈著肅殺之意,蘇丹古眉心越來越紅。 無形的壓力朝緣覺撲來,強大磅礴的威壓之下逼得他軟倒在地。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手腳并用,掙扎著爬出屋,臉色慘白,冷汗濕透重重衣衫。屋外冰冷的夜風吹到他臉上,他急促喘息,喉頭涌起腥甜之意,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 靜夜里傳來幾聲腳步輕響。 緣覺立刻爬起身,擦干凈嘴角血跡,對聽到聲響趕過來查看的親兵搖了搖手,示意無事。 親兵退了下去。 緣覺心臟一陣狂跳,轉身進屋,掩上門,不敢靠得太近,跪在門邊地上,伏首,額頭緊貼著手背,顫聲道:“王,您該服藥了?!?/br> 威壓陡然暴漲。 緣覺不敢抬頭,抖如篩糠,汗流浹背。 半晌后,殺氣漸漸斂去。 仿佛云銷雨霽,冰雪消融,讓緣覺膽戰心驚的殺意煙消云散。 他悄悄抹了把汗,抬起頭。 燈火昏暗,靜坐的蘇丹古似乎體力不支,往后斜靠在憑幾上,寬肩微顫。 緣覺趕緊爬起身,沖到榻前,掏出藥瓶,倒出一枚丸藥喂他服下。 蘇丹古吃了藥,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眉心嫣紅,額前爬滿汗珠。 緣覺不敢多待,恭恭敬敬地退出屋,合上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們得趕緊啟程回王庭。 緣覺想了想,叫來照顧蒼鷹的親兵,小聲吩咐了幾句。 小半個時辰后,蒼鷹撲騰著雙翅飛向漆黑的夜空。 …… 就在王庭近衛放出蒼鷹的前一刻,幾個身著緊身短打戎裝的親兵離開庭院,一頭扎進茫茫夜色之中,他們中有人是楊遷的仆從,熟知城中布局,領著其他人在黑暗中穿行無阻,順利避開巡查士兵,穿過大街小巷,來到楊遷的一處別院內。 一人進屋搖醒呼呼大睡的楊遷,道:“公主有令,計劃提前?!?/br> 楊遷從夢中驚醒,茫然不解:“為什么提前?” 來人正是謝沖,他解釋道:“公主說她必須馬上回王庭,沒時間耽擱了?!?/br> 楊遷膽氣壯,思索片刻,點點頭:“提前也好,我會告訴國主?!?/br> 兩人商量了幾句,謝沖記下時辰和地點,拿了銅符,回庭院復命。 瑤英聽完他的稟報,點點頭。 謝沖問:“公主,為什么要把計劃提前?會不會太倉促?” 今晚公主從蘇丹古那里回來以后突然說計劃變更,要他去楊遷那里傳話,楊遷問他原因,他也是一頭霧水。 瑤英坐在燈臺前,纖纖手指輕叩桌案,出了一會神,道:“我已經給佛子添太多麻煩了,還是盡早回王庭的好?!?/br> 蘇丹古很古怪,她說不出到底哪里古怪,只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們應該回王庭。 …… 翌日傍晚,王宮。 依娜夫人豪爽大方,夜夜舉辦盛大宴會,宮中燈火輝煌,笙樂陣陣。 廊道里響起一陣嬉笑聲,幾名金發碧眼、身著曳地長裙的胡女從尉遲達摩的氈帳中走了出來,大搖大擺地從一名裝飾華貴、豪奴簇擁的婦人面前經過。 婦人正是國主夫人依娜公主。 胡女們經過她身前時,故意敞開衣襟,露出雪脯。 依娜夫人面色鐵青,詢問廊前守衛的親兵:“國主可有接見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