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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震,手臂環過她,跌下去前手肘的位置便正對著水泥地,而他的呼吸緊緊,一股腦地將她悶著。 時間再推回去,回到開門的前一秒,那時候自己在想,這小竹子其實也不乖,比如,瞞著她一直在走廊。 為什么不回家?因為想陪著她。 可是連她的生身母親,在她記事起卻沒有等過她一次,不管是放學后,還是指活著的這一件事。 手力一重,有幾分費力,卸了另只強壯的臂膀,于是又一聲脫臼的悶響,瞬間被慘烈粗放的咆哮淹沒。 實際來說,這是鹿安第一次將擒拿運用在實戰。 她潔白額角滲出晶瑩的汗,站直了將散落的頭發往后一抓,拿過妝臺上的皮筋扎緊,拾起掉落在旁邊的木棍,走了出去。 見小豆丁還在院子,眼睛撲簌地在昏暗中,透著懵懂的亮,她反手關了房門,走近蹲下,拍拍他的腦瓜:“今天那頭小羊,是你故意放跑的嗎?” 好在,他輕輕搖頭,又有點害羞,直愣愣地一動不知道動,引得鹿安多望了他一眼,似乎從來不曾這么親和過,低低的哄:“晚一些,會有穿著深色制服……嗯,衣服,戴著這樣帽子的哥哥或者jiejie來?!睂χ约侯^上比劃了下:“要對他們跟對jiejie一樣誠實,如果你能做到,jiejie獎勵你一件新衣服,帶你認識更多,更好的小朋友,好嗎?” 小豆丁顯然是愿意,身體幾乎一跳,她揚起小指:“來,我們拉鉤?!?/br> 她這樣拼命,因為沒有人能欺負的了她,遠在阿竹敲門那會,電話沒有中斷,連接著心理導師那端,她臨時將手機藏在了床頭與墻的縫隙,信號不大好,若斷若續,但電話那頭一定聽見了。 對于現在,及這之后發生的,鹿安腦中反倒是一片零碎,有一種困頓地,雜著疑惑的虛感,存在腦內揮之不去,她甚至不記得過程,唯有清楚知道自己去了前屋,混亂中有一時半會的寂靜,被人按住了頭,撞上地面惡狠地刮蹭,火辣的疼。 老人又喊起來:“火!火?。?!” 屋里新布置的紙人,一根火柴被拋出弧線砸在了紙人身上,在她話音剛落火勢已經迅速蔓延,陷在熊熊的火光里,紙張燃燒著萎成了黑焦,她本來拽到了對方的領口,一掐令人吃痛的xue位便能將人摔倒,于是正要過肩摔—— 感知到手中的身軀忽然一震,在面前倒下。 鹿安怔住了。 那人一倒,露出身后滿身是血點的人,蒼白的皮,沒了眼鏡遮擋,帶了雋氣的五官被陰翳切割,睫毛分明,額發散在鼻梁。 側臉有血線干涸。 不等鹿安仔細看,眼前忽黑撞上了起伏的胸膛,撞得鼻尖發酸,感知恢復的一剎間,他的呼吸,心跳,頸項上青筋地起伏,散發著盡是汗意。 還有扭曲。 那股澎湃的黑像是長了爪,勢如破竹地堙沒了他一半的意識,可是抱著她,便悄然糯化成初,只癡癡地,垂著眸極是溫柔地咬住她嘴唇。 他手上還攥著一個什么,鹿安抬手去摸,不太艱難地抽走他攥的那手機,屏幕里維持著她與導師通訊的畫面,連名帶姓的導師名字,一看就是男,手機被他攥的發燙,屏幕因著方才重擊別人而屏裂,鹿安想悄悄地打量他,驟然唇上劇痛,引她叫了一聲:“嗚……”他再伸舌堵盡,探的更深。 阿竹……學壞了! 他一直沒有出聲,火光灼著他半面極亮,呼吸平了平,就將案上靈位前的酒拔了塞,緩緩地,盡數倒在紙人的身上,再點燃了一根火柴,于指尖一轉。 “阿竹?” 簇著火苗的火柴,丟進了火里去。 地上的人還昏沉著,眼睜睜看見江默蹲下來,側臉有著殷紅血跡,但指溫冰冷,將他的手掰開,放進火柴盒,起身,踩住他剛剛摁著女人在地上刮蹭的那只手的腕上。 17、第十七章 阿竹一直沒有去管老太太, 那一把老骨頭,在他放了火后便急急忙忙去了后院,直到地上那人的慘叫突兀, 炸的鹿安猝醒,火舌吞噬出龐然燙氣,蔓延到了天花頂, 即使閉目,還是能看見鮮跳的亮光。 恍惚中, 觸到阿竹走近的風。 想來是想要抱起她,調整了幾次才托穩了她的腿彎, 皮膚還是冷的, 抵住她臉頰,溺在她溫熱呼吸里貪婪也乖軟。 有影子罩著, 交織著他睫尖每一次扇拂, 軟軟的,鹿安總算可以睜開, 胸口一點點地發暖, 又閉上, 蹭蹭他鼻梁的邊緣,他頓時來抵的更牢。 跟母親的病癥相比, 阿竹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不會傷害她。 整個屋子的人, 一溜兒的都逃遠了,人聲紛沓,guntang的風浩浩地鉆出窗門, 燎起了黑煙,村子很小,這下引的大家紛紛地跑出來,就看老太太摟著小孩,瞧著火勢急的頓足,撕心裂肺:“我的房子啊,我的房子啊……你們快看看,這個人搶我的兒媳婦??!還放火燒了我的房子!” “這是我家小濤的女朋友,可就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勾三搭四,就因為小濤走了,她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兒了?!?/br> 一急,哇哇地叫著抻腿一坐。 這顛倒是非的能力。 鹿安氣的冷笑,動了動想親自教訓這老東西,這一次要不把這老骨頭拆了就不能罷休。 可掙扎無果,他一徑執拗地把她往懷里藏,不讓露出臉,他渾身繃得如同痙攣,顫了下。 “她不是?。?!” 把老太太所有的哭聲蓋過,語氣狠了狠,有一點喘:“她是我的……是我的……”意識到正抱著她,尾音變得虛,糯在她明亮的目光,湊近拱拱,不小心讓她碰到了他耳骨的熱,肩頭起伏沉了沉,匯成驚心動魄的癡:“是我的,安安?!?/br> 老太太不依不饒,滔滔的又是痛罵又是哭訴,周圍的鄰里受了她平日的好,仍是一邊倒的架勢,聽了便要回家尋趁手的東西去,要替她好好教訓這一對小年輕,為老人討個公道。 “你的房子,犯了路沖煞?!?/br> 他一直沒有去看別人的眼睛,一直半闔著,良久抬起:“……路成丁字害難逃,有口何能下一挑,死別生離真似苦,門前有此非吉兆?!?/br> “爺爺說過,這是風水上的大兇,主敗財,會有血光之災?!?/br> “還有——” 他眸黑,定定地凝定老人胸前的玉佩,“你這塊玉,是雜玉,是從土墳里挖出來的?!?/br> 這一兩句,當真是拿捏住了所有人,一陣駭然的鴉雀無聲,只見老太太周圍的人全散了,各個被掐住了七寸似,嘀嘀咕咕說著“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