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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死一個教皇不會怎么樣,天不會塌下來!”“可是教皇陛下支撐著遠征?!蹦愎虉痰氐驼Z。“什么意思?”雷米爾皺眉道。你不知道。這像個代代相傳的箴言,像父母告誡孩子的傳說:不要踩到影子,不要走在最后,某個季節不可以穿某個顏色……“教皇陛下支撐著遠征”。你不知道這句話運行的方式,只牢記,不質疑。你不得質疑,你從不質疑。雷米爾從你臉上讀出了答案,他嘆氣,煩躁地捏了捏鼻子。當他看著你,他又顯露出十足的耐心,你看不懂他的神情,雷米爾看起來像要對周圍的一切咆哮,并把你藏進他的口袋里。“遠征,就是圣子和十字軍組隊下地獄?”他問。你點頭。“下去干什么?”他又問。你搖頭。那不是你要考慮的東西,你在最核心的位置,所知依然只是皮毛。雷米爾松開了你,再一次抱住自己的胳膊,站起來走來走去。“瑪利亞早就讓我退役,她猜這場戰爭早就可以結束了,就像十多年前跟那支獸人的戰爭一樣?!彼粥止竟镜卣f,“但是有利可圖,像是惡魔產業,還有教會的地位,還有地下礦藏……可是她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值得那些上頭的大佬容忍教會指手畫腳,現在又不是幾百年前,各位國王女王首相總統們把權力看得和命……”雷米爾停了下來,慢慢回過頭來,看著你。“媽的?!彼蓾卣f,“圣遺骨?!?/br>在惡魔產業之外,在地獄的物產之外,教廷還有著非常有重量的砝碼。如果利益與信仰還不足以讓人低頭,那么加上一條性命如何?你在雷米爾臉上看到了恐懼。你曾多次見到他的恐懼,過去的傷口讓他為一些再普通不過的東西畏縮,如同本能作祟,如同被夢魘所困。這次不一樣,他的恐懼清晰而理智,那是下定決心要屠龍的勇士,終于看清巨龍全貌的瞬間。沒有什么幕后黑手,只有一團糾纏在一起的龐然大物,像一只絕大的縫合怪獸。斬殺大魔王也不會世界和平,因為根本沒有大魔王,加害者與受害者的身份混雜不清,那是個旋渦,是一團亂麻,是整個不可戰勝的世界。“別回去?!崩酌谞栒f,臉色發白,把你的手腕也抓到發白,“別回那里去,他們都不知道你活著,怎么會在叫你?這不管你的事!”“我必須回去?!蹦銠C械地說。“你就不想留下來?就當……就當是為了我?”雷米爾絕望地說,“難道你就樂意去死嗎?你就那么希望去死嗎!”你的左手捏住了右手,否則它們會一起發抖。這是你的使命,這是你的命運,從懂事起你便知道自己將光輝而死。這并非自盡,而是走向天主,圣子走向天父,重返天堂。你從未理解過哪些畏懼死亡的人,你從未真正憐憫過死亡,你只當對死亡的畏懼是信仰不堅——否則為何要害怕去往主身邊?可是,你在害怕。你的手腳冰涼,你的胃在抽搐,你的骨骼像浸泡在冬天的湖底,稍一放松就可能渾身發抖。你將離開,你將死去,雷米爾會跟你去一個地方嗎?死后真的還有重聚之處嗎?在那未知的世界里,在無數亡魂之中,你們真的還能見到彼此嗎?你不知道那里是否還有金黃色的太陽,是否有不健康而美味的食物,是否有讓人懶惰的柔軟被子,是否有歡快吠叫的雜種狗,有甜蜜的吻與粘膩的性,有你桀驁不馴的同性愛人。母親啊……那個年輕的神父在你腦中哭泣,像個徘徊不去的幽靈。時隔近六年,那位不夠虔誠也不夠勇敢的以諾威爾遜,似乎突然在你身上復蘇。你怕死,你不想死。噗通!你的心重重一跳,一種怪異的感覺突然涌了上來,打斷了你的畏懼。你的皮膚刺癢,頭皮發麻,這感覺熟悉又陌生。幾秒后,雷米爾猛地扭過頭,他也被驚動了。他沒察覺到什么異樣,但他有耳朵。咚、咚、咚!三下規律的敲門聲,在這個深夜,在你家門口響起。短暫的一小會兒。你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像被凍結成冰。你反應過來了,你終于想起了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圣子之間的感應。第三十五章在這一天之前,你以為等待未知的厄運已經是最大的煎熬。在這一刻之前,你覺得死亡帶來的畏懼已經足夠龐大,你以為你的恐懼已經膨脹到極點。但在敲門聲響起的瞬間,你才明白之前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不知何時已經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此刻終于觸及頭皮,寒意滲入骨髓。你的師兄帶你離開地窖,你祈禱在糖融化前別遇見任何人,卻迎面撞見了父親。仿佛昨日重現,如同命中注定,你與過去一樣嚇得魂飛魄散,皮膚以下血流凍結。但你成年已久,你的“違禁品”是活生生的雷米爾,他還活著,你要讓他活下去。“藏好!”你對雷米爾說。雷米爾迅速地點頭,你猶然不放心,又抓著他強調道:“無論發生什么,絕對不要出來!”你這樣一說,他反而皺起了眉頭。雷米爾詢問地看著你,你裝作沒看見,快步走了出去,關上客臥的門。你拿出沙發墊下的鑰匙,將客臥鎖好,把鑰匙沿著門下空隙滑進門內。你沖進浴室,把雷米爾的牙杯和牙刷一起丟進柜子,又去廚房把冰箱上的便簽條(“冰箱里有布丁,晚安”)全部撕掉,扔進垃圾桶。這些處理聊勝于無,要是有時間,你能做得更好,可留給你的反應時間只有幾分鐘。幾分鐘后,門自己開了。這間屋子被你打造成了對抗惡魔的堡壘,哪怕這座小鎮在惡魔之潮中淪陷,你的屋子也能撐上幾天。各種隱秘的地方都藏著驅魔禱言,在只會橫沖直撞的惡魔面前它們是天塹與地刺,可是對于圣職者來說,那只是紙糊的城墻。防護被一層層剖開,而后門鎖被砸落,只發出一聲悶響。你站在客廳里,面向玄關,看著不請自來的客人。四個,一共四個人。他們的面孔陌生,卻讓你熟悉。不速之客全都身著法袍,不是神父的黑衣,而是修士那種土黃色的袍子。那是小圣堂中工作人員的服飾,是你隨從團里常見的服裝,身穿這種法袍的人們像泥土一樣不起眼,埋頭做事,沉默寡言,如同蜂巢里的工蜂。不過讓你熟悉的并非這服裝,而是他們的姿態,他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