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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源頭,白茗隱隱可以看見他們眼里的淚花。大受觸動。白茗看見這副場景,只覺得心口被人捶了般,快要窒息。他死過一次,那感覺來的很快,并不像現在這樣,連空氣中都能聞到死亡的味道。生命是脆弱的,這么活生生地看見,白茗還是頭一遭。女孩還在哭泣,聲音卻越變越小,仿佛就要昏過去一樣,白茗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身子。女孩抽泣了一聲,慢慢地掀開眼皮,白茗臉上蒙著面紗,看不清面容,女孩疑惑地看著他,“你,你是誰?”隨后,她猛地打落白茗的手,復又趴回原來的位置,擦了擦臉,大喊著:“你走開!”女孩沒什么力氣,這句原本頗有氣勢的話說出來后倒有些輕飄飄的。白茗咳了一聲,不自在地摸了摸臉上的面紗,“我是白茗?!?/br>說完這句話,白茗感覺到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他努力挺直了腰板,似在證明自己的身份。只見那女孩慢慢地趴了起來,轉過身去緊緊盯著白茗,神色復雜。她猛地摘去白茗的面紗,“果然……”她一把將面紗扔在地上,用力地在上面踩踏,等她發泄完了,她再次把視線轉向白茗,惡狠狠地道:“你可是來救我們的?”白茗被他猛地一瞪,有些莫名,不知她的怒意從何而來。女孩的視線毫不收斂,白茗只好點了點頭。玉枝見情況有些奇怪,便將白茗攔于身后。白茗自然不愿意,他命令玉枝退下,只見女孩移開視線,眼睛牢牢地釘在地上那具已經死亡的尸體上,“可是他已經死了……”“他是我們鎮上唯一愿意幫我們治病的大夫?!迸⒌穆曇舻土讼氯?,“他心腸太好了,明明可以跟著其他大夫一起離開的,但是他沒有,他一直在幫我們?!?/br>女孩說到這里,看了眼大廳里橫七豎八的族人,“他現在死了,為了救我們,他死了……”女孩的聲音帶著不可言狀的悲傷。“你在哪?你那個時候在哪?我們受難的時候你在哪?你不是神人么,為什么那時候不能來救,非要等他死了?!”女孩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眼睛里的淚水噴涌而出。她不停地質問白茗,聲音越拔越高。大廳一片安靜,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在白茗身上,都在等他的解釋。瘟疫剛剛開始爆發的時候,就有消息傳他白茗是神人,可以解救這場災難。一月多過去,為何到現在才行動?眾人陷在大夫去世的悲傷中,那時候,大夫便猶如圣人一般對他們不離不棄,可現在,一批一批的病患死去,連大夫自己,也跟著一塊去了。這怎能叫他們不悲傷?女孩見白茗沒有反應,苦笑一聲,“或許你根本就不是神人,你救不了我們……”“對,我應該跟他一塊去的……”女孩往后退了退,她的身子沒有站穩,整個跌倒在地。女孩爬到大夫身邊,抓住了他的手。白茗快步走到女孩身邊,在她旁邊蹲了下來,“我雖不能救他,但能救你們?!?/br>白茗信誓旦旦地說道:“你相信我?!?/br>女孩回過頭看著白茗,眼里噙滿了淚水。“我確實不是神人,只不過,我有藥可以救他們。這藥是我花了許久的時間所制,分量僅夠這一個鎮的人服用?!?/br>“藥物稀少,我還需要再去取?!卑总@么解釋著,眼見女孩眨眨眼淚水便落了下來,連忙幫她拭去。女孩偏過頭,“那藥效,藥效如何?”女孩自知方才那一大通的質問是因為自己悲傷過度,有些失禮,但她也沒辦法立刻拉下臉來賠罪。她緊緊咬著下唇,生怕一放松便會哭叫出來。白茗讓玉枝將水井里的水打來,用藥兌著,給每個人分一碗。很快,藥瓶里的藥便見了底。白茗也不知道這些夠不夠用,要知道,秘境里的焰草雖然很多,但一株能夠煉制的分量極少,杯水車薪,遠遠不夠。白茗能做的便是有一株,摘一株。白茗將小碗端到女孩面前,女孩皺了皺眉,“這水不能喝的?!贝蠓蛟浾f過這水就是瘟疫的源頭,水里不干凈!白茗為了安她的心,將碗湊到自己唇邊,飲了一口,“這下放心了吧?”眾人見狀,才紛紛將它喝下。……白茗在離開之前將玉佩擲入井中,眼見著井中冒出黑氣,后又平息,恢復澄澈。他將玉佩召喚回,帶回身上,離去。韶華一直暗暗地跟在他的后面,得知白茗只帶著玉枝前往重疫地區,不免有些擔心。這一路上沒碰見樊鉞,韶華頗為驚訝。回想方才白茗飲水的動作,即使知道有藥可解,韶華也不得不為他深深地捏一把汗。可白茗現在看上去滿臉輕松,韶華也不好說什么。*一路上白茗都沒瞧見樊鉞,心里有些不舒坦,但他很好掩住了自己的心思,故作輕松。其實他的內心在嘆氣,按道理來說應該生氣的是自己,樊鉞在那別扭是怎么回事?白茗放不下臉來,總覺得心里有個疙瘩,其實只要樊鉞好好跟他說,那么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可偏偏樊鉞就是沒動靜,白茗只能干著急。又過了幾天,白茗得知青瑕鎮上的病患大多好轉,便也放下心來。消息一經傳出,白茗的聲望愈發的高,恨不得他立刻出現,趕走瘟疫跟鷹族,還狐族太平。一時之間被瘟疫所籠罩的狐族竟漸漸復發生機。而樊鉞也終于邁出了那個房間。聽說了這件事,白茗恨不得立刻拔地而走上前詢問這段時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索性理智拉住了他,現在他身負重任,斷不可貿然行動暴露身份,之前的jian細便是前車之鑒。再之,那夜樊鉞那樣對他,白茗想了一下,很快把主動上前和解的念頭壓抑了下來。韶華最近也不敢常來,他總覺得走到哪兒都被人跟蹤著,總歸小心為妙。樊鉞腦中仍是會時不時地閃現片段,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走得莽莽撞撞,時常撞到過道的人。他憑著記憶推開白茗的門,頓覺腦中被雷擊中般刺疼,捂住自己的頭,樊鉞定睛看著背過身子的白茗。“咳,你來啦?!卑总鴦e扭地不轉過身去。樊鉞虛虛地應了一聲。白茗還沉浸在樊鉞主動來找他的喜悅之中,并未聽出樊鉞的聲音有些虛弱,他接著說道:“可是知錯了?”樊鉞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種感覺又來了。急忙克制住,樊鉞往后退了退。白茗聽見樊鉞后退的聲音,又遲遲得不到回應,不免有些煩躁,“你……”樊鉞猛地推門而去,哐當的關門聲在室內回響。白茗怔住,他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