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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說不出話,他不帶猶豫地用力揮開她往外走,邊翻到通訊錄,暗靜的走廊上, 他的嗓音徘徊:“我的meimei被綁架了,失蹤地點在拘留所附近, 失蹤前在我媽車上, 黑色奧迪, 我有對方提供的銀行卡號?!?/br> “還有, 她在一個廢舊倉庫里,里面有很多油桶?!?/br> 他又喊來助理把車開來,因為之前在飯店和許初年談事,自己點了酒,車鑰匙就由助理保管,但沒來得及喝。 這個點,夜深人靜。 醫院樓前陰黑的刮起了風,潮濕又刺骨,雨珠細小地撲來,路上兩排澄黃的街燈,鮮少有車,他一個人開動車子,空蕩的主干道上風馳電摯般疾行,手機剩下一半的電,同車載軟件連接。 手機一響,電話被自動接入,是交警大隊的朋友打來的:“邱庭,現在的情況很復雜,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你現在不要擅動?!?/br> “地址?!?/br> 陸邱庭冷沉的語氣言簡易懂,卻蓄著颶風威壓,從未有過,那邊猶猶豫豫的還在勸說,他眉宇蹙緊,額角跳出筋管:“地址?。?!”對方被唬的一靜,幾秒過后,豁出去地一咬牙,“離軍惠高速公路不遠,附近有電信公司的信號發射鐵塔!” 掛了電話,便是引擎轟轟的作響,踩著油門加大了力。 耳畔仿佛有風呼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開車上,一盞一盞的燈光,半是渾噩,半是清醒,閃爍的明暗里,心臟在揪緊的窒息感中悸跳著,每次呼吸,幾欲迸出喉嚨,它就一直跳著,壓不住,撞得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收緊。 “哇,她說錢打過來了!” 楊蕭蕭騰地離開椅子,捧著手機看得目不轉睛,劉成彪則縮在靠椅里,抱著臂,戴著臉罩在那兒打盹,聞聲一個激靈,坐起來喝道:“快查查?!?/br> 年輕人會玩,轉眼在線上銀行里查到余額,確確實實多出了五百萬。 楊蕭蕭咧牙彎眼,趕忙把手機遞到大哥面前,“你瞅瞅,這么多個零?!?/br> 看著老大露出欣喜的笑容,激動地拿手指點著一個一個的零,嘴里固執地念道:“個,十,百……”他慢慢斂笑,回頭看那張困怠的臉兒,眼白滲著血絲,一片透白的膚色間襯得紅通通的,使勁地睜著,戒備地繃緊著弦。 再看老大數完了零,他搓搓手:“大哥……你看,這錢也到賬了,咱們就趕緊走吧,總待在這里,我有點怕?!?/br> “好,走……”劉成彪還在笑著,盯著屏幕順著他的話重復了一遍,然后起身,瞥到不遠處的人,龐然的身形一頓,眼里笑意頓時抹得干干凈凈,反升騰起邪佞的火。 他靜了靜,把手機捅褲兜里,抬腳走過去。 楊蕭蕭在旁邊,察覺到他的意圖,慌張地來回看看,一個箭步竄到他的面前伸臂阻攔:“大哥,欠咱們錢的是許邵祥,不是她,咱們還是快跑吧!” “可現在——” 劉成彪已經瘋魔,燒熱的眼珠緩緩轉動,目光落在同伙臉間,猙獰地笑開了,抓住他衣領:“老子想換個玩法?!钡上蚺?,心底的邪火發了狂,燒得腦門發熱,明明倉庫里陰冷無比,他露在外的粗脖子卻浮著汗。 “當年一起搞賭場,他自己賭上了,找老子借錢,后面他娘的又找條子攪黃了這好端端的生意,自個跑不見了……老子這十幾年在牢房受苦受難,如果后來不是缺那筆錢,老子怎么可能坐牢!” “我真搞不懂了?!?/br> 清弱的嗓音徑直打斷。 蘇南沫累了一天,面對綁匪無休止的咒罵,暴跳的躁意猛然一股腦全涌上來,清醒了不少。 她挺直背脊,不耐煩到極點:“你有本事就直接抓我爸成嗎?”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你欺負我一個姑娘你算是人嗎?虧你長得這么魁梧?!?/br> 她嘆氣。 “再說了,我爸為了逃債能拋下家好幾年不回來,你真覺得,這么做能刺激到他?” 聽到這里,劉成彪的面色一凝,楊蕭蕭見狀,逮住時機扯扯他的衣袖,齜牙說:“大哥,我是真的怕,咱們快閃吧?!?/br> 劉成彪不動,眼里的光不斷變化,松動了動,只一瞬,重新凝深,觀察著她的五官,多是跟母親相像,可好歹是許邵祥的娃,難道真的要放走這到嘴的鴨子? 他握了握拳頭,往前一步,女孩的身子一顫,臉上隱約出現裂痕,慢慢浮上恐懼。 她沒想到,這男的真是夠小心眼! 楊蕭蕭本來就覺得綁架是鋌而走險的事,按照電視劇里的發展,人家這會鐵定報了警,不報警的那是傻蛋,看兩人的情形,他急的要跳腳,只聽“空”的一道巨響,卷閘門的鎖飛到了鐵桶上,砸出個坑來。 鎖的碎片紛紛墜落在地。 卷閘門被狠狠掀上去,彈到門框震開灰塵。 高大英挺的黑影走來,脫離灰霾逐漸清晰,壓人的寒氣叫囂著暗潮翻涌,只電光火石的一秒,“砰”的兩聲,朝女孩飛跑過去的魁梧男人重重摔趴下去,捂著雙腿慘叫。 地上積著血泊,那兩條小腿上的洞口冒著血,能見紅rou。 楊蕭蕭完全懵住了,直到劇痛炸開,兩條腿無法支撐地倒地,尖銳的疼使得眼前一陣發黑,疼得抽緊起內臟,望著腿上汩汩的鮮血,他喉嚨也凝著血,咯咯的粗喘著,抬頭看向那個人,剛放下手里的槍,快步經過。 陸邱庭緊盯著座位上的人,她同樣嚇呆了,整個癱軟,頭發被燈光鍍上細絨的邊,一雙通紅的眸睜得大大,越來越濕,睫翼顫抖起來,淚珠止不住地掉,大顆地掉著,哭得非常兇,她還緊緊地抿著唇,滿心的委屈和害怕抿在嘴里。 他的胸口劃過銳痛,臉便鐵青,繞到她身后撕扯繩結,扔了麻繩回到她身邊朝她身下一抱,一路離開。 夜色黑濃,點點的雨敲著枝葉窸窣。 蘇南沫發覺手下的頸脖炙熱,浮著陌生的氣息,幽淡微香,離他的臉很近,那種熱意浮在外,觸著自己的鼻頭也熱熱的。 她后知后覺,摸上他的額,引得他的腳步頓僵,停了停,繼續行走,聲線略微繃緊:“……警察很快就到?!?/br> 蘇南沫卻動了動,吸著鼻子:“你發燒了?!?/br> 有兩輛車停在前頭,助理剛下來,一副驚魂未定,他反倒平靜了,只是被那小手探過的那片皮膚越發的燙,難言的異動,莫名的想到她半路辭職,為了她哥哥,第二次放棄了進修機會。 陸邱庭低眉,將她放草地上站著,助理拉開后排車門,他坐進去,再不說一句話。 氣氛明顯變了。 這陰晴不定的脾性…… 蘇南沫悄悄腹誹,坐進了車里,還是不放心,扭頭見他靠著椅背閉目,于是問:“我哥哥……你能馬上把他放出來嗎?” 引擎被啟動,雪亮的車前燈一瞬照見前面的樹木,那燈光反映回來,映出他蒼白難看的面色,大衣里是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薄唇微動,“已經找人去辦了……” 他緊緊蹙著眉,呼吸有些重。 想到剛才觸到的熱度,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