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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這是個什么道理?這又是個什么世道?這群人,當真是死了活該!這不過是一句怨憤的怒焰,卻點燃了他身體里的劍意。之前莫悲未曾注意,如今卻能模糊地感受到這股劍意洶涌剛硬,翻滾著一往無前的殺意。他憋著一口氣,試圖控制對方,可凡人的心智根本不足以駕馭著劍意,莫悲的最后一絲善心終究是無法拯救別人,眼睜睜地看著雪亮如光的劍意從自己身體里躍出,沖向幾位修士。林紹言輕巧地落在地上,抖了抖自己的耳朵。阿情要殺人?那為何他的表情看上去那樣難過悲傷?殺人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嗎?柳霜庭也不猶豫,放出自己的最后一絲神識,想幫莫悲控制住身體里的劍意。那幾個修士自然該死,可這群人的性命加起來,也比不得莫悲的本性精貴。他知道莫悲不是這樣妄動殺念之人,這劍意肆意妄為,總有一天會把少年拖進深淵。那白袍修士眼眸微張,似乎也極驚訝,一柄飛劍急停于半空中,下一秒就可能把莫悲斬成兩段。就在這時,一道更加凜然通玄的劍意疾馳而來,在他面前,所有人的動作都顯得緩慢無比。它吞吃了莫悲的劍意,又格下了其他修者的攻擊,從天而降,直直地定在了地上。劍光四散,其中顯出一道陌生又熟悉的人影來。“糊涂!若我不來,你們都要鑄成大錯了!”是師祖!☆、第61章莫悲之前見到師祖時,對方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甚至不曾擁有自己的rou體??山袢論踉谒媲暗娜?,劍風凌冽,鮮活如初。師祖穿著一件玄色直裰,一根鴉青色的帶子系在腰間,簡單的麻布料子并不出奇,穿在這人身上,卻自有一種凜然風范他喝止住眾人,卻也不看被維護的莫悲三人一眼,只是淡淡地對那幾位修士道:“這三人什么時候輪到你們呼來喝去,難不成,你們才是門派里的掌門人?”幾人自然不敢接這話,唯唯諾諾地連連稱否。只有那位白袍劍修壯著膽子道:“師祖,跟在這兩人身邊的,可是已經化形的妖獸??!保不住和那些妖魔是一伙的”“我說不是,便就不是!你們滾吧?!?/br>師祖還是那樣不客氣,甚至懶得和門人解釋什么,開口斥退了他們。莫悲偏偏覺著,這樣的師祖比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同門,讓他安心多了。心中的那些擔憂壓抑,終于緩緩褪去。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剛剛放在心頭的大石頭挪開,眼前便一陣眩暈,險些重又倒在地上。小言回頭看了眼主人,趕緊跳過來,化作人形扶住他。柳霜庭壓著一身內傷,緩緩走了兩步,來到小徒弟面前,兩根手指輕輕搭上了少年纖細的手腕。“消耗過甚,并無大事?!?/br>師祖隨口道,回過身來。之前從未見過師祖的容顏,莫悲睜大了眼睛,腦子里一片恍惚。自己這是出現幻覺了嗎?站在他面前的哪里是師祖,分明是成熟許多的白燁。那張冷峻俊美的臉,劍眉入鬢,目若朗星,薄薄的唇不悅地抿著,顯出那人難以親近的性格來。他輕輕撇了眼幾乎要止住呼吸的柏研,皺眉道:“怎么了?”“師、師祖?”“你尚未拜師,并不能算了,叫便叫了罷,你從何處得來的這一只噬魂虎?”男人長身而立,眼神冷絕疏離:“若是養大了,倒不失為一只好狗,可惜”師祖在說什么,莫悲全然未曾聽見,只是盯著那張與白燁一模一樣的臉,腦子里盡是一些零碎雜亂的念頭。難不成,難不成師兄是師祖的孩子?不可能呀,就算是親生父子,也不可能如此相近??!白燁與師祖,簡直像是一對年齡差距過大的雙生子!“你在發著什么呆!”師祖呵斥了莫悲一句:“你縱容劍意傷人這件事,我還未追究呢!”“師祖,這劍意并非莫悲”“我自然指導?!?/br>師祖打斷了柳霜庭的辯解,他看對面兩人連站直都用盡了力氣,輕輕一拂袖,傳去一點靈力。林紹言扶著他的阿情,冷冷地盯著對面這個男人,在對方那雙墨色的星眸之下,他幾乎毫無掩蓋之力。如果是之前的自己林紹言低下頭去,重又轉世,他終于難得地體會到凡人的無力與悲哀。他站在頂峰太久,久到就算是死前的那一刻,都未曾回憶起被他人踩在腳下的滋味了。“說起來,最近隕落了什么殺神?居然會有一只噬魂虎?”師祖喃喃道:“我聽說投胎成噬魂虎的人不會抹滅前世的記憶,呵,果然”他看向莫悲:“我瞧那只老虎已經認你為主,便提點你幾句。他身體里沉睡著兩個靈魂,一個是剛剛生出靈智的老虎,另一只——呵,可是一位殺神呀?!?/br>點到為止,師祖便不在多說,停了停,道:“謝天盈不在,那就讓他的師叔照看照看你們吧。正好我這個徒弟也正著急,給他找點事做也好?!?/br>這么說著,師祖手掌微抬,地面上靈氣聚集,慢慢幻化出一個五行八卦陣。“你們進去,說是我的意思。我便不去了?!?/br>柳霜庭應了一聲,他走了一步,發覺莫悲還在原地發呆,輕輕拽了少年一把。“莫悲?”“啊??!師祖、師祖,我想問”莫悲話未出口,自己就卡住了。他該問什么?您百年之后是否有個名叫白燁的孩子?又或是百年之后,多了個孿生兄弟?這個師祖不過是幻境化作的人影,連師父師娘都不如,如何能回答自己的問題?師祖也并不理他,布下陣法之后,化作一道劍光,凌空而去。莫悲怔怔地看著這道劍光落在另一個山頭,劈開了又一層黑色的魔霧。這個師祖莫悲茫然地想著,好想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不太一樣。雖說這個師祖還是活人,卻半點煙火氣息也不沾染,眼神高高在上,睥睨著他們這些凡人。“師祖他”“先去見了師叔再說?!绷ダD難地挪到了陣法中:“師祖是將要成仙之人,馬上便要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你那么在乎他作甚?”言語間,帶著自己也還未察覺的淡淡醋意。“師祖要成仙了?可他幾百年后”莫悲正要與師娘述說原委,眼前的黑色森林倏爾扭曲成五彩斑斕的色塊。他腦內一陣眩暈,閉上了嘴,等緩過神來,已經身處一座清雅安靜的木屋內了。師娘似是無法承受傳送陣法的靈力波動,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他并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