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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柳霜庭對于岐黃之術也算不得精通,對此束手無策,每當心煩意亂之時,就轉頭兇了好一頓某人。謝天盈知道對方是擔心,也沒把這種出氣筒的待遇放在心上。他坐在徒弟的床頭,看對方臉燒得通紅,嘴唇卻煞白,心疼又好笑。明明在外面也沒過得什么好日子,卻一門心思地想要出去,這是何苦呢?小徒弟渾渾噩噩了好幾天,今日才徹底清醒過來,睜眼一看見面前兩個人,差點兒就重新氣暈過去,扯著嘶啞的嗓子,硬是把師父師娘趕出了門。對此,柳霜庭只是冷哼一聲,轉身去藥房拿藥,而謝天盈在門外好聲好氣地哄了好半天,一進門,還是被毫不留情地砸了出來。“怎么,他還不愿意讓你進去?”柳霜庭回來后,看看站在門外的謝天盈,再看看滾落到地上的枕頭:“直接進去就是,他還能攔得住你嗎?”“那你進去?”謝天盈給對方讓了個位置,柳霜庭橫了他一眼,抬腳便走了進去。謝天盈在外面聽見莫悲生氣地讓師娘滾出去,然后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沒了聲音,只是傳來幾聲含糊的動靜,乒呤哐啷了幾下,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后,柳霜庭才開了口,喊謝天盈進去。“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莫悲捂著嘴,看師父拿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自己,惱了。師娘簡直是一個臭流氓!見著他生氣!這人看他生氣,居然什么都不說,把藥瓶往桌上一放,自己吃了一顆藥丸,便親了上來。莫悲想掙扎,又抵不過柳霜庭的力氣,被對方親得暈暈乎乎,半推半就就把那顆苦藥咽了下去。光光是這樣還不夠。師娘摸著他的臉,把莫悲按在床上,仔仔細細地重又疼愛了一遍,親得莫悲嘴是又癢又麻,喘不過氣來,這才松手放了人。他趕緊爬起來,一摸嘴,腫了不少,氣得眼圈都紅了,偏偏師父還這個時候進來,故意問他:“怎么了,嘴巴這么腫,被蚊子咬了?”“被狗咬了!”莫悲惡聲惡氣地回答。師娘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莫悲的耳垂,示意他不要亂說話,不然屁股又要遭殃了。“對師父這么兇,你也算是長進了?”“你才不是我師父!”莫悲狠話一放,便看見謝天盈的眼睛冷了下來,他嚇得抱著被子往后一縮,靠在墻邊上,才有了點勇氣:“師父才不會這么對我!”莫悲想起面前這個人是魔,悔不當初。虧他還想著入了魔的師父也是師父,還琢磨著和對方喝酒交流感情呢!好了,這下交流的可是太深入了,深入到他現在屁股還疼。柳霜庭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自己的道侶,往莫悲身前擋了擋。雖然這幾天里,兩人算是和解了,可他還是不放心把莫悲完全交給謝天盈。入魔之人就站在懸崖的邊緣,隨時可能一步跌下無盡的深淵,柳霜庭可不敢拿莫悲去賭謝天盈的自制力。他原本還覺著莫悲長得有些普通,人還笨,沒什么優點,對于多年后自己看上這么一個普通凡人多有腹誹,可等香香軟軟的少年一吃進肚子,柳霜庭再也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還是能吃到的才是最實惠的。謝天盈看小徒弟不怕柳霜庭,卻害怕自己,心頭更煩躁了。他心中升騰起一股壓抑許久的殺意——自然,他是舍不得動面前著兩個人的。畢竟這寥寥幻境,也只有這兩個人,是鮮活的人類了。他想了想,咳嗽了一聲,臉色迅速灰敗下來,作出一副慘兮兮的樣子,湊到了莫悲身前。“莫悲討厭師父了?”“你不要現在賣慘?!?/br>柳霜庭毫不留情地選擇;拉謝天盈后腿,一點兒同盟者的情誼都沒有:“莫悲,你別信他,他可是魔?!?/br>“霜庭,你還真是無情?!敝x天盈微微苦笑著:“你忘了,你我好歹也在這里相處了幾百年?!?/br>柳霜庭轉過了頭,對著墻邊翻了一個白眼。他不記得,記得也不會怎樣。比起天資高絕,怎么追趕也難以仰望其項背的謝天盈,還是傻乎乎,由人捏扁搓圓的莫悲可愛得多。柳霜庭有點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這個少年另眼相看了,大約是對方身上有股乖乖巧巧的氣息,不自覺地引著別人欺負他。柳霜庭喜歡自己能掌控的事物。“你是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卻什么都記得?!敝x天盈嘆了口氣:“我困在這重復的這幾天里幾百年,什么都厭倦了。莫悲,你是我這些年來唯一看到不同于往日的景象,師父喜歡你,不可以嗎?”“你才不是我師父,你趁人之危!”莫悲數落著對方的罪過:“師娘這么做就算了,你也跟著這么做!”什么叫我這么做就算了?柳霜庭聽著就有些不爽,合著謝天盈在莫悲心里還高自己一頭嗎?這幾天是誰辛辛苦苦地照顧病人,查那些凡人醫書,調配藥品?他不敢信任門派里的那些東西,什么都自己親手cao辦,結果這個小沒良心的就這么說自己?要不是看在莫悲身體還很虛弱的份上,柳霜庭真想讓對方好好加深一下記憶,想明白到底要聽誰的話。謝天盈看莫悲毫無波動,苦笑了兩聲:“不過為師在徹底清醒過來之前——”“徹底清醒?”“當時你第一次見我時,我還不曾記得發生過什么,被蜃的力量控制著,還以為什么都沒發生呢?!?/br>果然,小徒弟聽見這段話,臉色變了變。謝天盈看出來了,莫悲不一定會對自己這個魔有什么憐憫之心,卻對謝天盈本人著實有些特殊的依賴。他便是謝天盈,卻不是小徒弟心中的那一個。真可笑,他不曾想過,有一天居然要假裝自己。“是呀,那個時候,師父就喜歡上你了?!?/br>“你在亂說些什么!”莫悲看看柳霜庭,忽然惱了:“你們把我當什么了!你們不是夫妻嗎,怎么能這樣!”哦,原來莫悲不知道自己和霜庭的關系?咦,自己不曾與莫悲說過與謝天盈的關系?兩位修士具是一愣,他們對視了一下,再看看小徒弟。莫悲又氣又惱又是羞愧,眼睛瞪得錚亮。謝天盈看著看著,笑了。如果不是看小徒弟一臉分分鐘要離家出走的表情,謝天盈還真想讓對方就這么誤會下去。畢竟對方羞愧難當,又氣又急的樣子,還有點可愛呢。“我與他不是那樣的關系?!?/br>柳霜庭黑著臉開口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不曾與莫悲解釋過這個——那他在莫悲心里成什么了!玩弄小男孩的混蛋嗎?!“我與謝天盈不過是朋友,而已?!?/br>他又毫不猶豫地給謝天盈插了一刀,恨不得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