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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快,給皇上搬座兒!” 實在善解人意啊,秦栩君恨不得甩手給她一個賞。 四個宮女已迅速地將殿內最好的座椅給搬了出來,放在皇帝身后。英明的皇帝陛下今兒為了和嬪妃共晉午膳,特意換了龍袍常服,一撩袍角、穩穩坐下,又信手一甩,整個兒動作一氣呵成,極為瀟灑,將嬪妃們全都看呆了。 “這希思閣,出了jian細?!鼻罔蚓蛔忠活D,說得緩慢而清晰。 這八個字一出,恍若天空炸雷,把整個院子的人炸懵了一大半,以機靈的孟美人為首的嬪妃們,嚇得立即跪倒在地。 其余宮人見狀,也紛紛跪倒伏地,一時間,無論是希思閣的人還是玉澤堂的人,黑壓壓地跪了一整個院子。 雷得昌和單子行見狀,也立即跪了下去。 整個希思閣,如今只有兩個人沒有跪下。一個是皇帝大人自己,一個則是疊手立在他身后的何元菱。 至于何宮女為什么沒跪,別問她,她也不知道。 她從頭到尾,壓根就沒覺得皇帝的質問跟自己有關。 秦栩君也的確沒有計較何元菱跪沒跪,他冷冷地望著伏了一地的嬪妃與宮人,此刻整個希思閣一百多號人,卻鴉雀無聲,空氣都可怖地靜默著。 片刻,外頭響起了敲門聲,伴隨著急促的呼喊:“皇上,開門啊?!?/br> “開 門!”秦栩君一聲令下,宮門又一次轟然而開。 郭展果然帶著數十名侍衛沖進院內,侍衛長立即跪下行禮:“卑職興云山莊左侍衛長邰天磊,皇上有何指令?” 秦栩君臉色冷峻:“這院內有jian細,邰左侍,替朕守住?!?/br> 邰天磊震驚,卻還是拱手,大聲喝道:“是!” 轉身立即喊:“第一分隊立即守住宮門,沒有皇上指令,任何人不得進出?!?/br> 話音剛落,只聽得門外又是一陣喧嚷,只見二三十號人向這邊狂奔,為首的正是矮小的呂青兒。 “讓他們進來!”秦栩君下令。 呂青兒狂奔到皇帝跟前,伏地回稟:“回稟……回稟皇上,玉澤堂……所有人,奴婢都喊來了?!?/br> 這回卻不是嚇的,是喘的。 秦栩君緊盯著剛進來的宮人,嚇得這些宮人腿一軟,也跟著滿院子的人一起跪倒在地。 “都來了?” 呂青兒雖然喘,中氣卻足:“回皇上,奴婢全喊來了,連宮人舍有兩個正病著的也拉過來了?!?/br> “好?!鼻罔蚓c點頭,嘴角浮現出笑意,眼神卻愈加凌厲。 “朕平日里性子好,你們背后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朕不生氣,當聽不見??墒敲懊斕鎭黼奚磉?,卻是何企圖?” 滿院子的宮人都顫抖起來,身子紛紛壓得更低了,只有孟美人等幾個嬪妃,不知發生了何事,雖伏在地上,卻還偷眼瞧著。 邰天磊卻不明就里,一聽這話就怒了:“是誰吃了豹子膽,竟敢犯此欺君之罪!” 秦栩君冷笑一聲:“眼前便有兩個?!?/br> 他望向伏在跟前的雷得昌與單子行:“編號二百八十,姓名張泗七;編號四百四十,姓名劉金銀。敢問二位,是誰派你們來的?” 雷得昌大喊冤枉:“皇上明斷,奴才貨真價實二百八十號,沒錯??!” “哦?”秦栩君眉毛一挑,“仁秀公公,您的活兒來了?!?/br> 仁秀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兒癱成一坨泥?;实郾菹陆凶约骸叭市愎?,便多半沒啥好事,更別說還用了“您”,這是要弄死自己啊。 “奴才在!”他大聲應著,頭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既有人不認賬,朕倒要與他們說說清楚。早上在玉澤堂的 幾位管事,都叫過來,一并帶上冊子?!?/br> “是。奴才這就去?!比市隳睦镞€敢多話,連滾帶爬地跑了。 邰天磊終于察覺出了端倪,此刻已是手握寶刀,斜擋在皇帝身邊,死死盯著院內眾人。他手下三十多名侍衛也是訓練有素,早就各自占據有利地形,控制住了場面。 秦栩君坐在椅子上,一時心里松落落地,說不出的暢快,竟轉頭向何元菱擠了擠眼睛。 皇帝大人,您能不能莊重點啊。何元菱差點暈過去。 虧得院子里都跪著,而侍衛們緊盯著眾人,沒功夫盯皇帝,不然給人瞧見,實在很丟人啊。 沒想到,皇帝大人竟然覺得擠眼睛還不夠,又向何元菱勾了勾手,示意她俯下身來。 何元菱無法,只得湊了過去。秦栩君在她耳邊輕輕說:“朕一個人坐著,排場不夠大,去叫那幾個什么美人才人的也都坐過來吧?!?/br> 絕倒?;实鄞笕藖韯帕?,處處要講排場了。 不過那些美人才人應該都很樂意,能與皇帝并肩而坐,是多少早就入宮的嬪妃都盼不來的事兒呢。 何元菱領了這讓人哭笑不得的命令,還得替皇上這種幼稚的、講排場的行為遮掩。她走到孟美人跟前,把伏地的孟美人叫了起來。 “皇上今兒要好好審jian細,說不忍讓主子娘娘們都跪著,請你們一同坐著聽審?!?/br> 孟美人又驚又喜,不由低聲問:“真的?” 何元菱抿嘴笑:“奴婢還敢假傳圣旨不成?” “何宮女說笑了,我沒這意思。我這就去叫她們?!?/br> 孟美人真是個機靈人,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希思閣的六位美人才人,全都都落了座。 現在的弘暉皇帝就非常有排面了,斜前方有個挎刀猛男,斜后方有個鎮后美嬌娘,一邊三個,坐著六位嬪妃。身后是希思閣巍峨的正殿,身前則黑壓壓跪了一地的宮人。 就差一揮手,召來一道金光了。 不一會兒,仁秀帶了幾位管事過來,何元菱一眼就認出來,的確是早上在玉澤堂的那幾位。 而且他們一到希思閣門口,見到里面跪了一大片,顯然也是很吃驚。 何元菱暗想:看來仁秀公公并非與他們說實情,只怕是施了法兒騙來的?;实?/br> 的恩威并施,似乎很有成效。 四位管事躬身走到皇帝跟前,跪下行禮,一見伏地的雷得昌與單子行,其中兩位頓時臉色大變,另兩位則不明就里,只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專注皇帝大人去了。 秦栩君將這些細節都看在眼里,并不表露,而是伸出一只手,向仁秀一攤。 仁秀見自己出去一趟,坐著的由一個人變成了一排人,也是迷惑不解。但眼下大事當前,他也沒功夫理會這些,將冊子高舉過頭頂,跪呈給了皇帝。 秦栩君接過冊子,緩緩地翻開,哪怕是真相揭露在即,他也沒有半點兒緊張與亢奮,依然是那么鎮定。 “朕早上選的人,是哪位負責召集的?!?/br> 沉默,誰也不說話。 “不說話,四個人一起扔湖里去?!鼻罔蚓Z氣冷冷的,沒有溫度。 頓時,三個人都望向最左邊只有半截眉毛的那位。秦栩君心中一動,這位“半截眉”,正是剛剛見到雷得昌二人,臉色變得最厲害的一個。 “是奴才按皇上點的冊子召集的?!?/br> “哦?”秦栩君皺眉,“那倒奇了,這兩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