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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顯得很慈祥,平靜地打量了著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見過。 “奶奶,束大人想是有要事,我去去就來?!焙卧獾?。 “你們就在這兒說吧?!焙文棠唐鹕?,“我到院子里踱踱步去?!?/br> 說著,她柱著拐杖,慢慢地踱到院子里去。宅子雖小,一個院子倒也四四方方,還曾經種過些花草,只是許久無人蒔弄,花草都已經枯萎,等著新主人來拯救。 “聽顏榮說你來了縣城,我們立即就趕過來了?!笔〔诺?。 何元菱乍見束俊才,心里也有些激動,尤其是剛剛辦了件大事,一家人受了多年的苦,終于要搬到縣城來住,而束俊才正正好,在她最光彩的時刻出現,怎不叫人心花怒放。 “這是我家剛買的宅子,怎么樣?”何元菱樂呵呵地四望著,“我奶奶是不是特別有眼光,今天瞧了三家,就看中了這里?!?/br> 顏榮自然立即展開稱贊:“很不錯啊,南北通透、采光好。還有個二層小樓,你們一家子住,很寬暢了。就是這巷子深了些,不過安靜啊,適合老人家調養身子?!?/br> 束俊才也道:“今日才瞧中,就立刻過了契,行動也是十分迅速啊?!?/br> “因為我時間不多了?!焙卧庑Φ?。 束俊才和 顏榮皆是一愣,什么叫“時間不多了”,聽著很別扭啊。 何元菱也沒解釋,問道:“束大人來找我,可是那事兒要開始了?我今日就陪奶奶住這邊,倒是方便了?!?/br> 束俊才也摞開了“時間多不多”的問題,和顏榮將安排胡萬利去給古縣丞和孫主簿行賄之事,細細地與何元菱說了。 “行,我明白了。今兒不早了,明兒一早就去縣衙提告?!?/br> “你明兒一提告,我們這邊立即派人去查抄,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鳖仒s一拍手,“后天就是‘放告日’,咱速戰速決把這案子給審了,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br> 束俊才卻望著何元菱:“那狀子……” 何元菱笑了:“我有周向文周大哥呢。有他在,還怕寫不出驚天動地的狀子么?” 顏榮哈哈大笑:“說得對,他是寫狀子老手了,又學富五車的,真是再合適不過?!?/br> 可束俊才聽著卻有些不得勁。又想起周向文告狀時候的樣子,雖是形容憔悴、瘦到脫了形,可底子甚好,但凡養滋潤一些,定是相貌堂堂的讀書人。 有些酸啊。 “阿姐,東西來了,放哪兒?”何元葵抱著一床被子,沖了進來。 后頭跟著周嬸子和周向文,手里也是提著一浪趟的東西,顯然都是剛剛一起去添置的。 一見束俊才和顏榮也在,都十分驚訝,趕緊相互見過。 “放東屋去,奶奶住東屋,早上陽光好?!焙卧饬⒓粗笓]何元葵。 只聽周向文很積極地道:“我去吧,小葵力氣小?!?/br> 也不知束俊才哪里來的勇氣,突然道:“我來吧,輪力氣,這兒只怕我最大?!?/br>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事太多了,安慰自己,快結束了,很快就可以多多更新了。 58、心機 這是縣太爺啊。 雖然在官場, 縣太爺不過是個七品, 還整日被人嘲笑是“芝麻官”,可偌大一個陽湖縣, 他就是一把手。 而且整個大靖朝, 只有不到十個縣, 設立雙縣丞職位,陽湖縣就是其中之一, 可不就說明陽湖縣比一般的縣,又是不同。 要不然怎么先帝們一聽說束俊才二十一歲便當陽湖縣令,沒人覺得這是歷練,都覺得是肥缺呢。 就這么個大靖朝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青年官員, 居然來幫何元菱抱被子…… 咳咳,錯了, 是幫何奶奶抱被子。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我們黝黑而英俊的束大人, 自信地抱起床鋪,大步走向東屋…… “束大人,這邊, 這邊!”眾人齊喊。 束俊才這才發現, 自己走錯了方向,奔西屋去了。 當下臉一紅, 還好,生得黑,別人也看不出來他臉紅。倒不愧是當縣太爺的人, 臉皮是要比平頭百姓厚上一么篤篤,非常鎮定地轉過身子,又向東屋走去。 眾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出了內傷。 還是何元菱立刻給弟弟使了個眼色,何元葵趕緊喊著:“束大人,我給你打下手!”然后跟屁蟲一樣跟了上去。 至于兩個人在東屋是怎么交流的,屋子里的人不得而知,只知道沒多久,他們再走出來的時候,何元葵望著束俊才的眼神里,滿滿的崇拜都要化作感動的淚水溢出眼眶了。 束俊才還是那么一本正經,黝黑的俊臉看不出飛紅過的痕跡。 走的時候,他對周向文道:“向文你留一留,何姑娘有事與你商議。我與顏師爺還得立即趕去小留鎮?!?/br> 然后在眾人意味深長的目光中,束俊才整了整衣衫,和顏榮告辭而去。 一直到他們消失在門外,周向文才反應過來:“我沒要走啊,束大人卻叫我留一留?” 何元葵崇拜的眼神追隨到門外,還跟著拐了個彎,幽幽地道:“這,就叫官威!” “篤”,崇拜還沒結束,額角就吃了何元菱一個毛栗子。 “才說了幾句話,就把你收買了?” 何元葵捂著額角,笑得賊兮兮:“這是本事。有本事阿姐你也說幾句收買我啊,就會使用武力。 ” “要事在身,沒功夫跟你斗嘴?!焙卧夂吆?,“身上還有錢不,趕緊去買筆墨紙硯,我和周大哥要寫東西?!?/br> 很快何元菱就知道,束俊才到底說了什么屁話,才能收買了全國最大典當鋪的未來老板何元葵先生。 當天晚上,夜色已深,何元菱照顧奶奶剛剛躺到床上。奶奶說話了。 “家里別的東西都可以慢慢搬,就是院子那些雞……” 何元菱笑了:“奶奶,您今天說了好幾遍,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知道啦,早上咱們是喂了雞出門的,明兒一早,我就叫弟弟找個拉板車的,回去連雞籠一起搬過來?!?/br> “不能忘記啊,頭等大事?!?/br> 奶奶最放不下的,就是西屋梁上的那些舊寶貝,和院子里養的雞。先前是二十六只母雞和五只公雞,后來又孵了一波小雞,所以現在是二十六只母雞、五只公雞和一群小雞。 西屋梁上的舊寶貝,一時倒不礙事,過幾日再雇個車,一起搬來便是,就那些雞,沒人喂會餓死,加上奶奶剛搬到縣城,人生地不熟,便格外思念那些雞。好歹“咯咯噠、咯咯噠”,聽著也熱鬧啊。 于是何元菱笑道:“曉得了。我這就去跟弟弟說?!?/br> 何元葵住西屋,房間只是略收拾了一下。新置的一床鋪蓋給了奶奶,周家也只有一床舊鋪蓋,湊不出第二床來,何元葵年齡雖小,卻心疼jiejie,把那床舊鋪蓋送到了二樓何元菱的“閨房”,打算自己對付一夜。 “小葵,睡覺沒?”何元菱在門外問。 “還沒?!焙卧^來,打開房門。 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在顧家塘的小平房里,屋與屋之間,哪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