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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之需。 跑到門口曬場上,被攆得七零八落的公雞母雞們,正探頭探腦地往回走。 傳說中的顧三狗卻不見蹤影。 “小赤佬呢?” 江南罵人話,倒是古今皆同,何元菱立刻就學會了。 何元葵大叫:“一定是心虛躲回家去了,走,打到他家去?!?/br> 于是祖孫三人,拎著扁擔和晾衣叉,沖到了隔壁顧家。 2、失控了 顧家女佬正在自家曬場上剝毛豆,一見三人氣勢洶洶跑來,立刻叫道:“阿三不在家,你們做啥!” 何奶奶罵道:“死女佬,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怎么曉得我要找阿三?” 何元葵跺著腳,一邊跳,一邊罵:“出來,小爺我打死你這個小赤佬,讓你下輩子變成不會下蛋的母雞!” 真是士可忍、顧三狗不可忍,居然說他是母雞。 顧三狗從屋子里伸出腦袋:“你家雞吃過界,吃到我家曬場上,嚇它們算是輕……啊——” “咚”一聲,晾衣叉已經敲在他腦門上。 顧三狗呆愣住,望著沖上來就動手的何元菱,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隨即伸手一摸腦門,一手的血,顧三狗嚇得立時“哇”地一聲就哭了。 何奶奶和何元葵也都呆了。 “jiejie你真打?”何元葵臉都白了。 何元菱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晾衣叉,也呆住了。 剛剛自己腦子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沒來得及思考,沖上去就動了手。 “咱們不就是來打架的嗎?” 何元菱強撐著,給自己挽回尊嚴。 何元葵跺腳道:“江南人只動嘴、不動手的呀!武器么是壯膽的,哪是讓你真打人的?!?/br> “臥槽,你不早說!” 何元菱又氣又惱、又羞又憤。不能讓人看出來自己失態,必須把責任推到何元葵身上。 誰讓他喊打喊殺的! 突然,何元菱眼前出現了熟悉的界面…… 是“先帝聊天群”! 又是一行彈出:【小小懲罰,不成敬意】 “懲罰?”何元菱不明其意,不由脫口而出。 【拒領群主之職,致先帝們無處魂歸,天罰汝失態】 喵了個咪的,怪不得自己如此優雅從容之人,竟然想都不想上去就是一叉子,原來是被懲罰了。 何元菱這邊正懊悔自己隨手點掉了“先帝聊天群”,遭受到“沖動的懲罰”,那邊卻已經炸了鍋。 顧家女佬尖叫著沖上前去,一邊捂顧三狗的額角,一邊嘴里就不干不凈地開罵。把何家從祖宗八代罵到了兒孫死絕。 不過這一罵,何元菱倒聽出了一些從奶奶和弟弟嘴里聽不到的東西。 敢情何家果然有點故事。 比如自己的父親,居然還在省城做過芝麻綠豆官,不過后來涉及了貪腐案,家產全部被充公,全是靠著奶奶當初陪嫁的幾畝桑田,才把姐弟兩個養大。 所以說,當初還能陪嫁田地的奶奶,也不是一般的奶奶啊。 只是再怎么名門出身,被現實毒打之后,聰明的人都會掌握現世生存法則。 不一般的奶奶就非常聰明,一看眼前這形勢,立時叉腰大喝:“來啊,咱們把賬算算清楚!我家雞吃了你幾粒谷子,我賠!你家小赤佬嚇得我家雞兩天沒下蛋,二二得四,六六三十六,你說,你家該賠我家多少雞蛋!” 哦喲,不得了,這個奶奶還會乘法口訣表,是個有文化的。 已經有村民聞聲前來,在顧家院門外張望。何元菱知道自己此時不宜說話,凝神屏氣裝出可憐巴巴的模樣。 何元葵卻不管,他以制造聲勢為己任。 “對,六六三十六,八八五十九,你說,你家該賠我家多少雞蛋!” 八八五十九?何元菱懵了,敢情這弟弟是張口就來。 顧家女佬大字不識一個,哪里知道什么大九九小九九,也被他們祖孫倆整懵了,捂著兒子的腦袋,半點沒緩過勁來,心里在算著,我到底應該賠三十六個雞蛋,還是五十九個雞蛋? 還是痛到要死的顧三狗大叫:“姆媽,你不要給他們弄暈,報仇,要給我報仇!” 顧家女佬頓時反應過來,奶奶個熊,差點被你們拐跑了。 立即往地上一坐,扯著嗓子就嚎開了:“不活啦,被人欺負到門上啦,兒子被打破頭啦,要救不活啦——” 這種小村莊,報官太遠,圍觀群眾那是很快。 嘴快的指指點點,腿快的立刻就去找來了保長。 葛保長剛處理完隔壁村兄弟相爭,又被拉到顧家塘看小姑娘打人,心里正煩躁。 “咱們江南號稱魚米之鄉,安居樂業,你小姑娘看著清清爽爽,脾氣怎么這么爆,說打就打???瞧瞧,人家腦袋都打破了?!?/br> 何元菱不吭聲,做低頭反思狀。 她前世是當老師的,還是個班主任。老師真是個心力交瘁的活兒,放在教書上的其實都不到一半精力,一多半的精力都用來對付調皮搗蛋的學生和望子成龍的家長。 所以何元菱太理解保長此時的心情,也知道自己長得眉清目秀,而顧三狗卻粗俗不堪,在保長心里一定是有印象分的,只要自己態度誠懇,保長就不會為難自己。 見何元菱低眉順眼,又乖又可憐的樣子,保長終于在煩躁中生出了一絲憐憫。 再加上顧家女佬還坐在地上嚎個不停,印象分太差了。 “好了,都是小孩兒家家,口角不慎受了傷,至于伐?”保長皺眉了,“孩子受了傷,你個當娘的不先處理傷口,坐在地上干嚎,不成體統?!?/br> 然后又對何奶奶道:“你孫女傷了人,賠顧家一吊錢吧?!?/br> 何家還沒出聲,顧家女佬已經大叫起來:“阿三破了相啦,以后怎么找老婆啊,一吊錢買對豬肝都不夠,保長你太偏心啦!” 旁邊圍觀的村民已經哄笑起來。 “你家三狗不破相也丑,顧家女佬你別太心黑了啊?!?/br> “哪個金豬的肝,要一吊錢一對啊,哈哈?!?/br> “我家還有兩對豬肝,一吊錢,買一送一,要不要啊?!?/br> “何家丫頭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最老實的丫頭,你家三狗別是先欺負人家了吧,不然不至于啊?!?/br> “難說,三狗前兩天還說元菱生得好看,要娶回來當媳婦?!?/br> “嘖嘖?!?/br> “嘖嘖?!?/br> 何元菱差點笑出聲來,硬生生給憋住了。原主原來是這么個性子,怪不得人家都不信自己會先動手。 而且,顧家在村子上好像人緣不行啊。 葛保長已經不耐煩了。別看人家只是個保長,人家也是日理萬機忙得很,這不,顧家塘東頭的人家又哭過來了,要請他去評理。 “好了好了,就賠一吊錢,你要不樂意,那就不賠了?!?/br> 顧家女佬傻眼了,當然,有一吊錢總比沒有好哇,勉為其難接受了。 葛保長處理完立刻就走了,圍觀村民見沒啥好戲可看,也都散了。 何元菱撿起自己的晾衣叉,對著顧三狗揮了揮:“再敢惹我家,想想晾衣叉?!?/br> 哇塞,出口成章,居然是押韻的。 看來雖然到大靖朝只有兩天,自己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