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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喬元禮身材高,喬銘易被他拎著,雙腳幾乎夠不到地。“你他媽再說一遍?”喬元禮低吼。喬銘易齜牙咧嘴:“打死我好了!正好送我去陰間跟我爸媽團聚!我還得謝謝您呢!”喬元禮舉起拳頭作勢又要揍。他練過散打,這要是真的出了全力,一拳下去喬銘易非得掛彩不可。旁邊的保鏢連忙上來勸。“大老板,有話好好說,銘少不懂事,您干嘛跟他置氣?氣壞身子怎么辦?”“君子動口不動手,教訓一頓也就是了,何必動真格?”好說歹說才把喬元禮拉開。大宅子里的保姆傭人呼啦啦圍上來照顧喬銘易,擦眼淚的擦眼淚,拿冰袋的拿冰袋。烏泱烏泱的人群遮擋了喬銘易的視線,他看不到喬元禮了。也不想看。傭人拿冰袋給他敷臉,攙著他站起來。“銘少別哭了,父子吵架多大個事兒,大老板隔天就忘了?!?/br>“銘少還疼嗎?松姨給你做好吃的?”都是在大宅子里工作十幾年的老人,看著喬銘易長大,知道父子倆不過是慪氣。畢竟誰家孩子不跟父母叫板?大老板心里還是疼這個兒子的。喬銘易揮揮手叫他們散了。人群分開后,他伸長脖子四處望望。喬元禮已經不見了。那天喬銘易是哭著睡著的。打從出生以來從沒這么委屈過。睡到半夜,他突然被人從床上拽起來。喬元禮擰開臺燈,將一只行李箱扔在床上,問養子:“你護照呢?”喬銘易還沒睡醒,恍恍惚惚地說:“右邊第三個抽屜?!?/br>“衣服穿好,走了?!?/br>“去哪兒?條子來了跑路嗎?”喬銘易揉著眼睛。“你不是要去旅游?買了凌晨的機票,再不起就要誤點了?!?/br>喬銘易登時清醒了。喬元禮離開喬家大宅的時候還在生悶氣。真是個小白眼狼,辛辛苦苦養這么大,不記他的恩,居然還跟他蹬鼻子上臉。保鏢在旁邊勸:“大老板寬寬心,別跟銘少生氣。銘少年紀小,一時口不擇言才那么說,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大人跟小孩兒置氣,太跌份了。再說了,銘少現在是叛逆期,學習壓力又大,逮誰都吵架?!?/br>喬元禮想想也是。自己像喬銘易這么大的時候脾氣只怕更糟。過了這段特殊時期就好了。“給我看看行程表?!?/br>看到行程表上的日期,他才恍恍惚惚覺出喬銘易為什么那么生氣了。竟把喬銘易的生日忘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擺平了那批貨的事。手下人紛紛贊嘆:“大老板果然雷厲風行的手段!”卻不知道他其實只想盡快趕回喬家大宅。他的寶貝兒子,心疼還來不及,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動了手呢?真他媽該死。喬銘易不知所措的坐在床上,看喬元禮翻找護照。“要去旅游?”“是啊,你不是一直念叨嗎?”喬銘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覺得父親突然轉性十分可疑。是在向他主動示好嗎?能和喬元禮去旅游,他當然喜不自勝,但又覺得有點憋屈。喬元禮打他那一巴掌他還記著呢!那可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我爸爸都沒打過我”!他賭氣地往床上一倒,拽起被子蒙住腦袋。“不去了!”“怎么又不去了?”“我要睡覺!”“那我改簽明天上午的機票?!?/br>“不要!我改主意了!不想去了!你要去自己一個人去吧!”他閉眼裝死。喬元禮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是真的沒有起來的意思,便擰滅臺燈,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喬銘易困得不行,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第二天一睜眼,發現自己居然身在飛機上,還有不到一小時便會空降東京。喬元禮端著一杯紅酒沖他一歪頭:“醒了?”喬銘易大為震驚:“我靠你怎么把我弄上飛機的?你這是綁架!”話音剛落,一群空姐齊唱生日歌,推著小車走過來,小車上面放著一個生日蛋糕。在她們有點走調的歌聲中,喬銘易困窘地看看蛋糕,又看看喬元禮。“我生日是三天后呢?!彼f。喬元禮嘴角一弧,在喬銘易額頭上親了一下,“跟爸爸在一起,每天都是過生日?!?/br>第06章那年中元節,喬元禮一如既往帶喬銘易去拜祭親生父母。于氏夫婦埋葬在郊區的風山陵園。喬銘易還是個懵懂稚子的時候,喬元禮會牽著他的手走過山上的鵝卵石小路,現在孩子大了,自己抱著一束白菊,徑自走在前面,留給喬元禮一個修長的背影。按照慣例給墓碑獻了花,再點上兩柱香。于信城生前是個老煙槍,最嗜雪茄,喬元禮便特意點了一支古巴雪茄擱在墓碑頂上。他叫喬銘易過來給親生父母磕個頭。喬銘易跪在墓碑前,喬元禮在旁邊俯視他的側臉。不需要多么出眾的辨別能力,凡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喬銘易和墓碑照片上那個男人的相似之處。喬銘易磕了頭,抬起腦袋望著喬元禮,等待父親下一步指示。他微長的短發支楞在脖子上,白瓷似的皮膚透明得像能看見血管,裊裊旋升的煙霧中,一雙漆黑的眸子如同溫潤的黑玉。喬元禮驀地一陣恍惚。亡友仿佛在這一瞬間活過來了。他連忙扭過臉,咳嗽兩聲,裝作被煙霧嗆到,以掩飾自己的失態。接著故意用玩笑語氣道:“信城,阿梅,銘易明年要高考了,你們在天上可得好好護佑他,讓他考個好學校。不過考不好也沒關系,我花錢送他去國外念書就是了?!?/br>喬銘易氣急敗壞地跳起來:“爸!”“我說笑呢?!?/br>喬元禮的薄唇抿起來,唇角微微上翹。這是他心情愉悅的標志。常有人說他微笑時模樣刻薄,怎么看都帶著譏誚的意味,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喬銘易聽了十分惱火:胡說八道什么,你們懂個屁!我爸笑起來最好看了。祭拜過于氏夫婦,父子倆并肩走出墓園。沿途經過許許多多墓碑,有些頗有年頭了,石碑上的文字被時光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