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0
的表情, 好似整個人便是這樣一個冷硬、無情的存在。 裴曉對上他的眼眸,她忍住心中的戰栗,努力地開口。 “請問你來這里要做什么?” 彭守禮已經察覺到病房內的動靜,他手機電話匆忙掛掉,轉身時, 一如其他家人那樣驚愕。 他猶記得自己作為家中頂梁柱的職責,長腿一跨, 幾步走進室內,身形略攔在裴曉面前。他已經不年輕,是個鬢邊生有白發的帥氣小老頭,面對許多人都在恐懼的“昭擎”,卻依舊從容,臉上掛出很鎮定的表情,“昭擎先生, 你好?!?/br> 他應上了他那句“你們好”。 昭擎就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很淡, 稍瞬即逝,金眸里盛了些微的溫柔,這溫柔因生在他眼中, 就顯得極其不可思議來。至少彭守禮并不能夠很好地分辨他此時的情緒。 驚愕、疑惑、輕微的膽怯,使得他錯失了看透他的機會。 昭擎緘默片刻,他目光筆直地看向病床上的青年,他們對視, 烏黑眼珠與冷金眼珠,他說:“我為他來?!?/br> 一片寂靜。 裴曉站定在丈夫身后,此刻腦中只有“終于來了”這一個念頭。 再看彭長云、彭長海,他們一個站在母親身邊,一個原本距離病床就很近,便側身挪步略擋住了昭擎看向彭梁容的目光。 昭擎的眼閉合一瞬,他鼻息輕嘆。 彭梁容臉上閃過錯愕,他望著他,重復一遍:“為我而來?” “先生,我不太理解你說的話?!?/br> 彭梁容的聲音從來都是溫和清越,然而此時,莫名染上幾分緊繃。他說完,又看向家人,似是找到定心骨般,說道:“我好像和你并不相識?!?/br> “嗯,我知道?!?/br> 金眸男人這一刻是真切地笑了起來,他說完,環視了情緒緊張的眾人,嘆了口氣,“都坐下來吧,這樣弄得他很緊張?!?/br> 他信手抬了抬,蒼白如玉指尖點指彭梁容,目中有著只有自己才能分辨出的深意。彭梁容與他對視,面上做著保持冷靜,手上卻抓著被角,這動作不容易被人發現,只有彭長海低眸時注意到。 若不是此時自己站著,不好輕舉妄動,彭長海是真想握住弟弟的手,他猜他一定很茫然且緊張。 一如此刻所有的彭家人。 大家不敢做聲,隨著他的心意坐下,幸好這場家庭小會開始前,就找護士站借了幾把多余的凳子。 正巧夠用。 便是連昭擎也挑了一把椅子,然后挪位坐到了病床旁。 這個動作讓彭長海瞪大眼睛,他死死盯著昭擎的動作,一瞬也不敢錯過,臉上表情一陣青一陣白。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彭梁容原本是閑散盤腿背靠床頭,總之不是一個正經坐姿,此時也直起身子端坐起。 胸口的傷讓他咳嗽兩聲,昭擎皺起眉頭,“不用坐起來?!?/br> 彭梁容用很愕然的眼神看他——就像忽然炸毛的動物。他面無表情地看他,病號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蒼白鎖骨,眼因驚到而睜大,居然把桃花眼硬生生瞪成了杏眼。 昭擎試圖放柔聲音:“……不用坐起來,你身上還有傷?!?/br> 彭家人:“*”他們近乎崩潰地看著昭擎用著冷淡的聲線說著這樣關切的話。 裴曉覺得腦殼好疼,她忍著太陽xue的突突,低聲說了句什么。只有丈夫離她最近,聽到了,妻子在說:“我的天……” 他瞥到妻子很無助地閉眼,再睜眼,臉上全是恍惚,不知道她聯想到了什么,總之不會是什么好事。 彭梁容盯著昭擎。 他眼尾輕微地抽搐一下,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好的?!?/br> 嘴上這樣應和,可身子還是很不聽勸,他只把肩膀稍微松了松,看起來沒那么緊繃。 昭擎于是又輕輕地嘆了口氣。 幾乎沒人看過昭擎嘆氣的樣子,今日卻能見到幾遭,若是彭家人把這事說出去,落進霍峻恪耳朵里,只怕也要驚天動地滿頭問號。在霍峻恪眼里,昭擎可是情緒穩定第一人,他們居然能在短短幾分鐘內見到他情緒轉變多次…… 簡直是走了狗屎運。 昭擎說話了,他語氣很平,仿佛一個很不會講故事的人。 “我來的目的,是想勸你們,沒必要再調查他和我的關系?!?/br> 裴曉抿緊嘴唇,她看到孩子們臉上的困惑,丈夫臉上的驚愕。后者驚過一瞬,握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彭守禮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么。 只能是他的妻子試圖調查過什么事。 昭擎看向裴曉,他難得展露微笑,對著這位人類中算不上年輕卻依舊秀美雍容的女性:“我知道,裴女士很關心梁容,之前也在醫院撞見過我……” 嚯,后面這一句話剛吐出,彭家人齊齊看向裴曉,不僅僅是彭長海思考都無,脫口而出:“媽,你怎么都沒和我們提過?”,連彭守禮也不由重重地捏了下妻子的手,他目光沉沉,看向她,低聲:“……什么時候的事?” 彭梁容則愣愣的:“媽你撞見過他來醫院?”他不可思議,“哪一天?” “我知道了,是那個晚上對不對,第二天我醒來就覺得你心情不太好?!?/br> 彭梁容急急說完,裴曉無奈地點了點頭,意思是他猜對了。 “這種大事,你怎么能一句話不說?” “我本以為是錯覺……”裴曉苦笑一瞬,她說的話半真半假——事實上她早就確信那天晚上是昭擎來過,可她嘴上依舊這樣說,“沒想到昭擎先生你是真的來過?!?/br> 昭擎臉上的表情很奇妙,是一種冷淡與無奈交織的情態,他默然無語看這家人細碎說完話,才又慢慢說:“你們不必擔心我會傷害到他?!?/br> 他能把很深情的一句話說得平鋪直敘、毫無情感,是個實實在在不懂得抒情的人。 “我來看你,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闭亚婺抗馍湎蚺砹喝?,帶了輕微笑意的金眸男人與面無表情的富家公子,他們對視的時間極短,是彭梁容先一步挪開了目光。他低頭,被角抓得有點褶皺,他就一直盯著那個角,再抬起來時,臉上掛了很不同尋常的笑容。 彭家人一瞧就知道這是“容容職業微笑”。 “是嘛,但我還是想知道,昭擎先生您為什么要這樣關照我,我們之間……好像從沒有過交情吧?!?/br> “便是我第一次見你,也只是在沈知畫小姐的婚禮上,難道說,那以前你就認識我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笑容很深,桃花眼是彎著的,眼里有著好奇,唇角的小梨渦也露出來。 這是彭梁容成年后自以為長大自覺“我是酷蓋”(彭長海言)后,就很少會露出的笑容。 從前他露出這個笑容,大多在什么很正式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