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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實在算不上談得來。 好在兩人都不是蠢貨,心中都是為了穩定這個局面。 殷赫然通過兒子被救一事,對昭擎的想法比霍峻恪要更懷個人情感。 他發自內心地感激他。也愿意在最大限度中幫助他。 盡管,昭擎從不說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說自己想做個“好人”,“好人”的范圍太大,他們不能夠全然相信。但,若姑且這么信,這么長一段時間,他所做之事也確實表明他做了不少好事。 殷赫然查過文獻。 “白龍”在這個世界里的神話傳說中,所代表的含義即是“善”“神性”“天降甘露”…… 只是他們所見的這尾白龍,眼中陰郁,若三尺之寒,終日不可融化。那張綺麗容顏固然美好,睜開眼的剎那,就會讓人想起此生最恐懼、害怕的生物。 換而言之,他并非“善”“神性”的代言人,他身上飽含“惡”與“人性”。 殷赫然不明白是為什么——一尾白龍,神圣之物,居然有著截然相反的屬性。 他的腦中常常想到這個,也會回憶起幼子在痊愈以后,每每看到動畫片里的龍時,小聲的嘟囔。 “還是龍龍最好看?!?/br> “白白的,亮亮的。還會飛!”孩子眼中的白龍好像和大人們看到的不太一樣。 殷赫然想不明白。 霍峻恪回他“我是不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但既然你們殷家決定為他做事,在那之前為什么不和我霍家商談一番?” 殷赫然失笑“先生應該有說,是我為他房產的吧?” 霍峻恪想起昭擎那句“殷家小朋友”,他臉色難看,像是意料到他會說出什么來。 果不其然,殷赫然答“只是出于我個人的意愿,為先生了一些幫助。與殷家無關?!?/br> 他嗎的! 殷家長孫做事,誰不會聯想到是殷家在背后支持? 殷赫然“你也不必覺得氣憤,事實上我覺得昭擎先生沉寂這么久,一直沒有多做動作,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體諒了?!?/br> “而我覺得,你好像是被他看似波瀾不驚的外表給蒙騙到……霍峻恪,這可不像是你?!?/br> 殷赫然意味不明地說了這么一句。 霍峻恪臉色難看。 他知道自己被殷赫然給深深嘲笑。 ……然而、然而。 這近一年的相處,最開始的膽戰心驚,后來親眼見證他因一些客戶的心愿動了惻隱之心,誰能不為仙人短暫露出的憐憫、柔意而晃動心扉、放下心防? 那不是癡迷,不是心動。 只是一種溫水煮青蛙的煎熬。 霍峻恪是青蛙,昭擎的“人性”光芒是溫水。 讓霍峻恪以為,那位神秘的、金眸仙人,擁有和他們相同的情感。這世間不會亂,他也無需擔憂未來的紛雜,曾經擔憂的荊棘滿途、舉世混濁,在他自以為的平靜外表之下深深隱藏。 ……但到底,說到底。 他不是人啊。 霍峻恪仿若被重物砸擊,他恍惚地閉了閉眼,露出一絲很輕的苦笑。 初春時節,他親眼見過昭擎勃然大怒——為舟嬌,那之后他不再敢多揣測他與舟嬌的關系,哪怕心中好奇很重,也再不敢袒露給外人瞧。后來的祝恒心愿,昭擎救下了曾瑤,并親口在他面前說了關于拐賣幼兒的意見,他在昭擎露出的人性光芒之下,微弱而期盼地想過,如果日子就這樣走,也挺好的。 他想做好人,那霍峻恪舉進家族之力,也會幫他完成這個心愿。只要這之后沒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存在。 如今,昭擎的一席話,讓原有的勢態發生變化。 霍峻恪開始恐懼。 一點點的改變,都會讓歷史跌宕變化。若蝴蝶搖動翅膀,在遙遠的彼端卷成風暴。 他什么都不想了,親自來到霍老爺子身前。 半跪在一生鐵血金戈的老人面前,仰著頭,似是年幼無知的孩子,這樣問他“爺爺,我該怎么做?” 老人伸手在他的頭頂撫了撫。 他蒼老的聲音從喉中發出,疊著嘆息,“你有能量阻擋嗎?” 霍峻恪搖頭,“我不能夠?!?/br> 誰又能?先生的能量,相處這么久仍舊沒有摸透,哪怕他試著篩選合適的心愿,以此試探昭擎擁有怎樣的能力,但次次來看,他的能量只有無限強大,沒有任何方式約束。 這讓他心臟緊縮。 人總是會崇拜遠遠無法及到的強者。 就像是看著天上月。 霍峻恪聽到老人說“那就什么都不要想,看著就好?!?/br> “爺爺——”他驚異地看向他。 “是我們給你太大壓力,以至于你總是憂心忡忡,”老人頓了頓,“但事實上,他確實是凡人不可企及的對象?!?/br> “既然如此?!?/br> “既然如此……” “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做好你該做的?!?/br> 霍峻恪喃喃,他閉上眼,俊眉緊鎖,仿佛還能回憶起第一次遇到昭擎的畫面。 那是仙人,是人類無法觸碰的月。 他抖了抖眼睫,輕聲說好。 他在所有人面前輕輕扯下蒙眼的細布,金眸睜開,霎時病房里傳來陰冷氣息。 冰冷的、毫無人情的目光,若鋒利刀刃,刮骨般刺過他的背脊。 ……那就是霍峻恪與先生的初遇* 第 第74章 全部家當 昭擎決心將那處殷赫然送他的房產建成“藝術館”。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 他正在d市公寓里, 給舟嬌梳頭發。 從霍峻恪那里回來,還沒好好休整,就被另一個嬌喊過去:“快快快!嗚嗚嗚!我的頭發頭發!” 只見舟嬌扶著脖子淚汪汪地看他, 嘴巴抿著, 差點像小狗狗似的汪嗚哭出來。她的頭發纏在門扉上的掛件,纏得亂七八糟的, 昭擎驚了一下,“你怎么搞的?” 手疾眼快地扶著她的脖子,替她把頭發一縷縷給分離開, 舟嬌含著淚水和另一個自己訴苦:“想去房間里拿東西, 結果沒注意看門, 昨天剛掛上的‘?!职盐医o勾住了?!?/br> “?!弊质亲蛱焖H手用熱縮做出來的。很喜慶的紅色,字的下端還掛了兩尾小金魚, 看起來特別可愛。 金魚的尾巴有很多褶子,是昨天兩個嬌非常辛苦地用手加刀片搞出來的。 也正是這小金魚尾巴把她的長發勾住了。 舟嬌“嘶”地喊疼,秀雅白凈的臉上滿是憂郁,“好痛, 頭發是不是要掉光光了?” 昭擎的冰涼手指摩挲她的發頂, 認真打量一番:“沒問題,好著呢?!边@樣寬慰, 并沒有讓舟嬌的心情好到哪里去。 舟嬌還是好委屈, 她一受疼就好喜歡撒嬌, 擦著淚水, 要另一個自己給她把頭發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