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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人的鮮血,掐滅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方端明緩緩閉上了雙眼。“……我知道了?!?/br>尤森的眼里死寂一片,慢慢穿好衣服,走了出去。領帶已被解開,方端明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浴缸里。他們都喝醉了的那一晚,尤森留宿在他家,第二天尤森告訴他他們做|了,還說要結婚,然后他就同意了。那天早上,他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吻|痕,可是后面卻一點不適感也沒有。騙誰都騙不了自己,他不傻,如果做|了他后面肯定會痛,但他當時卻選擇了忽視這個問題。其實自己早就喜歡他了。明知道他騙了自己,也還是喜歡上了。在錯誤的時間愛上了錯誤的人。方端明苦笑了一下,眼眶酸澀無比,卻什么也沒流出來。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光了,方端明慢慢滑進浴缸,任由水面淹過口鼻,淹過頭頂。漆黑的瞳仁漸漸變成了淺藍,然后迅速加深。放手想讓你永遠活在陽光里,一切的陰謀詭計都交給我來背負。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你的世界那么單純美好,讓我忍不住捧在手心,牢牢呵護。傾我所有,守你一方凈土。—————————————————————————————尤森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坐在一張大大的堆滿了文件的辦公桌前。他握著筆,面前攤開的文件久久沒有翻過去一頁。電話里下屬的聲音聽起來很慌張:“首領,不好了!方先生的眼睛變成藍色的了!”尤森只覺得有什么在腦子里轟然炸響,扔下筆就沖了下去。他一邊開車前往方端明家,一邊在電話里繼續問:“怎么回事?我昨晚見到他的時候還是黑色的?!?/br>屬下顯然也很意外:“今早我們給方先生送飯的時候,方先生突然變得很暴躁,打碎了杯子,那個時候方先生的眼睛已經是深藍色的了?!?/br>深藍……尤森瞳孔一縮,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我們給方先生打了鎮定劑,現在他暫時睡著了。首領,您最好給他拔……”尤森打斷他:“你們都先別動,一切等我到了再說?!?/br>屬下還想再說什么,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地掛了電話。尤森很快到了方端明家,此時鎮定劑的藥效還沒下去,方端明還沒醒。尤森掀起方端明的眼皮看了看,確實如屬下所說,方端明兩只眼睛的瞳仁已經成了深藍色,而且還有加深的趨勢。每個生活在這個國家的公民都牢牢記得一句話:“‘引’和人的契合度越高,人的眼睛就越藍”。可是尤森知道并不是這樣。瞳仁由黑變藍除了和“引”有關,還和情緒波動有關,情緒波動越大,顏色加深得越快。屬下從尤森進來后就跟在尤森身邊,見狀不禁勸道:“首領,你看他的眼睛已經是深藍色的了,本來這種程度的拔了就有很大風險,等顏色再深些,想救也救不回來了?!?/br>另一位屬下也勸道:“是啊首領,不能再拖了,現在情況危急沒有時間猶豫了?!?/br>瞳仁從黑色到藍色一般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現在方端明的眼睛顏色會變得這么快,肯定是因為平時經常壓抑著情感,如今突然爆發才會有這種后果。該死,自己以前怎么就沒有多注意一些?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尤森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下定決心般對身后的人道:“把工具給我,你們出去,我自己來?!?/br>“是?!?/br>方端明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說話,具體說了什么他沒聽清,只聽到了“藍色”和“危急”等詞語,他直覺有危險,掙扎著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尤森拿了一樣東西向他靠近,那樣東西他前幾天才看到過,就是那天那把尤森手下用來割下終端的刀。方端明瞬間明白了尤森接下來要對他做什么,心臟都仿佛漏跳了一拍。“你要殺了我嗎?!”方端明叫道,聲音尖銳又哀痛。雙手和雙腳不知何時被用細鏈鎖在了床頭和床尾,方端明掙扎了一下,發現掙不掉。尤森一只手抓著他的手臂,安撫道:“馬上就好?!?/br>“你又要騙我做什……”他話說道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巨大的疼痛沖擊著大腦,讓他痛得說不出話來。他的個人終端被硬生生地割離手腕,扔到了地上,旁邊還有一把形狀特殊的刀。他看了幾眼就看不清了,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左手手心傳來粘稠溫熱的觸感,應該是手腕上和終端底部相貼的那塊皮膚被撕裂了。他張大嘴想用嘴巴代替鼻子用力呼吸,可是憋悶的感覺還是在不停地加劇。方端明情不自禁地弓著背,冷汗順著臉頰滴到床單上,他能感覺到氧氣在一點點減少,快要窒息的感覺讓人絕望。自己就要死了么……他的心底寒涼一片,一剎那涌上巨大的恨意和酸楚。心跳漸漸變弱,緊接著陷入一片漆黑。尤森緊緊摟著方端明,緩緩在他唇角烙下一吻,許久才直起身,深深地看了他幾眼,像是要把人刻在心里。他的嗓音低沉沙啞。“給你自由?!?/br>方端明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活著。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個人終端被奪的第二天。屋子里除了他什么人也沒有,左手手腕纏了好幾圈繃帶,床頭柜上有一管藥膏。房間里空蕩蕩的,昨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但是光禿禿的手腕時刻提醒著方端明,那不是夢。沒有“引”幫助攝取氧氣,自己竟然能活下來。方端明做了這么多年的醫生,從未聽聞過此類事跡。他手指顫抖地探向鼻子下端,呼吸正常。終端離體時五臟六腑被劇烈擠壓般的痛苦仿佛還停留在身體里,方端明感受了一下,身體機能完好,也沒有什么不舒適的地方,前后強烈的反差讓他感到有些恍惚。他不可置信地翻出儀器測了一下,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這……方端明怎么也想不明白,過了半天都沒從震驚中回神。他暫時壓下疑惑,起身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浴室臺子上屬于尤森的刷牙杯和毛巾不見了,臥室衣柜里屬于尤森的衣服不見了,廚房櫥柜里屬于尤森的茶杯也不見了。尤森的東西都被帶走了,一樣不剩。方端明跌坐回床上,臉頰深深埋進雙掌里,腦仁又脹又沉。頭痛,心更痛。方端明還被困在家里的時候他問過那些保鏢,尤森當初給他請了一個月的假,他算了一下時間,離正式回去上班還有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