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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恐懼的極端。駱潯憶像是被黑洞緊緊吸附著,陷入了漫無天際的黑暗當中,就像背著黑色翅膀的墮落天使,他墜落人間,帶來的只有絕望和不幸福......于忘然忽然發現,他從來沒有真正的走入駱潯憶心里過,一直以來駱潯憶都在對他偽裝,他帶上一張小丑的面具在他面前手舞足蹈載歌載舞,無時無刻不在說著,你看我多快樂,和我在一起吧,我能讓你也快樂......而摘下面具的小丑像是被人脫去了衣裳,羞于面對人群,羞于迎接別人熱情的目光,他被一條看不見的鐵鏈拴住腳腕,綁在鬼門關。很難想象,那天晚上在酒店,當駱潯憶長出黑色翅膀的時候,是以怎樣的心情絕望的奔走出逃。于忘然忽然開始害怕,他害怕自己‘治’不好他,駱潯憶的情感殘缺了,他可以填補,他的靈魂空了,他拿什么補?奉獻出自己的嗎?如果那種東西當真存在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撕開去縫補他。反正連心都已經給了他,還有什么好怕的。格外寂靜的夜里,靜的連一絲風的聲響都聽不見,于忘然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握著黑了屏的手機,望著夜里烏黑的草叢發怔,在沒有星空的夜幕籠罩下,像一團沒有生命的黑影。剛才和母親通過電話,母親說,他的情況比她所預想的更加嚴重......“他的病并不嚴重,嚴重的是他并不想痊愈”“怎么會?他怎么會不想?”“你別急,聽我說,mama見過很多患有精神疾病的孩子,比他更加嚴重的也有,駱潯憶和他們很不同的一點就是,我和他談話的過程中他沒有一絲不配合的意向,如果換做是你,有人探究你的內心你會毫不設防嗎?他就沒有,不是他多么想要被治愈,而是他堅信自己有病,我每次想把他從對自己的苛責和逼迫中引導出來的時候,他的反應就是異常的強烈不安,他就像是在給自己催眠,一個人心理暗示的力量有多么的恐怖?足以把自己善與惡的靈魂對調,他太不正常了,我說的不是他的精神狀態不正常,而是他對待自己病情的不正常,他就像是把自己吊在樹上的人,手里握著吊住自己脖子的繩索,他勒住自己的脖子不肯松手,不是因為他瘋了,而是因為他想做出一種假象給別人看,至于他為什么想這樣做......我只能假設”“假設什么?”“假設他是在待人受過,他不放過自己,瘋癲給世人看,無非就是在演一出障眼法,他把自己吊起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可以隱藏一些人,一些事情,我只是假設,這個假設也許成立,也許不成立,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根本沒病,他的精神很正常,他的心里有病”于忘然坐在潮濕草地上,草刺扎在身上像是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繡花針鑲入了皮rou,扎的他筋骨酸癢,渾身脹痛,聽完了母親一番話,再開口時竟有些哽咽,五指嵌入濕澀的草叢,掌心里抓了一抔土:“媽你在說什么啊,他不是躁郁癥嗎,不是可以治好嗎,為什么他一直給自己那些暗示啊,他怎么就不想好好的了!他能藏著什么事???求求您別嚇我,我怕了,我現在真的特別害怕”于忘然掛了電話把手機握在手里,望著黑漆漆的草地出神,一直到夜里下的霧逐漸的消散了,天邊露出魚肚白,他才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邁開已經僵硬麻木的雙腿挪回了屋。駱潯憶還在睡,依舊是他昨晚離開房間時的樣子,側躺著把身子蜷縮起來,被子蓋在了下顎,像是在身上上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羽絨枷鎖。于忘然脫掉被夜里的霧打濕的T恤,輕輕爬上床和他面對面的側身躺著,沒什么神采的目光落在他熟睡中的臉上。駱潯憶眉心忽然皺了皺,慢慢的翻了個身子,面朝著墻背對著他,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于忘然的唇角像是被提了線一樣,被牽動著向上提了一下,轉瞬間線就斷了,唇角落了下來。他把胳膊搭在駱潯憶的腰上,隔著被子從背后緊緊抱著他,把臉埋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睡了過去。第二天,他一睜眼,身旁的床鋪已經空了,身上不知什么時候蓋上了空掉被,他坐起來茫然的看了一圈屋內,然后去拿放在床柜上的手機,在手機下面發現一張紙條,那不怎么工整的字跡來自于駱潯憶。我去上班了,晚上回來給你帶面包。短短一行字,末尾畫著一顆愛心,心里畫著一條魚的簡筆畫。于忘然撐著額頭笑了笑,把紙條收好放進抽屜里,起床去尋吃的。薛明遙一大早就出門了,近來他的行跡有些神神秘秘的,每逢休息日便是早出晚歸,于忘然偶爾問他一回,他都說去向陽家補課,對于這個拙劣的謊話,于忘然總是不拆穿的,一來他沒有這個權力,二來薛明遙面皮薄,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一句‘口無遮攔’而跟好友再次爭吵,薛明遙是再一不再二,再二沒有三的人,再像上次一樣兩人急頭白臉的對著拆老底兒,那可真是要決裂了。他用昨晚的剩下的米飯給自己炒了個簡單的蛋炒飯,炒好盛出來嘗了一口,當即就丟下勺子不愿意再吃第二口了,駱潯憶炒飯的時候他都在旁邊看,工序食療沒一處不同,怎么就難吃到這種程度了呢?說起駱潯憶,他現在應該正在上班,快到中午了,也不知道他吃午飯了沒有......于忘然把碗一推,靠在椅子背上,抬腳踩在屁股底下的椅子上,轉頭看著泛著白色日光的窗外。此時正是滿城飛柳絮的時節,像是天上的云彩被織女拿出放線,扯碎了的棉花似的飄飄旋旋的飛下,落在地上打了旋兒的抱成一團,隨著風一圈圈的旋轉飄揚,像是在跳一種舞步......于忘然看著落在草地上的柳絮團發了一會兒怔,那些柳絮旋轉飛揚著在他腦子里掠過,輕輕柔柔的,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像是想到了許多事情,又像是什么都沒想到,等他追及腦海中那些吉光片羽的思緒時,卻感到無力又沉重......他真希望把那些柳絮填滿自己的腦袋,輕飄飄的,不壓抑,不沉重,看起來那么自由灑脫。但是一個人怎么可能成為柳絮呢?人是有根的。出門轉轉吧,這間小屋讓他感到壓抑。于忘然換了件短袖襯衫,藍黑色休閑褲,襯衫下擺淺淺的扎在腰帶里,隨意的抓了抓頭發,裝起手機正準備鎖門的時候,聽到院子里有人在按門鈴。大門外站著一位某花卉快遞小哥兒,小哥抱著一束花隔著鐵藝門大聲問他:“你好,于忘然住在這里嗎?”于忘然站在門首,說:“我就是,怎么了?”“哦,有您一束花,請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