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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寒冷從骨髓里滲透出來。明明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有些難過。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的感覺。“另外,角人們現在也有些驚惶,他們發現了祭壇那邊的尸體,一些角人認為自己的祭祀出了問題激怒了他們信奉的’大智者’。好在目前為止似乎還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彼麄円呀泚淼搅酥皶簳r停留的書屋面前,兩個人一前一后鉆進屋內,關上門。塔尼瑟爾另權杖重新變化成萬息球的樣子,手指在空中揮了幾下,調出來一些用伊芙語寫成的文件瀏覽起來,“你好好想想,你當時放走的人除了塞繆那幾個人類,有沒有放走角人?如果有的話,你現在就要告訴我?!?/br>伊森根本就不愿意去想那段回憶。那遍地尸骸的場面只要在腦海中浮現一點邊角,就令他想要嘔吐。他煞白了臉色,搖搖頭,“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不,你記得。你只是不愿意去想?!彼嵘獱枃@了口氣,“我給你創造了一個可以讓你的表意識逃避的平和幻境,是因為害怕你如果無處可逃可能會就此陷入瘋狂。但是殺死那些人的仍然是你,不是什么別的未知力量迫使你做的?!?/br>塔尼瑟爾的話如一記耳光扇在他臉上,他僵立在原地,胃里像是糾結成了一團。他回想起來那枚躺在嘔吐物中間的紫色眼珠。他現在的身體里,恐怕還有著不少角人的血rou吧?伊森再次俯身干嘔起來,他腦子里一片混沌,很多地獄一般的畫面閃過。到處都是藍色或紅色的血rou飛濺。無與倫比的快感、殺戮的快感、還有無邊無際的力量。仿佛他一翻手蒼天就會傾覆,一抬手大地便會分崩。“我不記得!不記得!”他伸手捂住臉,身體簌簌顫抖,拒絕接受那些碎片般的記憶。他是個滿手血腥的魔鬼。忽然,一陣舒適的清涼從頭頂灌入,舒緩地將他的整個意識包裹其中。他的思維被拉回現實,感覺到塔尼瑟爾的手正放在他的頭頂,額間的眼睛半開著,銀白色的流光隨著祭司輕柔低沉的詠唱聲繚繞在室內。干凈的、輕柔的光,就像他面前的男人一樣,不染塵埃的樣子,伊森忽然覺得自己那么骯臟,不配感受祭司賜予的溫柔。他猛地推開祭司的手,努力穩住自己的表情,盡量顯得鎮定,“我沒事了?!?/br>塔尼瑟爾也不追問,只是眉目間似有幾分憐憫。他打量了伊森一番,嘆了客氣,“去洗個澡吧,我讓他們送點干凈衣服過來,今晚酋長要宴請我們和蛇夫座的人,我還要想辦法應付他們?!?/br>**********伊森換上了角人的衣服,那是一種十分厚實的毛料,深沉的黑色,領口和袖口都刺繡著以圓形為主要形狀的銀色花紋,腰間束帶,裝飾著一顆當地的祖母綠色礦石。他刮干凈了下顎生出的短須,將近日長得有些過長的頭發自己剪短了,用某種當地人用來當發膠的樹膠稍稍固定整齊,露出干凈的額頭。黑色的衣服令他皮膚顯得比平日更蒼白些,沒戴眼鏡的眼鏡由于看不清楚時而瞇起,浮著一層夢一般的迷茫。塔尼瑟爾看到伊森在浴室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看得伊森有點尷尬有點慌,“怎么了?衣服很怪?”祭司搖搖頭,忽然嘆了口氣,“也沒有很怪,就是讓我有點想現在就把它們從你身上扒下來?!?/br>伊森趕緊重重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臉紅。祭司也換上了角人的衣服,只不過是純凈的白色。顯然角人也知道祭司穿白衣的傳統,為他提供了一套素凈卻十分精美的宴服。翻毛的領口和袖口,淡金色的秀致花紋以及同樣風格的腰帶。與塔尼瑟爾金色的發和銀色的眼相得益彰,令他整個人似乎散發著一層淡淡輝芒。不管見過多少面,每一次伊森見到塔尼瑟爾穿著繁復華美的正裝時總覺得他好看得不像是地面上的生物,倒像是某些古代遺留的教堂壁畫中長著翅膀的天使。看上去那么純潔,可是在床上卻又像個惡魔。角人的盛大“宴會”更像一個節日,所有人穿著盛裝聚集在村落中心一座奇怪的篝火堆四周,那些烈烈燃燒的火焰跳躍在一顆顆不知用什么手法編織成的圓形的燃料之上,散發出一股類似松脂燃燒的味道。他們的宴桌環繞全場,一圈圈排開,而當中則空出一片,有許多omega角人穿著飄逸單薄的衣服在其中跳著某種原始古怪的舞蹈,系著鈴鐺的腳踏在地上發出統一而壯闊的濤聲。祭司將權杖握在手中,走在前面,而伊森則以隨從的身份跟在他身后半步之外。角人將他們引致大酋長左首的席位,那桌上擺放著用羊角盛著的乳白色酒液,還有一些不曾在地球上見過的果類食物。他們剛剛落座,便看到另外三個人類出現在他們對面的右首席位上。羅蘭的視線立刻就穿過中間的空氣,落到伊森身上。伊森則將視線凝固在那團篝火上,慶幸自己一直都沒去做近視矯正手術,此刻才不用看清楚對面的那個男人。大酋長的桌子旁邊坐著他的兩個年輕侍妾,而他本人老邁枯竭,就連頭上那兩個犄角都有點搖搖欲墜,更不要提一層層掛在頭上的沉重飾品了。他舉起酒杯,聲音通過隨身膠囊的擴音裝置傳播在空場上方,雖然說得是角人語言,但伊森大概能猜出來他應該是在說類似于歡迎客人遠道而來這樣的話。眾角人也都舉著酒杯站了起來,伊森和塔尼瑟爾也有樣學樣,跟著其他人一起將杯子里的酒液一飲而盡。那酒中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腥膻,另伊森有點反胃。筵席開始后,羅蘭旁邊的一名相貌姣美的女beta對塔尼瑟爾嫵媚一笑,塔尼瑟爾也毫無怯意地回了一個親切友善的笑容,并稍稍舉了舉酒杯。“聽說祭司先生這一次是來學習有關’大智者’的知識的?”那名女beta問道。這句問話顯然也引起了酋長的興趣,細長蒼老的紫色眼睛望過來。塔尼瑟爾頷首道,“的確如此?!?/br>“不瞞您說,我也讀過一些伊芙教的經典?!迸産eta彎起漂亮的紅唇,“可能是我的見解淺顯幼稚的緣故,但是我總覺得你們的信仰好奇怪啊。關于序神的信仰我可以理解,可是關于熵神的信仰,真是很難以置信……那不就跟崇拜死亡和邪惡一樣嗎?“雖然女beta做出一副諄諄好學的樣子,可伊森還是能聽出一絲絲挑釁。塔尼瑟爾啜飲了一口杯中酒液,淡淡笑道,”死亡和邪惡有什么不好的嗎?”對方被他的反問問得一愣,輕笑道,“難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難道祭司你不想活著嗎?”“我們誰也沒有死過,你又怎么知道死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