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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液之中。然后伊森經歷了真正的地獄。第60章贖罪:牧神星(9)世界上最高級別的疼痛是什么?有人說是被火燒灼皮rou,有人說是分娩,有人說是被猛獸噬咬。但相比起伊森此刻感受到的,恐怕也都不會更痛苦了。他感覺體內像是被注入了硫酸,血管和神經一根根被溶解殆盡,肌rou骨骼也絲絲縷縷剝離開來。問題是這不僅僅是痛,還有一種令人無法忍耐的瘙癢感伴隨其中,他恍惚覺得自己正在被溶解開來,正在被割裂成一小片一小片。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然而這并不是全部的痛苦,因為塔尼瑟爾有幫他分擔,如同以往一樣。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祭司發出這么刺耳的慘叫,漂亮的臉因為極度的痛楚扭曲抽搐,身體也因為肌rou的劇烈收縮而繃緊蜷縮。仔細看的話,會看到一些和伊森身上類似的黑色紋路迅速掠過他白皙的皮膚又快速消失。伊森恍惚覺得后頸被撕裂了,一些東西正在強硬地往他的傷口中推擠。無形的強大力量從四面八方擠壓著他,碾碎他的骨骼,令他無法呼吸。他身后那些交纏的觸手正一點點萎縮,向他的身體中縮回去,他的聲音已經嘶啞了,喘息急促而無規律,每一根肌rou都緊緊繃起幾乎斷裂。這種劇烈的痛令他頭腦昏聵,終于徹底失去了意識。他和祭司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失去的意識。過了大約十分鐘,伊森首先醒來。他的視野有些模糊,四下一片混黑,只有一顆小小的幽藍光球在不遠處圍繞著一個蟄伏的身體飛旋著。伊森低頭看自己雙手,已經看不到了之前蔓延在手背上的黑色紋路,他呼吸急促,連忙伸手去摸后頸。一片起伏的疤痕一樣的觸感,但已經沒有那些令人作嘔的多余肢體了。他喉嚨中發出一陣狂喜般的嗚咽,眼淚如泉順著雖然有些臟但再也沒有黑色細線的臉頰淌下。他從未有過這么快樂的感覺,就像是重新獲得了生命一樣。用手擦干不停涌出的眼淚,他手腳并用地爬向不遠處的人形。祭司趴伏在滿是血污的地上,金色的發絲被弄得發黑,遮擋住了那線條優美的側臉。伊森輕輕撥開他的頭發,心中充滿愧疚和感動。塔尼瑟爾再一次救了他,還幫他承擔這么可怕的痛楚。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對他好了。他是他的光,黑暗里唯一的一束光。他輕柔地撫摸著祭司的臉頰,然后伸手搖動祭司的肩膀,“塔尼瑟爾?塔尼瑟爾?”祭司發出一聲低低的呢喃,眉間微微蹙起,似乎因為被強行拉出黑暗而感到不快。他纖長的金色睫毛翕動幾下,緩緩開啟。伊森放松地呼出一口氣,“你還好嗎?”塔尼瑟爾全身酸痛,就像是被車裂過后又拼裝起來一樣。他揉著自己無恙的脖子坐起來,似乎一時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處。他環視四周,視線最后落在伊森臉上。“試劑……”他伸手,摸著伊森后頸那細密交纏的疤痕,“成功了?”伊森用力點頭,忽然猛地抱住了塔尼瑟爾。祭司愣住了,片刻后也緩緩抬起手,回抱住了伊森似乎消瘦了不少的身體??磥碜儺愊牧怂簧倌芰?,雖然吃掉了不少角人,但是能量補充的遠遠不夠,尤其是最后幾天除了吃腐尸以外幾乎沒有吃任何新鮮的生命便消耗的更加厲害。熵神的力量果然不是隨便什么人的身體都可以承受的。伊森貪婪地呼吸著塔尼瑟爾身上那帶著一點苦澀的檀香氣味,手緊緊抓著對方背上的衣服不愿松開,害怕一松手就會發現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不是說我們的靈魂綁定不能幫你精確定位嗎?”伊森閉著眼睛,頭埋在祭司頸側。“我來到這顆星球后先找到了被解救的塞繆,他告訴我你在這片林子里。我只要到了這里便能感知到你的具體方位了?!?/br>伊森沉默了片刻,用有些發悶的聲音說,“對不起……”“對不起什么?”有些困惑的問話。“我搞砸了。連累了你。你是偷偷來牧神星的吧?”他明白,在地球聯盟,所有的外籍人員都只會被授予一些特定區域的通行證,而塔尼瑟爾顯然不可能擁有牧神星的通行證。塔尼瑟爾無所謂地聳聳肩,“也沒什么,被抓到的話最多被遣返回伊芙星?!?/br>“可是那樣,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br>塔尼瑟爾輕輕將兩人的身體分開一點,低下頭認真地看著伊森淺淺一笑,“我選定了你,就一定會想辦法來到你身邊,不管你在哪里。你逃不開我的?!?/br>伊森望著塔尼瑟爾那雙魅惑人心的空靈眼眸,各種情緒澎湃翻涌,幾乎就要說出那句開口即輸的話。但他終究控制住了自己。他緩緩松開了抱著塔尼瑟爾腰身的手,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有多么骯臟。他用手環住有些發冷的上身,問道,“接下來怎么辦?”“私奔?!?/br>“???”“塞繆跟上面匯報,說你和其他人一起死了,被地底下鉆出來的蠕蟲吃掉了。我看你的項圈也不見了,所以,你現在可以和我一起逃走,”塔尼瑟爾用輕輕松松的語氣給伊森丟下一顆重磅炸彈,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只要離開地球聯盟,你就不再是非人了?!?/br>不再是非人了。伊森知道自己應該高興,可是他腦子里有的卻只是茫然。為什么一點真實感也沒有?“我的飛船停在林子邊緣,還有一段路要走。我們要小心,決不能讓地球聯盟的人發現你?!彼嵘獱栒酒鹕?,也順手將伊森拉了起來,“來吧,還有很多事要做?!?/br>兩個人匆匆離開那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山洞,而洞外的嗆人氣味卻比洞中更甚,幾乎能夠化作有型的煙霧將人熏個跟頭。遍地尸骸已經腐爛破敗,蛆蟲白花花的扭動在發黑的肌rou之間。伊森望著這比任何恐怖電影都要惡心殘酷的場面,一低頭吐了出來。這樣的場面竟然是他一手造成的。這樣可怕的自己,是不是還是死掉比較好呢?塔尼瑟爾輕撫著他的后背,忽然從衣擺上扯下一片布料,系在伊森的眼睛上遮住了視線。“什么都不要想,盡量屏住呼吸,跟著我走就好?!?/br>他牽住了伊森的手,額頭上的眼睛掀開一半,用精神力引導著伊森暫時屏蔽掉嗅覺。伊森被祭司拉著,跌跌撞撞走著。偶爾會猜到十分柔軟粘膩的東西,他不敢去想象那是什么。在他的意識里再次出現了那片青藍的湖泊和巨大的紅色古木,和煦的風里帶著令人心安的檀香氣味。他開始明白,這幻境是塔尼瑟爾為他搭建的,每當有意識無法承受的苦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