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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明知道沒有希望,卻抱著希望;背道而馳,卻想著同行。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那一點甜,再深情款款的話也不能說明白我對他的在乎。他總愛欺負招惹那個光鮮優秀的模范生,以為這樣的時光永遠不會褪色。然而,無法言說的秘密,撕碎了他的未來,再多的回憶、再多的情愫,都將從他的腦海中抹去。他只好選擇傷害彼此、用惡毒的言語來麻醉傷痛,即使被誤會,讓他的滿懷戀慕,變得心如死灰。然多年後再重逢,年少時犯的錯,是否來得及彌補?當明天變得遙不可及,他們還有沒有機會再度擁抱?戴端陽,這三個字跟了我大半輩子,它像噩夢一樣從不在人清醒的時候來,侵襲時避無可避,一驚醒就是滿臉淚痕。我害怕他忘了我,更害怕到了明年,他還記得我。而我呢,明日將盡。彷佛聞見千山萬山外風卷起的花香,想得再好,卻到不了,又有什麼用。他歪著頭看我,等著我開口,我只好說:「戴端陽,我們要沒完沒了?!?/br>他咧了咧嘴,似乎也有點高興,那一丁點喜上眉梢很快又變成了不相信:「是一輩子嗎?」在這一刻,我衷心地希望他能比我過得好一些,再好一些。我沒說話,使勁搖搖頭。端陽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是一輩子。他的九年,我的一輩子。楔子我看著戴端陽。他一直是學校里的焦點,連穿衣服的動作也無懈可擊??酆靡r衣后,這人過了很久才回頭,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因未散的情欲而略顯嘶啞,他說:「再見了小草?!?/br>我配合的靠在床頭,表情痛快地抽煙,一邊用力的也揮了一下手,我說:「再見再見?!?/br>十五年相識,三年交往,至此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沒有人哭,沒有人流淚。四天前,我們還坐在一起喝酒。一群青年男女聚在一起推杯換盞,少不了幾分壞人們彈冠相慶的嘴臉。我看著他坐在長桌那頭,站起來一舉酒杯。「戴端陽,年輕有為啊?!?/br>別人越攔著我,我越是高舉酒杯。「戴端陽,前途無量??!」他伸出手,和我一撞杯子。我猛地一仰頭,干了這杯酒,滿嘴辛辣的味道倒灌進鼻腔。只一杯,連眼睛都燒得通紅,彷佛聽見四下一片叫好聲。那天夜里,我嘔在他身上,看著那張無可挑剔的臉變得慘白。我總是忘不了他那時候的樣子,連帶想起他在洗衣板上搓臟衣服時的扭曲表情。其實一直以來,我就像是弄臟他光鮮外表的嘔吐物,盡其所能的粘膩著他,做他身上最觸目驚心的敗筆。而他也一直用他洗刷穢物的力度洗刷我,在洗衣板上一下一下地用力,用漂白水和肥皂沫弄疼我的眼睛,讓我從他身上剝離開來。共住的房子,從此只剩我一個屋主。他穿上光鮮整潔的衣物后,朝我揮手:「再見了小草?!?/br>我猜他并不想再見到找,原來過去許多事,老天爺統統記者帳。向來緣淺,奈何情深。錯的只能是我。1小的時候,我們住在同一棟樓里。六層樓高,由一條長走廊串著許多單間,兩頭是公用的廁所,站在樓下抬頭一望,能看見每一層都曬著許多被子。我比他大兩歲,每次捧著洗臉盆去洗澡間占位,路過他門口,端陽就會從屋子里跑出來,把他的小臉盆頂在頭上,跟著我。那時候端陽比我足足矮了一個頭,喜歡穿花毛衣,眼睛又大又圓,傻乎乎的。我走幾步,他跟著走幾步,我停下,他也停下,我用手掐他的臉,他咯咯直笑。第一次去他家,他mama請我吃糖。我看到端陽從外面回來,嚇得要把藏進口袋里的奶糖都放回糖盒。他媽笑得厲害:「小草,別客氣,盡管吃?!顾f著,揉了一下端陽的頭發,笑著問:「陽陽,對不對?」他躲在他媽后面,只露出一個腦袋,偷偷地看我。端陽再來找我的時候,總帶著滿口袋的糖。我看見他,先要彎下腰翻他的衣服口袋,一般有兩塊巧克力,再蹲下來翻他的褲子口袋,總能掏出蠶豆或脆餅干。他像一棵小糖果樹跑到我面前,在我拿東西的時候一動不動,只有一雙眼睛閃閃發光,跟著我打轉。我問他:「都是給我的?」他滿臉傻笑,一個勁點頭。那一天,我把他領到沙坑,自己坐上雙杠,一邊吃一邊斜眼看他。端陽伸長了手,也想上來,沖我說:「小草,抱,抱?!?/br>我把他拽上來,他手心里一直握著一塊熱乎乎的年糕,隔了老遠就朝我遞過來:「小草,給你?!?/br>我眼尖,看到那塊年糕已經化了,他的手粘粘糊糊的,看了就倒胃口,我搖著頭說不要。他還是不依不撓:「小草,甜!」我看見端陽挪著屁股還繼續往我這邊靠,只覺得心頭火起。等到他一只手放在我膝蓋上,一只手伸到我嘴邊的時候,我猛地一推他,等他真摔了下去,我心里才突然明白,糟了。我跳下雙杠,捂著他的嘴在他耳邊說:「端陽,不要哭,一點都不疼。端陽,我跟你鬧著玩呢?!?/br>他疼得臉都白了,眼睛里滿是淚水,我哄不住他,只好板起臉:「哭什么,你想害死我嗎?」他傻乎乎地看著我,似乎聽不明白。我心里頭也怕得厲害,瞪著眼睛說:「不許哭,要是把你家里人引來,我就完了?!?/br>他強忍著沒哭。我拉著他的手,把他送回家。我一個人呆坐到大半夜,突然聽見門外有動靜,忙跳起來打開一條門縫朝外張望,看著他爸他媽用外套裹著端陽,風風火火地下了樓。聽說端陽回到家就開始發高燒。再一問,才知道醫生檢查的時候,把他背后的衣服剪開,毛衣底下全是血。我媽帶我去看他。他躺在病床上,一聲不吭,我站在他床前,趁四周沒有人,湊到他耳邊小聲說:「端陽,現在可以哭了?!?/br>他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戴端陽在醫院里躺了一個多月才回來。那一天,我在門門等他,看見他mama摟著端陽上來,卻嚇得躲到門后。半天才壯著膽子,從家里拿了兩顆蘋果,用衣服兜著跑到他家,咚咚咚的敲門。等門開了,我臉漲得通紅,兩條腿那是軟的。我說:「我來看端陽?!?/br>她mama大笑起來,把我拉進屋:「端陽,你錢寧哥哥來看你了!」戴端陽從廚房氣喘吁吁地跑出來,看著我,小聲地叫:「小草?」他撲上來,嘴里不停地喊我的小名。我呆了一下,才確信他還在粘我。確信了他還在粘我,那一點愧疚,也就跟著煙消云散。我們兩個走在馬路上。我步子邁得大,性子又急,恨不得一路小跑,端陽抓著我的手,跟也跟不上,隔兩、三步就能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