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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條的人可以選擇飲酒,但也可以抽竹簡做其上注明之事?” “對,如果選抽竹簡,要先從對面席任意選位公子。春日宴的竹簡上每年都是對誦關于春日光色的名詩,不過……” 許清婉狡黠一笑,“不過竹筒里都會藏有幾支竹簡內容是男女對誦的情詩?!?/br> 這就是大德女子最為大膽奔放之處,玩擊鼓傳花抽竹簡,當眾與挑選的公子對誦詩詞。 尤其若抽中的竹簡內容為情詩,吟誦的雙方男才女貌,不僅賞心悅目,更是一件極富有詩情畫意的雅事。 許清婉若有所思,說道:“可是芙芙你身體不好,桃花酒還能勉強,擊鼓傳花的那黃酒對你來說太烈了,這樣一來,豈不是只能抽竹簡了?” 舞女的曼妙舞姿隱約到了尾聲之處,已有侍女上前將男女的席位距離拼近,僅隔七八十厘米,正在為擊鼓傳花做準備。 ※ 王公公總覺得,今日一晨起,太子盯著雪球的視線便微有深沉之意。 賀蘭昭屈指敲桌,終于挪開落及在雪球身上的視線,問道:“沈將軍今日可有在校場?” “并未,似在府中陪著沈夫人?!蓖豕话逡谎鄣卮鸬?。 “沈明承呢?” 王公公不清楚太子為何突然關心起了沈將軍府的人。 沈將軍府除了侍衛外,還有沈霄精訓、上陣殺敵過的一支沈家軍嚴守,饒是東宮的探子也都只能摸到其表面。 “沈明承與沈明煦近來似乎一直在忙商鋪之事?!蓖豕豢跉鈱⑦@二人所忙的事情長話短說。 賀蘭昭食指摩挲案桌上鋪設的宣紙,紙上他只提筆落了一個“沈”字,一一問遍所有人之后,他漫不經心地撩起眼,“那另一人呢?” 另一人? 王公公楞了一下,另一人是誰? 沈將軍 不是只有兩位公子嗎?難道沈將軍還有私生子?!這絕對不可能啊…… 賀蘭昭唇線微平,見王公公那胡思亂想的模樣,語氣平平:“王公公你不知孤所說之人是誰?” “沈將軍可是有私生子?!”王公公又驚又疑。 王公公見太子神情一冷,自覺說錯了話,細細琢磨那另一人是誰,瞬間了然,“太子怎不直接說是要問沈小姐?!?/br> 賀蘭昭低眼的眸色冷淡,屈指敲桌的動作微頓,心底越發覺得近來的王公公話變得太多了。 “沈小姐她今日赴安寧郡主的春日宴?!蓖豕偷脱a了句,“看這時辰,現在可能是在擊鼓傳花了?!?/br> 每年安寧郡主的春日宴都是走這一流程,但凡赴宴幾次,閉著眼都能說出這春日宴每一時辰的安排。 先是賞舞蹈,再是擊鼓傳花,投壺,男子可騎馬射獵,女子則沿溪踏青,賞大好春光。 春日宴除了單純的賞花飲酒吃食聽樂外,更著重于貴女們與京城青年才俊能有熟識的機會。 當年安寧郡主便是在春日宴上與郡馬爺看對眼,成了樁琴瑟和鳴的佳話。 賀蘭昭聞言,微微闔起的眼眸倏地睜開來,眉心蹙起,“春日宴?” ※ 擊鼓傳花共有十輪,沈芙病弱,不宜飲雖溫和但后勁大的黃酒,若是桃花枝條真落在了她手中,肯定只能悶頭選抽竹簡了。 好在五六輪過去了,沈芙運氣極好地并未被停中,次次輕松避過。 她眨眼看著林芝芝兩次都選了顧清尋,許清婉在稍后也選顧清尋,之后手握桃花枝條的顧清尋則選飲酒,莊鴻選了許清婉。 沈芙心想這桃花枝條是到不了她手中了,于是怡然自在,以為沒有人注意她,低頭悄悄抿了一小口純度低的桃花酒,口感微有澀意。 僅抿了幾小口,沈芙白皙的臉頰不久立馬浮出淺粉色。 她淡紅的唇色沾有水光,清亮烏黑的杏仁眼微微眨動,晃人心神。 目前唯一選了飲黃酒的顧清尋得了身邊其他人的嘀咕,“這么好的時機,顧兄你竟如此有風度,對面就沒有一人能入你眼?” 顧清尋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從對面那沾了水光的菱唇移開,只淡淡笑了笑,并多解釋。 他不是有風度,他是在等。 鼓槌再次敲鼓,桃花枝條從男席一路輪至女席,又從女席輪至男席,鼓聲仍在繼續,男席又輪至女席。 沈芙接了桃花枝條,立馬要傳給身側的許清婉,鼓聲戛然而止,她遞花的動作生生頓在半空中,漂亮的眼眸溢滿迷茫:“……” 幾乎所有貴女都能感受到對面男席的眼睛都驟然亮起,不由挺直腰紛紛盯著沈芙看。 甚至連神情清淺的探花郎顧編修唇邊都浮有隱隱的笑意。 安寧郡主見此笑著問道,“沈姑娘是要選飲酒 ,還是抽竹簡?” 好運氣就這么到頭了。 手中這桃花枝條來得太猝不及防,沈芙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而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抽竹簡……”容不得沈芙做選擇,她病弱的身體已替她率先做出了選擇。 這個答案在安寧郡主的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她溫和說道,“那請沈姑娘從對面男席中選一位?!?/br> 除了今日跟她鬧了烏龍的江榮恒及莊鴻,對面男席上沈芙只認識顧清尋,跟他還能算是熟識的點頭之交。 幾乎不用多思考,答案肯定是直接選顧清尋了。 “我猜選的顧兄,今日顧兄特別得她們青眼?!?/br> “顧兄,你竟然在笑?” “有顧兄在,都沒我們戲了?!?/br> “……” 江榮恒厚臉皮主動奪聲道:“沈妹選我!選我江榮恒!” 安寧郡主突然微愕然地起身迎道:“太子?!” 沈芙沒有太耽誤時間,說話聲恰好同時與多道聲音撞在一起,正說道:“那…就勞煩顧編修與我一起了?!?/br> 她的話音一落,低悶的輪椅軋地聲霎時清晰響起,尚還愉快的宴上氣氛突然凝滯,似有低氣壓的冷意襲來。 賀蘭昭一眼就將所有人納入視線之中,眸色微暗。 她似乎飲了點薄酒,只見那雙杏仁眼水光盈盈,纖細脆弱的脖頸泛著淡淡的粉意。 尤其是那菱唇,沾了些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