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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見賀蘭昭眉頭蹙起半分,硬是站著解了衣袍,整齊掛好,才邁步踏入浴池中,微微闔眼休憩。 但膝蓋骨處的森冷刺痛只會令賀蘭昭的神經緊繃,放松不得。 習武之人的耳力敏銳,正闔眼休憩的賀蘭昭清晰地聽見雪球那小小聲嘟囔著的咪咪聲,那膝蓋處的疼意都似乎淡了許多,他的注意力全在聽雪球的喵咪聲。 賀蘭昭長臂搭攬著池沿,神色略微放松,聽著雪球傳來的喵咪聲頻率聲調,眉梢微微一動,低不可聞道,“怎聽著不似什么好話?!?/br> 喵。 沈芙醒了,滿腦子的“熱熱熱熱熱熱熱”字眼放大加粗地在她眼前無限循環滾動,令沈芙喉嚨里再次無師自通地嗚咽出喵喵臟話,“喵嗚!” 熱,使貓迷茫,使貓萎靡。 12、十二只喵 “喵…喵嗚…”聽著耳邊偶爾的嘩啦水聲,沈芙忍著熱意艱難且迷茫地翻了個身,下意識伸爪使力地推著身上蓋著的錦被,奶兇奶兇地低低嘀咕。 推、推不動。 待沈芙睜開眼,稍稍扭頭,卻見身邊空無一人,“……喵?” 沒人? 床前柱的兩邊床幃并未攏實,在床頂前散落出蒼青色,薄紗質地的半弧形,細小的鏤空形狀似是一只張著爪牙的蛟龍,龍角威風凜凜。 沈芙扒拉著錦被,將身體舒展成長條,用實力證明了貓是液體動物。 她輕松地趴著鉆出錦被,悄無聲息地輕躍下地,猶豫地半抬起前爪,藍眼認真地望著那塊讓屏風隔斷起來,隱約可見微冒水汽的橢圓形浴池輪廓。 去,還是不去?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沈芙內心打鼓,抬起的爪子放了又拿起,但微微抖動的耳朵明顯讓里邊的水聲給吸引了,不受控制地一個勁朝水聲那邊扯動著耳朵,側耳屏息聆聽動靜。 水汽在長排屏風上凝結成珠,滑落成線,將屏風上低眸淺笑,羞澀的侍女的臉頰邊突兀地添上了兩道淚痕,越瞅越像是流下了寬面條淚,吸引了沈芙的注意力,她聚精會神地盯著那屏風,半抬起的爪子穩穩落地,朝前邁開貓步。 賀蘭昭背對著后方,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動靜。他的手背上青筋微突,大掌反蓋在浴池的磚沿,微微用力地撐起身,長腿邁出浴池,稍稍走動,高大身形隱約落于屏風之上。 男人身姿頎長挺拔,后背寬闊,緊實的肌rou線條流暢有力,沐浴過后的水珠順著鬢邊的黑發流淌進胸膛,最后滴答一聲落在倒映燭色的瓷磚上,緩緩化成一攤水漬。 賀蘭昭伸手取下衣袍的動作一頓,深幽的余光不經意落在身后屏風處,薄唇似微微一扯。 沈芙起初還乖乖地坐在屏風前,盯著各色侍女圖,但突然看見形似賀蘭昭身形的男人從浴池中邁出,她的視線不由隔著屏風,隨著男人的走動而移動。 她幽藍的貓眼里慢慢地,緩緩地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抵不住好奇心,沈芙小心翼翼地躲藏在屏風之后,悄悄朝外探出了半個毛茸小腦袋,睜著貓眼暗中觀察。 輪椅上空無一人,浴池里水汽氤氳,逡巡了一周仍是未見人影,沈芙疑惑地再朝外探了探頭。 奇怪,賀蘭昭人呢?難道不在?但剛剛她明明有看動人在走動的影子。 順著地上疑似腳印的水漬,沈芙腦袋先于大腦思考一步地轉動回頭,就見賀蘭昭不知道什么時候繞過屏風站在她身后,黑眸又靜靜凝視了她多久。 “喵!”沈芙瞬間嚇得沒了魂,差點蹦起身,猛地朝后摔了一個屁|股蹲,神情呆滯地癱坐于地,叫聲凄厲泣血,漂亮的貓眼因受激性而蓄滿了委屈的水色,泫然欲泣,奶兇得沒有一點兒氣勢可言:“喵嗚!” 嚇死貓了嗚嗚嗚。 沈芙覺得她今天這條貓命差點就要交代在這了。 賀蘭昭垂眸看向那癱坐在地,委委屈屈落著淚,甚至還知道舉爪自己擦拭淚水的雪球,神情難得一愣,蹲下身望著雪球,冷硬的語氣似乎放柔了些許:“被孤嚇到了,嗯?” “喵!”你還敢說。 沈芙沒想到她這么不爭氣,竟然一嚇就能哭,只好努力虛張聲勢地朝著賀蘭昭喵嗚,拭淚的小爪子越想越氣地重重拍地。 她透粉的鼻尖吸了吸,張嘴齜著小尖牙,貓眼瞪圓直視賀蘭昭,我超級無敵兇! 而落在賀蘭昭眼底,一副我超兇的雪球卻似乎在朝他撒嬌抱怨,你怎么還不來抱抱我,安慰我。 賀蘭昭垂落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動,在雪球再次眼神幽怨地偷瞟他之時,賀蘭昭冷靜地伸手抱起那嬌氣的小家伙,揉揉頭頂又揉揉下巴,“雪球不生孤的氣了?理理孤?” 沈芙丟臉得耳根子都平折起來,此刻一點都聽不得賀蘭昭低沉的聲音。 她低頭扭頭抬頭硬是死命躲開賀蘭昭的視線,深刻貫徹不理不睬裝死方針,一聲不吭,蜷縮起她委屈的軀體,腦海里突然閃現的歌詞: “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 貓咪不是你想嚇,想嚇就能嚇,讓我掙開,讓我明白……” “喵嗚?!” 沈芙身形一僵,猛地搖晃腦袋,心有余悸地微微張開嘴,她都在想些什么鬼?! 賀蘭昭見雪球仍是受驚嚇的神情,撫摸她的動作愈發輕了起來,偏過頭垂下眼看向雪球,他似乎生平所有的耐心都在這一天內傾注于雪球身上:“還在氣?雪球是仙女貓不生氣?!?/br> 沈芙不搭腔,只低了低頭,但身后那條尾巴卻悄悄翹起小卷,將她內心情緒神不知鬼不覺地出賣得一干二凈。 賀蘭昭多年腿疾久治不愈,早已能夠不動聲色地隱忍強烈的痛楚,強行維持站立,走動,但久久蹲下身的動作加劇了膝蓋的壓力,他鬢角已經讓冒出的細密冷汗濡濕,而男人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沉靜。 見雪球那條尾巴輕輕搖動,賀蘭昭聲線沙啞,意味說不清道不明:“如若不是雪球一開始貓貓祟祟地躲在暗處偷瞧孤,孤怎會嚇你?!?/br> “喵……”沈芙心虛地喵了一聲,故意無辜地歪歪頭,盯著賀蘭昭的眼神游離飄忽,妄圖萌混過關。 她,她怎么就、就貓貓祟祟……啦,口亨! 賀蘭昭見雪球惱羞成怒地想鉆進他的衣襟口藏起來,低低一笑,正欲直起身,再次牽扯出膝蓋處的暗疾,鬢角的冷汗又滲了滲,男人直起身的動作不著痕跡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