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到自己直播的游戲里沒什么大不了、帥裂蒼穹也種田、嫁給仙俠文中的殘暴反派、Amados(戀人們)(新版)、穿成陰鷙廢太子的喵、人渣演技獎[穿書]、九天、教養六界大佬的日子、你吃砂糖桔了嗎、肖梧
的弧度不易察覺,露在繃帶外的那只鳶色眼睛深沉如光線無法抵達的深海,隱著危險的暗流,無聲無息地將蠶食著鯨魚尸骨的游魚吞沒。 “雖然和一方君聊天也很愉快,不過快要到時間了呢?!毕脊馔高^翻滾的云層而來,太宰治笑著說道,“聽說一方君加入Group以后,電極的使用時間就從十五分鐘延長到三十分鐘了呢。唔,不過考慮到說不定有什么可以延長使用時間的可能,所以——” “在一方君被迫睡著的時候,我也在努力地工作哦?!?/br> 黑發少年額前的碎發因氣流而微微掀起,他站在原地,那塊與他的眼睛不過只有二三厘米的巨石隨著風的消散而轟然墜地。 太宰治就這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垂下了眉眼,睨著面朝下倒在地上,似乎已經喪失了意識的一方通行。撕去了浮于外表的那層偽裝,太宰治的神色看上去冷漠得可怕。 一方通行在計算方面是個天才。 可惜太宰治算計人的功夫也是一流。 就這樣過了半分鐘,掩在太宰治眸底的那抹可怕情緒才被重新關進了盒子里。他抬手揉亂了頭發,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抬腳向一方通行走去。 太宰治在白發少年的身側蹲下,他屈著膝蓋,一只手臂的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住下巴,像是打量一個玩具一樣打量著看不見神色的一方通行。 少年的指尖戳了戳對方幾乎沒什么溫度的身體,在確定對方的確沒了反應過后,才拉長了語調,狀似惋惜地感嘆道,“真可惜啊~要是以前的一方君的話,我現在大概已經□□掉了吧~” 就像是被玩伴拋下的小孩子,太宰治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才想通似了地彎起了眉眼,“嘛,不過大概是要被追殺了吧?!?/br> 將學園都市的學生拐出學園都市這件事,太宰治并不擔心會遭到學園都市的報復。畢竟真正動手的并不是他,他不過是放出了[深海之心]被一方通行劫走的消息而已。雖然作為港口黑手黨的干部候選,但太宰治目前的人設是弱小可憐又無助地半路撞見了可怕的黑手黨而被抓到這里報復的普通人。 橫濱是港口黑手黨的地盤,學園都市的手可伸不到這么遠。 唯一令太宰治感到稍微頭疼的是。 黑發少年若有所思地看著一方通行腹部完全被鮮血浸透了的繃帶,在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出血量后,即便是太宰治也不由地覺得一方通行真是個可怕的人物。 被不計后果的瘋狗咬上可是很麻煩的。 一方通行說不定會強行從學園都市里跑出來找他算賬也說不定。 呀,要不還是永絕后患算了。 太宰治撐著下巴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臉頰,他的目光掃過散落在地上的槍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反正嫁禍給這些家伙也很容易吧。 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太宰治在槍械方面意外地擅長,大概是常年執著于自殺的緣故,也知道人體的哪個部位受傷后會立即死去。 不過距離太近了。 太宰治這樣苦惱地撇下了唇。 要是在這種距離開槍的話,血大概會濺得他一身……雖然他本來渾身上下就都是血了。 【“請離我的朋友遠一點?!薄?/br> 太宰治握住槍的手一頓。 少年沾著灰塵的眼睫垂下,很好地掩住了眼中的情緒。 啊,果然還是算了吧。 殺掉一方君的話,事情好像會變得更麻煩了。 太宰治這么想著,就打算無趣地扔掉手中的槍。 只是在他這樣有所動作之前,沉寂的空氣里卻爆發出了一聲槍響。 太宰治連躲都沒有躲,抬眼看向眼前墻壁上,離自己所在位置約莫有三厘米的焦黑痕跡。 是手/槍的聲音,距離太遠了,瞄準得也不夠準確,一看就是外行。 太宰治饒有所思地“嗯”了一聲,露出了一副索然無味的表情。他撐著膝蓋緩緩地站了起來,可就在緩緩轉過身看向來人之時,那只暴露在霞光下、本應毫無波瀾的眸子便倏地縮小。 倒映在那抹鳶色里的是少女那頭熟悉的紅發。 她用雙手握著槍,身后探出了御坂御坂的栗色腦袋。 九條千里實在是不適合用槍。 太宰治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破綻。 完全沒有被用槍指著的自覺,太宰治連手中的槍都忘了丟棄。 說起來,小千里的頭發似乎比之前要長了點呢。 說出來太宰治自己都不可置信,在被對方用槍指著的時候,他的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樣無關緊要的東西。 黑發少年眨了眨眼睛,牽扯開唇角笑著說道:“這可真是意外。小千里要殺了我嗎?” 九條千里是殺不了他的。 雖然她似乎懂一些理論知識,但從握槍的姿勢開始就錯了。這樣的姿勢,對于手臂沒有什么力氣的九條千里來說,是承受不了后座力的,即便瞄準了對象,也會因為維持不了穩定而偏離既定軌道。 太宰治溫涼的目光落在了她有些微微發抖的手上。 九條千里抿了抿唇,她的目光嚴肅又認真,即使她沒有回答太宰治這毫無意義的開場白的打算,太宰治還是輕易地就洞悉了她的心思。 少年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愉悅,“面對敵人的時候可不能流露出害怕的情緒哦?!?/br> 他的目光似有似無地從御坂御坂身上掃過。栗色頭發的小姑娘一頓,下意識地攥緊了九條千里的衣擺。 九條千里這才開了口。 “從一方君的身邊離開。太宰君?!?/br> 九條千里的聲音和太宰治記憶里的一樣,最后一個音節稍輕,如同春日撲打著翅膀清晨躍上枝頭的雛鳥。 太宰治注意到一向很執著于理解的九條千里連請字都省去了。 雖說已經放棄了殺掉一方通行的念頭,但太宰治并不想要如同九條千里說的那樣做。 這個念頭來得荒謬,沒有任何理由。 紅發少女握著槍的手緊了緊,她輕輕咬住了下唇,像是在做最后的掙扎。 可不過一會兒,九條千里眼中的碎光便被悉數抹去了,她闔了闔眸子,聲音好像藏了一聲嘆息。 “我不會再心軟了,太宰君?!?/br> 太宰治知道九條千里說的是真話。 她只能說真話。 可即使是知道他的小姑娘說的是真話,太宰治也沒有絲毫地讓開的打算。 如果能就這樣死去好像也不錯。 太宰治這樣想道。 所以他站在原地,就這樣看著九條千里一點一點地扣下扳機。 風吹起了少年柔軟的黑發,他的側臉蒼白,混雜著干涸的血跡。那雙清冽冰冷的,因著能洞悉世界上所有污穢而永遠死寂如潭水的眸子,此時卻泛起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