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說不出話了。

    但他還記得問：“那我哥知道嗎？”

    果然白若搖頭，很苦惱的樣子。

    喬淮安看一眼她的肚子：“是上次你倆一起去美國？那你這肚子得有五六個月大了吧?！?/br>
    白若點點頭：“上次在舊金山，發生了一些事情，對我打擊很大。我回來之后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哥他……可能有些介意?！?/br>
    喬淮安重重點頭：“不是可能，是非常介意，你拒絕他求婚的這個事情?！?/br>
    他訕訕地說：“這幾個月我在他面前，提都不敢提你的名字，甚至遇到白這個字，他都要大發雷霆，搞得公司氣壓很低，高層們全都戰戰兢兢?！?/br>
    白若微垂著眼眸，也沒說話。

    喬淮安接著道：“不過現在我理解他了?！?/br>
    畢竟，心上人懷了自己的孩子，卻不讓孩子認自己這個爹，換誰誰暴走，說不定氣瘋了還要打人。

    喬淮安心想：難怪老子有一天在我哥辦公桌上看到一本孕期保養守則。

    白若卻道：“他不知道我懷孕的事情?！?/br>
    啥？

    喬淮安懵了：“這你都能瞞？還真能瞞得??？”

    白若難得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摸了摸肚子：我也不知道是瞞住了還是沒瞞住，但當我表示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時候，他后來就沒再來找過我了，可能也是生氣?！?/br>
    確實是沒有找過，偶爾萬世琨倒是會給她打電話，但是白若基本上不敢接，因此她是默認萬世琨不知曉她懷孕了的?？梢钦f不知道吧，這幾個月她時常深夜回家，都會發現保安亭有人送東西來寄放，無非都是些孕婦吃的穿的之類，營養品或者是一些細細寫明的孕期注意事項。

    “哎不是，我就真是搞不懂了，你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喬淮安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過去的一些事情?！?/br>
    喬淮安心想：需要你有什么解釋，你現在懷孕了，需要跟孩子的父親一起，這就是解釋，哪兒來那么多彎彎繞繞？

    “你哥他，以為我跟別人兩情相悅?！卑兹粽f。

    喬淮安胡亂奔騰的思維頓?。骸鞍?？”

    白若苦笑了一下：“但這個人已經死了，你哥心有不甘卻又無力改變，他就想要認命，可事情不是這樣的?！?/br>
    喬淮安似乎已經知道白若說的“這個人”是誰了，從她說“已經死了”這四個字開始。

    他忍不住問：“那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喜歡嗎，如果一個人照看你這么多年？”

    “我哥會有些介意很正常吧，但是日子是留給活人的?！眴袒窗舱f，“你跟我哥都是太鉆牛角尖了?！?/br>
    局外人的角度，怎么都看不懂局內人的糾纏。

    白若垂著眼睛，沉默了很久才重新抬眸，喬淮安注意到，她還沒開口眼眶都已經開始紅了。

    她終于開口：“我跟宋先生，只是產生了一場延續很多年的誤會，對于這樣的誤會，我心中有愧，我會用余生盡我全力去彌補，照顧他的家人，歸還他的財產，替他看管好公司。但是對你哥，我希望親自照顧他下半生，任何一個女人代替我做這件事情，我都會嫉妒，會發瘋，你明白嗎?！?/br>
    喬淮安震驚，這些話竟然是從白若口中說出來的，他不太敢相信的樣子。

    白若稍微笑了一下：“抱歉，我是不是太偏執了，有點不體面?！?/br>
    喬淮安咽了口口水，掩飾住自己的詫異：“沒，是我失禮了?！?/br>
    “為什么？”喬淮安問。

    他心想：平常也沒見你對我哥有多好。

    “可能是我白活了這么多年，竟然從來不知道，怎么對一個人好?！卑兹袈掏痰?，“我的幼年時期，隨著父母忙于生計，青春時期顧著跟抵抗命運，目不暇接。等到有了第一場婚姻，我又開始忙著掙脫牢籠……總之，我這么多年，從沒向往過一點好，全是想著逃離，和破壞，甚至試圖拉扯著人跟我一起搞破壞?！?/br>
    “挺糟糕的，對吧?！卑兹粜Φ帽瓤捱€難看。

    喬淮安問道：“為什么偏偏是我哥？這么多年?！?/br>
    “可能是相同背景條件的人，讓我覺得更好掌控，更有安全感吧?！卑兹粽f，“我對你哥知根知底，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是共同的生長環境，可以有很多話聊——我不喜歡自己把握不了的東西，人或者物都這樣?！?/br>
    “我經歷過心理很黑暗的很多年。在那些年里，我一點點從他身上汲取光源，以為他是個源源不斷的發光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白若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但是后來我發現，他才不是光源，他只是將他僅有的那一點點光，點滴不剩地捧給了我，還小心翼翼護著它多年不熄?！?/br>
    喬淮安心中頗有感觸。

    因為萬世琨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大約是在幾個月前的時候，萬世琨說起要跟白若一起去美國，其實那時候他隱隱有些直覺知曉會發生變故，但他還是義無反顧任白若去了，喬淮安還笑話他舔狗成習慣了都，問他：圖什么，這么多年，小心翼翼討好一個人不累嗎，

    那人只是十分吊兒郎當地笑了一下，整整抽完了一根煙，才緩緩道：

    【在我那些一眼望不到頭又漫無邊際的日子里，她是唯一的光源?！?/br>
    喬淮安從前壓根不明白，萬世琨跟白若，這樣兩個不管從性格還是行事風格，都徹底搭不上邊的人，怎么可能會有著持續這么多年的交集？而且這種交集，和對彼此的篤定，甚至不會因為他們在一起或者分手而改變。

    但現在他有一點點懂了。

    或許是兩個同樣孤寂的靈魂，在某一個特殊的時間點擦碰了，產生出火花，讓彼此都有了活下去的光亮，和勇氣。

    ***

    白若決定去意大利生孩子。

    她臨走的前一天，才跟宋敏齊說了這個事情，結果宋敏齊因為剛被外派出去簽一個合同，不能回來送她，足足在電話里破口大罵了她一個鐘頭，問她為什么又要發瘋。

    白若耐心地聽完他罵人的話，在電話里的聲音很溫柔：“阿忍在那邊讀博，他也想看著自己的小外甥出生呀，畢竟是我唯一的血親?！?/br>
    宋敏齊不再說什么了，只是又啰里八嗦叮囑了她好多話，還讓她一定要每天打電話報平安，白若全都乖乖應下。

    前來送機的喬淮安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的是他的孩子呢，這二少爺也太不像話了?！?/br>
    白若收好電話，無奈地笑了笑：“敏齊一直都這樣，急性子，改不了了?！?/br>
    “我不是說這個?！?/br>
    “那是說什么?！卑兹魡?。

    “他喜歡你吧?！眴袒窗舱Z氣肯定地說。

    “嗯？”白若頓了一下，似乎是仔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