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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常速足足多了一倍的時間,快凌晨一點鐘的時候,車子才行駛進了星月灣,被安安靜靜停放在車庫。 萬世琨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臉看白若:“到了,阿若?!?/br> “嗯?!卑兹魬艘宦?,解安全帶的動作很緩慢,因為注意到他似乎并沒有跟她一起下車的打算。 她拉車門的動作頓住。 “怎么了?”萬世琨問,“是不是還有什么東西落下了?” “沒什么?!卑兹魺┰甑卣f了一聲,搖下車窗抱怨,“這天真是冷,好像要下雪了?!?/br> 萬世琨附和:“嗯,天氣預報說了,天亮可能有大雪,阿若要記得關好門窗,做好防寒準備?!?/br> 白若心不在焉“哦”了一聲,手搭在車門上,微微用力將門拉開。 “還有什么事嗎?”萬世琨看她踟躕,似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笑著問道,“有什么事你就說,這樣吞吞吐吐的,倒是跟從前不像?!?/br> 他說話間,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就像是在小時候。 白若鼻子嗡的一下,仿佛畫面回到了十七歲自己最任性的時候,她橫著鼻子說了一句:“我今天不想待在這里?!?/br> 萬世琨看一眼天:“快下雪了,也很晚,阿若今天就別鬧了?!?/br> 白若頓時就將腿一蹬,加大了聲音:“我今天就不想待這里?!?/br> 萬世琨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聲音很低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白若垂著臉不應聲,也不再說話,咚地一聲又把車門關上了,賴在副駕駛座上,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鬧脾氣。 “真不想待這里?”萬世琨煙癮上來,從盒子中抽出一根煙,問白若,“你抬頭看著我說,是不是今天真不想待這里?!?/br> 白若抬頭盯著他,明明白白地說:“是不想待這里?!?/br> 萬世琨忍不住將煙點燃,卻又因為白若在車上,他吸了一口之后,將夾著煙的手伸到了窗外,低笑著道:“阿若是不想待這里,還是不想一個人待?” 白若像是被突然的煙味兒嗆住,重重咳嗽了好多下,臉都咳紅了,半晌沒機會說話。 萬世琨輕拍了拍她的背,頗有些好笑地問:“你剛剛該不會以為,我就這樣讓你一個人下車,然后轉身開車就走了?” 白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臉還是紅的,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萬世琨又轉過頭抽了口煙,然后將還剩下大半截的煙熄滅,對白若道:“我只是想讓你先下車,我抽根煙而已,免得煙味兒嗆著你?!?/br> 白若試圖詭辯:“話都是你在說,我沒這么想?!?/br> “沒怎樣想?”男人挑眉笑得很愜意,“是沒有生氣以為我要丟下你就走,還是沒有偷偷想我留下來陪你?” 白若推開車門走,還將車門關得好大聲,像是泄憤。 可她穿著高跟鞋能有幾步快,萬世琨慢條斯理鎖好車,下來也只需要幾個大步,就趕在了她的前面,替她開門。 白若自己跑去三樓洗澡,讓他只能用二樓的浴室,男人聳聳肩,表示隨意,她盡管安排。 白若洗完澡之后出來,發現萬世琨正在料理臺切水果??吹剿鰜?,他將一個果盤端過來,放在她的面前,“吃點再睡吧,今天喝了那么多酒?!?/br> 白若洗過澡酒醒了不少,腦袋也清醒很多,接過果盤說了聲謝謝。 萬世琨挑眉,似乎有點意外,她好像一下子又恢復了溫柔懂事。 白若有一下沒一下叉水果吃,萬世琨注意到她仿佛欲言又止,就一玩手機一邊等著她開口。 半晌,白若放下果盤道:“我有話想跟你說,你能聽聽嗎?” 萬世琨埋首看手機并沒有抬頭,輕哼了聲:“是好聽的那種話?” 白若頓住。 “那看樣子不是了?!蹦腥擞行┻z憾地搖頭,煞有介事,“那阿若不如不說,橫豎翻來覆去都是那些,凈是我不愛聽的?!?/br> “我想讓你把手機還給我,可以嗎?”白若還是說了。 萬世琨眉目一擰,遂又放松,“阿若缺手機嗎?明天給你新買一個?!?/br>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卑兹魣猿?。 萬世琨就這么定定地看著她,白若的眼神也不再閃躲,橫豎就是堅持要回那個舊手機。 “我扔了?!蹦腥松眢w往沙發上一靠,懶散地說,“那東西我看著心里不痛快,上次離開這里出門的時候,就已經順手扔了?!?/br> “你怎么能擅自做主扔掉別人的東西?”白若生氣。 萬世琨臉對著天花板,他用掌心遮目,屏蔽了刺目的燈光,喉嚨一動:“什么叫別人的東西?別人是誰?” 白若語滯。 萬世琨直起身體,目光鎖住她焦躁的表情:“他對阿若而言,只是’別人’嗎?” 白若重重捶了沙發一下。 “他已經死了,他的所有都已經不在了,每一絲痕跡都被我毀滅,這個手機是他最后的遺物了?!卑兹粽Z氣有些僵硬地說,“我原本只是想將它埋起來,一直深埋在泥土里,直到很多年讓它自然腐爛,我沒想過自己喝了酒發瘋,會又去把它翻出來,還當著你的面……” 她語速說得非???,快得不像是在解釋:“我并非當它是個念想,并非要用它來懷念什么,更從來沒有開啟看過這個手機里的內容,但是因為他車禍時親手將它交給我,我就不敢再像之前燒毀他的信件那般,對待得這么簡單粗暴?!?/br> 萬世琨微愣,他確實沒有想過,白若竟然沒有看過這個手機里的內容。 白若手捧住臉,話從指縫中傾瀉而出:“我答應過他,會好好保存這個手機,我已經騙過他很多次,我不想連這最后的承諾都做不到?!?/br> “抱歉阿若?!比f世琨坐到她身側,眼神誠懇,“是我不好,亂扔了你的東西,你打我罵我都可以?!?/br> 他終究還是不想要承認,自己并沒有扔那個手機,只是想著,現在她打也好罵也好他都愿挨,但是不想要她生命中還有那個男人一丁點的痕跡。 這本來就是個荒誕的錯誤。 到底是精力不濟,白若鬧了沒多久就累了,萬世琨抱她回房間,替她一點點將頭發擦干,好小聲說著近乎自言自語的話:“阿若其實不必要想太多,有的東西順其自然,強迫自己去恨或者去愛,又或者去感激去愧疚,都會讓自己很難受?!?/br> “恨錯,比愛錯更折磨人?!卑兹糸]著眼睛靠在他懷里,似乎是睡著了。 第二天大約是在清晨七點多的時候,白若幽幽轉醒,她手臂懶懶的一伸,發現床上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手機響了起來,白若迅速拿過來,發現來電的人不是想象中誰之后,有些百無聊賴地按下了通話鍵。 宋敏齊罵咧的聲音:“老子管不了了,你弄來的這個女孩,鬧死鬧活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