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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訟的?!?/br> 喬層自然也是知曉,但他更明白剛才在電話里,哥哥的警告。 此事必須到此為止了。 他不能再在這種時候,去招惹白若。 因為白若的母親死在了他兄長的清河醫院,死因很微妙:誤服過量安眠藥。 若真要追究起來,醫院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白若沒有帶頭醫鬧。 她一身素雅滿面愁容趕到醫院現場的時候,喬蒞和一干人等已經等候已久。 早已經控制不住悲痛的白忍緊緊抱住了她,連聲說著對不起,泣不成聲。 白忍哭著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嬤會突然痛醒,她醒來我恰好不在,可能是痛昏了頭,她竟然胡亂吃了那么多安眠藥,醫生怎么能一次性給她那么多足以致死的藥量?!?/br> 一旁的喬蒞迅速說,“我們每天給病人的藥量都是合規的,每天的派藥也都有登記,這些都可供查看?!?/br> 言外之意,這么多足以致死的安眠藥的量,并非一次性派發。 話語權最終落在了白若的身上。 白若的情緒顯然已經收斂過,不同于弟弟的痛哭流涕,她的悲傷顯得壓抑很多。 “是阿嬤自己?!卑兹粞廴νt,對喬蒞和弟弟道,“這些藥,是阿嬤自己存起來的,她應該是,自己不想再承受這種綿延的痛苦了?!?/br> 她說得很委婉。 言外之意,白若覺得母親是自殺。 喬蒞覺得也有這種可能。 “不可能!”白忍立刻反駁,“阿嬤早上還跟我說要盡快好起來,希望活到我結婚生子?!?/br> 白若頓了一下,訥訥說,“倒是跟在我面前的時候不太一樣呢,昨天下午我見過阿嬤,她的情緒很低迷?!?/br> 喬蒞十分感激她此刻的理智,如果白若作為家屬,一口咬定醫院有責任的話,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 “白小姐,節哀 ?!眴躺W溫聲對白若說。 白若紅著眼睛點點頭,安排弟弟先回去稍作休整,她聯系人處理母親的身后事,順便收拾一下醫院內母親的遺物。 喬蒞自告奮勇陪著她一起收拾。 “真是不好意思,給喬醫生添麻煩了?!鞍兹粽f,“這里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喬醫生先去忙吧?!?/br> “沒事,我想陪白小姐多待一會?!眴躺W這話說得就有幾分過于親近了。 白若收拾著的時候,看到了病床上繡到一半的鞋墊,動作一僵,眼淚落了下來。 “她真的不在了,永遠都不在了?!?/br> 白若坐在冰冷的病床上,仿佛這才接受了事實。 喬蒞見此幕,心都被揪緊了,千言萬語的安慰恨不得脫口而出,卻又明白此時此刻的她什么都不需要。 白若泣不成聲。 喬蒞幫她收拾東西,收拾到桌上兩個藥瓶子的時候,發現里面各還有一顆安眠藥剩余——張女士就是吃了這兩個瓶子里的安眠藥物去世的。 喬蒞心里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在白若沒有到來之前,按照她弟弟白忍的說話,張女士床頭桌上放著兩個藥瓶子,一個是止痛藥,一個是安眠藥,張女士一定是吃了止痛藥之后,還多服用了安眠藥,才會致死。 可是喬蒞覺得有一點想不明白。 如果張女士真的已經服用了止痛藥的,止住了疼痛,那么她整個人處在清醒的狀態,又怎么會故意服用過量的安眠藥呢? 除非真的像白若說的那樣,張女士想要自殺解脫。 而現在,還有一種可能:其實,兩個藥瓶子里裝的都是安眠藥。 張女士疼痛難忍想要吃止痛,但是錯服了安眠藥不起作用,才會將安眠藥當作止痛藥大量服食,最終致死。 喬蒞問白若,“這些安眠藥和止痛藥,是你給張女士裝在瓶子里的嗎?”他看著兩個瓶子上用便利貼有寫,安眠藥,止痛藥,應該是被特意分裝過。 白若抽泣的動作一頓,點點頭,“我早上發現母親并沒有服用這些藥,已經勸過她,但是她只是推拒,那時候我并不清楚,她留著這些要是想……” 白若雙手捂面,十分痛苦,語不成句。 喬蒞不忍心再問下去。 他能怎么問呢? 他作為醫生,能夠很輕易地分辨安眠藥與止痛藥的區別,這兩個瓶子里裝的,分明都只是安眠藥。 有極小的可能,其實是白若在裝瓶的時候弄錯藥了,害得她母親意外身亡。 但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提醒她這個可能的真相。 讓她知曉是自己無意害死了母親,這會要了她的命的。 幾天之后,張女士的葬禮,安排得十分地簡陋。 白忍提議將母親的骨灰運回海豚村安葬,但是白若卻有不同的意見。 “將阿嬤安置在城里墓園吧,西山墓園風景秀麗,她會喜歡?!卑兹粽f,“阿嬤跟我表達過,若是有機會的話,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小漁村——她恨透了那種一眼望得到頭的生活?!?/br> 白忍答應。 姐弟二人送走了賓客,安頓好了后事,讓張女士在西山墓園落葬。 白若對弟弟說,“阿忍,你已經長大了,阿嬤不在,你以后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的生活?!?/br> 白忍哽咽著點頭,“嗯,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照顧好jiejie?!?/br> 白若含淚笑了,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說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我最疼愛的弟弟,在外面遇到困難可別想著硬抗,跟jiejie說?!?/br> 白忍抱緊了她,嗚咽著說了聲“好”。 他能夠感覺得到,是母親的死,讓jiejie對他的態度,又變回了小時候的關懷備至。 剛送完弟弟離開,白若在墓園門口,見到了一個人。 “喬淮安?” 白若看到來人略顯吃驚。 喬淮安面對她其實也有點尷尬,但是沒辦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將一個盒子遞給白若。 “喏,有人給你的?!眴袒窗驳?,“逝者已矣,白小姐還是節哀,別讓關心你的人擔心?!?/br> “這是什么?”白若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眴袒窗不卮?,“你可以打開看看,說不定是什么禮物呢,他專門讓我跑一趟,肯定很重要?!?/br> 白若打開盒子。 是一個已經很破舊的洋娃娃,仿佛已經有些年頭了。 就這? 喬淮安看到這個“禮物”,仿佛覺得自己做了件愚蠢至極的蠢事。 他以為,自己表兄如今身價翻倍,怎么說也該送些昂貴首飾珠寶之類的,用來哄得美人歸。 沒想到卻是個破布娃娃? 而且這個女人是什么反應?抱著一個破布娃娃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哥他,還好嗎?”白若問。 “看怎么說了?!眴袒窗膊痪o不慢道,“要說不好也挺好的,要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