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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很難讓人辨認出具體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的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一件展示品,然后他說:“那由我來解釋,怎么說——就從最近的這件事開始說好了?!?/br>“你和諾亞申請了‘出城令’,這就是今天所發生事情的一個起因了。我想,你應該是知道諾亞在給威靈頓公爵做事的,但恐怕諾亞到底是在做什么,你是并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的吧?他或許給你提過一點,但肯定不會說得很細,而他威靈頓公爵這邊地位的重要性,恐怕你也是想象不到的。“宋同學,你在學校里煉金術這一塊學得很不錯,制作出來的傀儡之物,老師們也很贊服。這點我也必須承認,你在這一方面很有天賦。但,如果真論煉金術的天賦高低,諾亞的天賦遠高于你。你在圣殿看到的地下試驗場,那里頭的東西,就全是出自他的手筆。“很驚訝是嗎,他在煉金這事上完全就是個天才,人體煉成一方面的事情,以前從來都是一條叫人看不見希望的路,然而他的出現,諾亞所做的事情,就相當于是在這條黑路上點燃了燈火。他給人看到了希望和切入口,所以,當然,旁人對他的矚目可想而知。所有知道‘親王計劃’的人,不可能不關注他,如果他能復活惡魔,那他也有能力可以同樣復活神明??峙滤约阂膊恢?,自己會這么被人暗中注目,因為眾人都在掩飾。換句話說,諾亞的一切動向,都有無數人在暗處盯著——“所以一申請‘出城令’,所有的高層就全都知道了。而因為‘親王計劃’的緣故,我跟諾亞接觸得比較多,相對來說,觀察得也更仔細些。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一聽是你們兩個,而不是你們兩個當中某一個人要申請‘出城令’,我便曉得這件事很值得探究。再結合諾亞近兩天的表現,我有了一個猜想——恐怕,你們這回是要出逃吧?丟下利貝爾之城的一切,丟下安塞爾學院的一切,反正你們來的時候兩手空空,離開的時候同樣兩手空空,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利貝爾城局勢如今亂得很,教會和國會爭執不下。你或許有所耳聞,我是威靈頓公爵的養子,而我的養父威靈頓公爵,他是教會一派。這一切是因為他要做人體試驗,相比國會,教會能提供給他的資源更多,所以他站在了教會一派。但很可笑的是,他的真實身份可不是什么人類,他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吸血鬼。這個國家,每一代的威靈頓公爵,表面上是不同的人繼承了這個頭銜,實際上則全都是他一個人。他自導自演遮蓋了自己不死的秘密,又幾百年地承接了自己的所有財富。“如今教會和國會相爭,公爵作為一個時常給國會添堵的存在,在國會里,有不少人都對他抱著欲除之而后快的態度。這很好理解,不用多做解釋。然而除了國會之外,同時的,教會里也有不少人對公爵抱有仇恨態度。這也同樣不難理解,因為但凡光元素親和力高一點的人,就很容易察覺到公爵身份的異常。而對于虔誠的光明信徒來說,公爵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對信仰的褻瀆。像公爵這樣的吸血鬼,當然都應該去死。“不過,雖然那么多人都想公爵去死,但真的要讓公爵死掉,卻也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因為大家顧忌太多,各方勢力牽制,誰也不愿在沒有極大的成功把握之下,就挑起事端,然后成為一個活靶子。“至于我的動機和想法——我之前也已經說了,有很多人想要公爵去死。很不湊巧的,我就是其中一個。奇怪嗎?這沒什么奇怪的,我想他去死,是因為他這個人,至于他是不是我養父,那是另外的事情。再說,天底下恨著自己父母的人一直都有存在,雖然不會多,可也不會少。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么東西是本該如此的。如果我做了一件事,那么一定是因為我想去做,而不是我應該去做。對我來說,血緣關系甚至同族關系乃至國家關系,它們都是最無聊的東西了,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是我必須要給予付出和愛的,那些應該如此的感念歸屬和認同感,全都很可笑不是嗎?低等動物的專利。蛆蟲才重論彼此是不是從同一個坑里爬出來的。抱歉,有感而發,所以多講了一些,我剛剛說到什么地方了?“是了,我剛剛說到我想要公爵他去死。然而要他死并非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有讓事態和局面都足夠混亂了,我才有機會做下更多的事情。所以當時得知諾亞和你申請‘出城令’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個機會。如果我不好好把握眼前這個機會的話,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等到這樣一個時機。“有一點我一直很好奇,你和諾亞到底是什么關系?這個問題我自己是考慮過的,一開始,我以為你們是兄弟,因為你們很親密??墒呛髞砦揖陀X得你們不是了,因為太狎昵,過了一個度,分明是情人?!?/br>宋觀目光冷冷地看著教授,從眼神到面上表情都幾乎結冰。蒙巴頓教授笑了一下,他右手拇指戴著一個指環,輕輕轉動了一下那個指環:“你們兩個也很奇怪,不是利貝爾城本地人,按理來說,也應該是周邊城市的人了,但是,我們派出去的人怎么也查不到和你們相關的信息,所以說,你們有極大的可能是來自于更遠的地方?不過到底如何,這都不是重點。至于你們是情人也好,兄弟也罷,總歸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如果你死了的話,諾亞他一定會發狂的吧?”宋觀聽到此處,目中的冰似在慢慢開裂,那是有什么正在崩塌的跡象。蒙巴頓教授見了,只是不慌不忙地繼續輕聲說:“如果我把你的死,都推到那些教會里的忠誠教徒身上,想必事情結果會很有趣,不是嗎?甚至,如果我提前再設一個騙局,讓人們一開始以為這一切是國會的人做下的,非要等到接下來經過調查之后才會發現,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教會內部分歧才產生的惡性結果,想必這樣做事情會更有趣。以假象遮蓋假象,所以破除第一層假象之后,人們普遍就會深信不疑地認為,這一層假象之下的假象便是真相了。我差不多現在就可以預想到,教會和國會的那些人,會是個怎樣的反應。“所有的矛盾都被激發,情勢越是大亂,對我就越有利。一個人在做一件大事的時候,最忌諱的是將自己的最終目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手上這些年經營下來的暗線,現在也終于可以派上用場,真是值得令人慶祝。倘若教會分化嚴重,依照公爵的性格,他有很大的可能會反投國會吧?只要他反投,哈,那就是他的死局——”一直平緩的語調,難得的有了點激揚的起伏意味了,卻又就此打住。這是由于說話的人,不愿意,也非常不習慣被人窺看到自己情緒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