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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的,五年來如此發怒倒是頭一回。那幾個相關負責人被罵到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動也不敢動,一直到宋觀發飆完了之后,眾人都大氣不敢喘一個。宋觀怒完之后,也發現了自己這行為是屬遷怒,此事在場的雖有過錯,但也沒他生氣發怒的時候說的那么那么嚴重。他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冷靜了一下,讓眾人先下去,倒是沒想到那一眾負責人里,有一個年紀最小的,看起來就干干瘦瘦的人,站出來弱弱地說了一聲自己記憶力一直很好,是過目不忘,雖然資料便是燒了,但他能全部默寫下來。宋觀大怒過后,處在一種連臉上表情都懶得做的狀態下,對于此言,所以他也就面無表情地說道:“那你將最新的這官員調動名單寫下來?!?/br>當那個人開始默寫的時候,宋觀也就在一旁面無表情看著,也許這個緣故,反正那個人剛開始落筆的時候,手都是有些抖著的,一開始字寫得有些歪歪扭扭,知道寫到后來才順暢了。宋觀一直臉上都沒有表情,直到那人寫到“上官”二字并落筆了一個“寶蓋頭”的偏旁的時候,宋觀突然道:“上官宴?”寫字的人一愣,呆了一會兒,筆尖墨跡滴落在紙上,在那個未完成的“宴”字上暈出一個圈,他愣道:“大人,你知道?”在場的諸人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但宋觀之前才發過了火,如今突然單點了一個人的名字,想來此事干系很大,只想著大概要出什么大狀況了,卻不想那站在那里的原本表情冷厲得厲害的宋丞相,突然就笑了。這種驀然間發生的變化,簡直就像冬日死寂的枯樹,瞬乎里漸生了春日桃花,屋里一眾人一時全都看傻了眼。宋觀才沒顧著眾人反應,抽過了那紙,他看著那未完成的名字,伸了手指于這紙上輕輕曲指叩了一下。主角受啊主角受,可他媽的算是等到你了,只是這等的時間也未免太難熬了,簡直就跟等了一輩子似的。第130章第九彈人人都愛宋丞相上官宴回顧自己這半生,始終都是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他曾是街上小乞兒,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卻意外被上官家收養。父親和阿爹待他視如己出,對他極好,給他衣物,給他飯吃,又教他讀書寫字,各項樂理騎射。五年前父親逝世,他答應父親一定會承襲父親的愿望,入朝為官。父親曾是上官家嫡子,但上一輩的上官家里寵妾滅夫,身為嫡子的父親自然是被牽連,因一身才華太過耀眼,遭那二姨爹的妒眼,幾番下毒手都未成,后頭又是老一輩的家主伸手主動將嫡子的父親籠入保護圈里,這才沒丟了性命。但那二姨爹并不死心,再后來竟是下藥將父親的阿爹藥成了個不死不活的樣子,由此攥著了性命,逼著父親發下毒誓,此生不得入朝為官。所以此生一直到死父親都不曾踏入仕途,大限將至的時候,父親在病榻上嘆息了許久,空有一身才情卻不得為官,父親至死不能釋懷。而那時他在父親床旁發誓,說自己一定會入朝為官,并且做一個造福天下的好官。父親聽了他的話之后,笑著伸手揉了揉的他頭頂,就像小時候經常揉他頭發的那樣,哪怕是病中消瘦得厲害,父親也依然像是冬雪里的君子竹,風霜浸染,卻風骨仍在。他跪于床前,聽著父親揉著他的頭對他說,如今朝堂之上局勢混亂,天子年幼,太后掌權,些許人只聽太后之言,卻是不將君上放在眼里的,這朝堂君不君,臣不臣,倘若他日后入朝為官,就是要成為那中流砥柱,去匡扶正統大義。他回答說“是”,雖是心中悲痛,卻始終不愿落了眼淚叫父親告別親人之時難過。父親說離別的時候不應見悲傷,死生由天,不過是人間輪回一遭。父親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云淡風的人,父親死時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眼見他高中,父親說,我知你是個好的,可我將死,而你未及弱冠,我不能見你日后朝堂上大放光彩的樣子,此事甚為遺憾,你日后家祭之時不要忘記告訴我一聲,我泉下有知,便也就安心了。父親死后的第二年,他去應試,榜上有名,上官家主知道了之后,來找他談過一次話。此事說來可笑,這一任上官家主寵妾滅夫,但一直到這個歲數,卻是除了父親之外,再無第二個孩子了,也是報應。上官家主曾也是來找過父親說事的,具體談論了什么上官宴并不知曉,但上官家主每次都是頹然離去。這一回上官家主來找他談話,是個悔痛的模樣,可是他悔痛的對象全都已經離世了,未留一人,也不知這悔痛之詞該寄往何方。上官家主對他說:“你不是我們上官家的人,可是阿軻很喜歡你,他一直待你如同自己的親生孩子。我知我曾經做錯許多事情,我想悔過,但沒有這個機會,我想補償,可阿軻從來不要。我補償不了他,但我想至少我能將那些補償給你一些,他一直想入朝為官,你是繼承了他的遺愿,這朝堂之上有我上官家的資源,到如今雖不及當年輝煌,卻也多少能助你一臂之力,叫你少走些歪路?!?/br>上官宴聽了這一席話,默然不語,這一些父親都沒要,他如何會受,所以自然是拒絕了。但盡管是拒絕了,可他也是知道的,自他中榜之后那一路官途調順,是多虧了上官家主的暗中相助。他自幼生得容貌出眾,貫來容易惹麻煩之事,這從官一路也依舊未能免去了這麻煩,也虧得他行事小心,再加上又有上官這個姓氏作為庇佑,是以在這江南一地,倒也不曾出了什么糟粕事來。從官三年,也不知是不是上官家主的手筆,總之上頭一紙調令,倒是將他調去京城了。路上他救了一個武林人士,不想就此就惹上麻煩。但君子坦蕩,他做事只求問心無愧,況且他想救的這個人也算是個俠義之士,自然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這上京路上一路都是風波,卻也總算在臨近京城的時候,將全部的事情都解決了。被救的那個人說是要留在他身旁做貼身護衛,來報答救命之恩。他多有拒絕,但對方言辭誠懇得有理有據,加上又出了些狀況——倒也和先前的事情無關了,是旁的官員調戲他狀況。那俠士便在此時出手相助,但這相助不顯魯莽,是應對得非常得體的,因是毫無錯處可挑,對方也只能悻悻然離開。然后俠士跟他說,你看我在某些方面,也還是稍微有些用處的。他看著對方半晌,心中略有一動,是從前從未有過,恰如春風吹皺湖水面,風是微醺。他看著對方的眼睛,對方的眼神很溫柔,正看著他,最后他自己先一步移開了視線,是說了答允的意思。這一番波折并不細論,這八月的時候,上官宴終于是來到北地京城。立于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