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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就要在他死后娶了你,我要他死都死不安生?!?/br>宋觀被二當家面上浮起的那種神經病的表情,給弄得毛骨悚然,生怕對方一受刺激就要殺人泄憤,于是依照“多說多錯,不說絕對不錯”的信念,一直閉著嘴不說話。好在二當家他也不需要宋觀跟他說些什么或是互動些什么,他只是將宋觀放在自己眼前。有時候夜深人靜,他也不睡覺,沒事做就睜著眼看宋觀半個晚上,然后將人弄醒,他很用力地摟著人,力道之大好像會把人勒碎了一樣,然后就這么咬著宋觀的耳朵輕聲說:“如果沒有你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彼嗣斡^的臉,很仔細地看著,目光細細地從額頭一直游移到嘴唇,他看了許久,最后敲下一個定論,好像是要讓宋觀承認,又像是在強調給一個不存在的人聽,他說,“都是你的錯?!?/br>二當家還給宋觀配了新的熏香,就像是要剝去宋觀身上那檀木香氣一般。他那時用手指繞著宋觀的頭發,目光落在宋觀面上,他輕笑著說:“你知道當時大當家說要和你成親,還用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嗎?”不用宋觀回答,他繼續說道,“真可笑,他說和你結親之后,大家就歸附朝廷。他是忘了我們當初為何落草為寇嗎。我家世代忠良,卻因說了那個賤人皇帝不愛聽的話,滿府被斬?!彼哉Z,“這山上的人都是如此,所以我們即便是一個一個死絕,也不可能歸順的?!?/br>后來宋觀因為肩上的傷口發起了高燒,二當家尋來一個大夫,也不知是從哪里擄來的。這大夫醫術倒是高超,將宋觀從生死一線里拉了回來。宋觀染了病甚是虛弱,那大夫一直照顧著他。一日,大夫給宋觀診脈,周圍無人,只屋外立著個大漢,大夫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了一個符號,宋觀見了,驀然抬臉,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沒說話。這桌上的符號,是宋觀和江獨秀私下聯系特做的暗號。他微微平復了一下心緒,也同樣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飛快寫了四個字,“江卿安在”。兩人無聲里,就通過這個方式交流信息。最后大夫詢問這山寨該當如何處置,宋觀斂目,手指懸在空中微頓了一會兒,然后他一筆一劃的,在桌上寫下一個字,“殺”。宋觀神色冷淡,他繼續寫道,“此寨不可留”。他向江獨秀傳去的消息是,按原計劃行事,動手的日期便定在二當家安排的大婚之日。宋觀并未交代自己的情況如何,只叫人不必擔心,他自有法子。二當家和宋觀成親的那天,天色是灰撲撲的,也就是既不好也不壞的那種。那一天正是江獨秀江大人帶人來圍剿山匪的這一天。外頭廝殺一片,里頭紅燭羅帳,二當家將宋觀從頭到腳又親又咬了遍,齒印和吻痕疊加得密密麻麻,他貼著宋觀的耳朵說道:“你知道么,我其實以前一直很喜歡大當家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同他相處,這么多年就這么別別扭扭過來了。我本想著要同他挑明這心思,卻沒想到他竟然敢先一步移情別戀,所以我殺了他,本來也想殺了你的,你知道我為什么留著你嗎?”他的手攀上宋觀的脖子,掐住,一點點收緊,眼里都是血絲:“我也不想留著你,我想你去死。我早就知道的,留著你肯定不會有好事,你是個禍害,我要掐死你?!倍敿沂衷绞赵骄o,他看著宋觀一點點不能呼吸,大笑起來,突然又松了手,他看著宋觀咳嗽,俯身咬住宋觀的嘴唇,目光溫涼里有火星點點,“不,”他說,“我不讓你死,我怎么能讓你同大當家再在地下相會呢?!?/br>宋觀推開他,捂著自己的喉嚨咳了半天,冷不丁,手里卻對方按著了給塞了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發現竟是一把匕首,他認出來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二當家時候的那把匕首。二當家衣領早就扯開了,他笑著,就這么將匕首塞入宋觀的手里,又握住了宋觀的手。他帶著宋觀的手,將匕首抵在自己心臟的地方,鋒利的刀鋒立刻切開了一道紅痕輕傷,鮮血如珊瑚珠一般滾落下來,他聲音那么溫柔那么尖刻那么殘忍:“反正大當家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我知道你心腸歹毒,算計這個山寨??赡悴蛔?,留在這里算什么意思?由我處置?哈,你也會良心不安嗎?既然要壞,你為什么不干脆壞得徹底一點?其他人都死了,你為什么不把我也殺了呢——”宋觀劇烈掙扎起來,可是那刀子最后,還是沒入了二當家的胸膛。鮮血滴滴,將宋觀整只手都染透,又將兩人身下的喜被浸沒,有那么一些,一直蜿蜒著流到了床榻邊沿。臨著床沿那些血跡,慢慢地匯聚成一灘,累積受重,再也承受不住,便驀然破碎地流瀉著墜落床榻,碎裂成血珠斑駁。江獨秀江大人進入門內的時候,二當家已經徹底死去,成了一具猶帶余溫的尸體。宋觀一直看著跟前這具尸體發呆,聽到江獨秀聲音的那一刻,宋觀一怔似恍然驚醒,他只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噩夢,他不知道江獨秀不來,自己還會對著尸體坐多久。這山匪多日游是有驚無險,回到京城已是許多月之后的事情,到相關部門交接了差事,這一路因為有圣旨催促,所以趕回來趕得特別急,宋觀本想著交完了這差,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卻是不想宮中有令,命他即刻進宮。于是宋觀又趕去明德宮,小皇帝沒見著只見著了太后。多日不見,太后還是原來模樣,不過被詢問正事的時候,宋觀能感覺到太后他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看樣子山匪作亂很讓人頭疼,不過太后倒是挺體貼的沒問他被山匪綁走的事情,只說是讓他一路辛苦了。說到后半段的時候,太后注意到宋觀手上有一道傷口,他很自然地就握著了宋觀的手舉到跟前看著,并且詢問了傷口是如何來了的一系列問題。宋觀全都回答了,然后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這個動作雖然不著痕跡,但的不愿意被接觸的意愿也是很明顯的,太后眼中色彩暗了一暗,他裝作并不知曉地笑了笑,笑得非常溫和,像古玉潤澤,眼底的那顆淚痣也似乎溫柔了去,他想溫柔的時候,總是能很溫柔的。正事已經說完,太后笑著將一個盒子交付到了宋觀手中,他看著宋觀半垂著眼眸的樣子,視線在宋觀的嘴唇上多停留了一會兒。西邊山匪死得一干二凈,宋觀一場婚事也是鬧得腥風血雨。強結的親,都已送入洞房,成親另一方死在喜床上。這事牽扯到的其實是三個人,宋觀,山匪的頭子,山匪寨子里的二當家。最后這后頭兩個如今都是死了,可人雖然是死了,但依舊叫人如鯁在喉。太后溫和地對宋觀說道:“你這段時間不在的時候,臨淵道長可是生病了?!泵鎸λ斡^驚訝的表情,太后笑了笑,是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