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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大致的劇情搶救回來。可惜,宋觀現在他是如同大腦被門擠過一樣的狀態。是朱雀最先發現事態的無可挽回,發現那一瞬間,朱雀的表情變得很有些可怕,可以毫不懷疑,倘若不是眼下宋觀傷得慘重,一副再折騰一下搞不好就得立馬咽氣了的模樣,朱雀一定會毫不遲疑地把宋觀吊起來狠狠抽上一頓。他抬起頭,咬牙切齒的,不自覺中帶出的語調,居然比白虎還要冰冷,不過這句話不是同宋觀這已經腦子已經思考不能的貨講,而是同其余三個人:“宋觀這白癡,把自己的元神同這身殼子纏死了,怎么辦?”沒錯,之前學法術的時候,宋觀學得要死要活,始終參悟不透什么叫使用法術的本能,如今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新的技能,卻是在快死的時候,而且給自己挖了好大一個坑,本來明明不用死,雖出了岔子,但仍有挽回的余地,前景也不算太糟糕……如果宋觀眼下他就這么真的因此掛掉,這真是他自作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發展,全愣住了。一時無人開口,而空中洋洋灑灑的雪花,于此刻,終于是飄落殆盡了,白虎垂下眼簾,視線落在宋觀面上,半晌,道:“便只能‘抽骨’了?!?/br>朱雀聞言怔了怔。玄武和阿衍皆是不語。以上便是宋觀陷入昏迷之前聽到的全部對話。而閉目之前,他覺得胸口很悶很悶,不是痛,很難形容這個感覺,仿佛抓心撓肺。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面上浮起了繁復的黑色印記花紋。那些花紋從衣領之下交錯著延展出來,從脖頸,到臉頰。朱雀見狀一把將他領口扯開了,看到的就是宋觀胸口印著的一個纖小的手掌印,紫青色,映著那肌膚顏色頗為驚心怵目。那些大片黑色的印記花紋,便是從這里開始蔓延擴散開來,仿佛枝椏蔓蔓的生長。宋觀未曾聽到的,是朱雀那怔然的低語:“心魔結?!?/br>不過聽不聽到,都是一樣的。宋觀閉上眼,昏沉沉地睡去。他應該是做了一個夢。夢里沒有章節地自成一片天地。有流光交錯,麥子拔節,蘆葦浸在水中,鋪天蓋地的藍鳳蝶。都是些不明意義的雜亂無邊的景象。宋觀置身于當中,茫然地看著,一幕一幕交錯,然后這些景色交疊,又如同色彩流逝一般自他身側掠過。仿佛時間洪流奔涌不歇。最后畫面的定格,是一扇門。宋觀立在門前,他不知道門后又什么,卻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催促著他必須要將此門打開。推吧,推吧,推吧。門背后有什么呢?好的壞的都沒有意義,明明并不知道背后是什么,卻不知為何滿心期待。多奇怪的心思。卻又讓人無法抗拒。而他果然將門推開。那是門里門外兩個世界,身后的光影全部沉寂下來,推開門看清屋子里景象的剎那,宋觀張了張嘴,卻什么聲音都沒發出來。他看見他久違的家人。他的mama和爸爸正坐在沙發上說著什么,兩廂挨著,mama一直在笑,然后因為聽到響動,兩人便都回過頭朝門這邊的方向看過來。那些細微的動作都看得分明。“這么早回來?”手指撫過發鬢,嘴角揚起,看清是宋觀,mama面上露出了一個相當溫柔繾綣的笑來,本就是美人,帶著這樣的笑容,自是越發地賞心悅目,聲音也是溫柔,“哥哥呢?他不是說今天沒有其他事情的么,怎么沒同你一起回來?”這是夢。宋觀知道。因為他的父母——已經去世很多年了。第73章第六彈龍戰于野宋觀做了一個夢,這夢十分不真實。他明知道沒可能的事情,那些追不回來的人事物,卻又都在夢里發生了。那些人面目栩栩如生地問他,留下來嗎?他迷茫了很久,最后說了“不”。因為這些都是假的。一切再美好又有什么用,還不都是假的。夢里的時間失去了原本分明的界限,它們曖昧又模糊不清地混雜在一起。感知變得不可靠,這一夢在他看來似乎至短,這一夢卻又似乎至長,宋觀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十指獄里煩惱海,千里冰原。宋觀徹底醒來的時候,是冷月如霜的夜景。他發現自己又被人浸在冰水之下,周身圍困著各種密密麻麻的咒符,只要身子微動,就觸動了當中好些個的咒符。他伸手撥開它們,于是幽冷冷的水波里,頓時一片星光點點的閃爍,仿佛天河之上的星子落盡了這萬頃碧波之下。宋觀覺得自己此刻特別像水鬼,若有人類看到他,想必是會嚇得大喊“救命”的吧。他這般想著,是有點類似于苦中作樂,閑得沒事的自我瞎調侃。嘴里吐出了一串氣泡,宋觀慢吞吞地往上放游,雖然他如今待在水底下,是不存在呼吸困難這種問題的,且如今也不像當初泡在水里那般覺得冷。然而,那么多年作為一個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類,他果然還是覺得爬上岸最讓人安心。于是浮光明滅里,宋觀破開冰層浮出水面,碎冰碰撞著發出泠泠的聲響,他仰頭這一眼望見的便是天空一輪殘月如鉤。這冷冷月光萬里,有落雪自天幕里飄墜而下,天空是黑緞一般的墨色。倘若一個人做出一個大決定的時候,那就勢必要有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去支撐他去完成這個決定。是傷筋動骨。而最終結果,無論是喜是憂,在塵埃落定的剎那,大松一口氣也好,又或者絕望無助也好,相同的是那時被掏取而空的感覺,盡力得仿佛透支。眼前的荒原白雪映著孤冷月光,兩廂照應得越發寂寥。宋觀一個人看這樣的景,也就更加寂寥??蛇@樣的寂寥是最好的清醒劑,荒原上的朔風可以把所有翻騰的無用心思吹得靜止。人是想得太多才會有三千煩惱。別想,別念,應當看準了最終的目標,旁的都只是些枝枝椏椏,怎么可以因小失大。那叫“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傻瓜才做的事。宋觀上了岸,一身青衣滴水未沾,銀色如流水般的月光籠了他一身,此刻的雪似乎落得更急了些,他倒是不冷,只是飛旋的雪花有些迷眼。舉目望向四周,皆是荒原白雪,他不知道哪里是通往哪里。所以隨便挑選了個方向,邁出一步,朔風吹著他衣角,宋觀走了幾步,心念一動,手中隨之莫名憑空多出了一把傘。這一周目各路鬼神見得多了,宋觀對這種忽然出現忽然消失的戲碼,已經很有些習以為常,可手里頭這么一把突然出現的傘,卻仍是讓他愣了愣,畢竟這東西出現自己手里,和出現在別的地方,感覺還是很不一樣。也虧得這把傘的出現,讓宋觀歇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他不再想東想西,也沒得對月感懷,只專心低頭研究手里頭這把傘的構造。傘是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