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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得仿佛一場歡天喜地。唐宋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大抵已有預感,卻并不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這個死前的最后通話,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馨的——又或許是他一廂情愿的以為。但唐宋和他在電話里回憶著那些過往的一些東西,這足夠了,他們已經有許久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哪怕最后唐宋和他說,“我很多時候都恨不得你死了?!?/br>死。這從來都不是有多難的事情。——一個人的死亡是這樣地容易啊。他手上終結過那么生命,其實他比別人都清楚,人的生命,一直都是這樣脆弱的東西。想要一個人死,有那么多的方法,要一個人死亡是這樣容易的事情。他被人引至這里,這個被引燃的軍火庫,那轟然響起的炸裂聲中,他想他這最后的死亡,到底是讓人費了大手筆。血rou被燒成灰的溫度里,他如釋重負地閉上眼睛,他大概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場死亡,也許他一直知道,他一直都有著這樣模糊的感知,自己有一天會被唐宋殺死,而他在心里頭已經預演了很多次,這一次終于真真實實地上演。這一片炸裂的光影,如同一場絢爛的煙火。人生最后的時刻,唐隋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唐宋的那個已死的“愛人”。那時候相愛的唐宋是不是幸福的呢?因為那個人能讓那時候笑容總帶幾分半真半假的唐宋露出真切的笑容來。唐宋有很長一段時間和不同的男人糾纏,那副身體被他母親調教得離不開男人,于是那個孩子就幾乎是帶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和人濫交著。他有一次將一個男人從孩子床上踹下來。在他心里,他總是將唐宋當做一個孩子。似乎永遠都是那個記憶里不知時日長久的孩子。他站在唐宋的床前,唐宋仰著臉看他,身上的吻痕色情地交疊著,唐宋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只是看著他,笑著說:“哥哥?!?/br>他們兩個人怎么就會變成這樣的?年少的偎依,那時的月光如水。然后他無可避免地想起了宋家的少爺。一個人的容貌若是好看到了一個極致,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小時候的唐宋長得,給人的,也是如此的印象。于是他將人關起來。他有時候常常會想將唐宋關起來,將人藏著,隔絕所有的覬覦??墒撬敲磳氊惖奶扑?,他自己大半近乎于痛苦的記憶都來自于母親給他的禁閉,那他又怎么舍得讓唐宋經歷?他怎么舍得把他關起來。這大約是一種移情。他將宋家的小少爺關起來。于是仿佛終于又撈到了記憶里那個隔著柵欄,會攥著他手細聲細氣說話的孩子的薄影。他不去想自己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那一時的心情安穩一如夙愿得償,如同守著一段遺失的歲月過往??墒?,唐宋把人帶走。那個晚上他在背后靜靜地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如同看著已經成人的唐宋,攜著年幼時的唐宋在一同離他遠去。怎么可以呢?——如果離開的話就殺了你。他殺了宋觀。是了,那個宋家的小少爺。他不敢對唐宋做的事情,全都驗明到了宋觀身上——離開的話就殺了你。這樣絕望的情緒,這樣惡毒的情緒。不死不休的糾纏??伤降咨岵坏锰扑嗡馈谑撬赖谋阒荒苁撬斡^。恍惚里他第一次見到唐宋。那是他二十歲的生日。父親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小孩子。父親說,這是唐宋,你弟弟。那個小孩子站在他父親身旁,低著頭,等抬頭看他的時候,便是個有點驚訝的模樣。兩個人其實在今早的時候就見過。那時他在琴房待了一宿,一夜未眠,天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他走出房門經過院子,只是想回到主屋里去拿一疊舊琴譜。冬日遲遲里,凋敝了綠葉的藤蔓攀爬著老舊的墻頭。風吹在面上,也是十一月的風寒。然后他聽見一些細微的聲響,便抬起頭來。于是他便看見一個小孩子,騎在墻頭,是個要翻墻過去的模樣,卻不想被人瞧個正著,所以面上很是無措。他看到那個孩子嘴里咬著一朵花枝。那樣鮮艷的紅色,于這個蒼白的冬日,明麗得幾乎是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撞疼了他的眼睛。這些往日的記憶,零零碎碎的,在人生的最后時刻是這樣清晰地呈現出來。比如年幼時母親教會他的第一首歌,父親對他說“你是最棒的”的話語。還有人生中第一次和家人去游樂園,來不及吃完的棉花糖,那漂亮得像云彩一樣的糖果黏糊糊地化在手上,它們由原本秀麗的顏色像生了銹一樣被氧化。他看著來不及吃掉便變質的棉花糖并不難過,只是覺得茫然。那個時候母親安慰他說,mama再重新給你買一個好了。是啊,只要再重新買一個好了。那么輕易的重拾,那么輕易的安慰,那么輕易的許諾。所有的記憶都變得斑斕得再無法辨清,如同黏在手心化開的棉花糖。最后合上眼睛的時候,唐隋仿佛聽到唐宋當年拉著他手說的那句話——小哥哥。小哥哥。外面真的好冷呢。我覺得好冷啊。他聽著這句話,便果真覺得有些冷,可是到底辨不清自己到底身處何方,只是覺得很累很累,于是他閉上眼。閉上眼,便不再醒來。不用醒來,也就不用知曉時日長久。【番外完】第56章第五彈鄰居一兩個都是謎【現代網游。原本,主cp是感情上飽受創傷的溫潤受&深情如許daio大活好陽光攻,還有一個企圖將主角受毀容但沒成功的炮灰攻。原。本。原本故事應該是這樣的……】那鏡中猝不及防浮現出來的鬼影一般的臉,驚得宋觀連連倒退,卻不想因為過于失措,未曾注意周遭環境。他退著退著,都退到后頭貼墻的浴缸那兒了,還下意識的往后退,以至于最后失足跌進浴缸。,腦袋磕在瓷磚上,“咚”的一下,可疼可疼,疼得宋觀眼淚花冒出來,不過他整個過程里沒發出什么驚呼,于是一切就像一出默劇。等宋觀一臉狼狽地從浴缸里一瘸一拐地爬出來,他已是緩過神冷靜下來。膝蓋上已經浮起烏青,宋觀繃著臉再次走回鏡子跟前,這鏡子自然是面好鏡子,照得人影非常清晰。他對鏡心里罵了一聲坑爹,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個兒的臉,眼見著鏡子里頭那個影像隨之而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宋觀又僵硬地咧嘴笑了一笑,于是鏡子里頭那個影像便跟著露出一個十分瘆人的笑來。果不其然,這鏡子映出來的就是他此刻本人,也就是宋觀這一周目里的身體殼子。——本周目還真是有一個讓人好生“驚喜”的開始。宋觀對著鏡子站了一會兒,他很仔細地摸過了自己的臉,可以十分確定如今自己是真的純天然地長成了這幅鬼德行,并非臉上戴了什么面具所致。戳開了腦海里的,宋觀看到的,就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