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馬尾向上一揚,帶出幾分俏皮的意味。“反正也不是什么要保密的事情,你現在也無聊了,那我就跟你說說好了,看起來那么老實巴交的一個,誰又能保證他與這件事無關呢”。她這副輕佻的語氣讓蘇守一略有不滿,可還是壓住了自己心里的小情緒,靜靜的聽莫甜說了下去。陸谷風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窗簾被穿堂風吹起來的樣子,窗明幾凈的室內空無一人,樂器被井然有序的擺放于貨架上。陸谷風輕笑一聲,“也不知道要是明天一天都請假的話輔導員給不給批呢”。“啪”,引起他注意的小小的聲響,是柜臺里的那只塤破碎的聲音。陸谷風推了推眼鏡,“以塤聲來感應亡靈嗎,這倒是有趣”。“塤?”蘇守一疑惑的看著莫甜。莫甜看著蘇守一的眼睛,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塤。以塤聲來感應亡靈,傳達自己的情緒。本來這一方法多用來引渡那些枉死的人,是很早就流傳下來的一首曲子??墒切樟值拇档牟粶省?。不準?音樂白癡蘇守一表示不解,在他聽起來那些樂器就是聲音不一樣,要讓他明白所謂音準和音階之類的東西對他來說顯然是太強人所難了。“誒呀你就當是他吹錯了,跟你們這種人說話真是麻煩誒!反正你只要知道姓林的不是什么好人就對了!再說了——”莫甜望向窗口,秋冬的天向來暗的早,現在已是黑了大半,太陽還剩下最后的一絲光亮,不情不愿的向這個世界昭告著自己的存在。再過不久,就連這最后一絲的光亮也會被濃稠的夜色所掩蓋。數不清的魑魅魍魎將在這夜幕的籠蓋之下滋生,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上奏出他們以生命為代價所演繹的交響曲。真是有趣啊那副場景,自己本來也應該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才對。“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該死?。?!”方芳一手捶在面前的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桌面的震動所波及,本來就沒什么東西的杯腹沒能起到定海針的作用,杯身晃了晃,終于跌倒在桌面上,滾了滾,掉到了地上,發出了“啪”的清脆的聲響。簡直就像是摔在她的心口一樣。“C大的那個校區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出事?。?!”楚和和陶華已經趕了過去,吳中曲此刻下落不明,莫甜不是負責這個的,蘇守一又是個才加入沒多久的實習生,監靈處在云瀾市的人本就不多這一下出了大事就顯得捉襟見肘起來。C大的學生被緊急集中,沒有人告訴他們發生了什么,像趕羊一樣被趕上了早已在原地等候多時的地鐵。等在那里的地鐵不止一輛,也得虧七號線不是什么人流量大的線,C大又是這條線的終點站,地鐵方面緊急調控,只為了把此刻在學校里的人們盡快送離。到底發生了什么???許岳拉著自己的女朋友,防止她被此刻擁擠的人群撞到,好容易擠上了地鐵,卻仍是一副沙丁魚罐頭的景象。許舍長開始擔心起自己另兩位舍友,陸谷風的手機關機,蘇守一不在服務區,他想當個有責任心的好舍長怎么就這么難!懷里女孩的身體在害怕的顫抖著,許岳低下頭,安慰起了自己女友:“好了,沒事的,我有我在你身邊呢……”學校里此刻已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黑氣所籠罩,黑氣和濃稠的暮色混合在了一起,哪怕路邊的燈仍然在這黑氣里發著盈盈的暖光,可那點光明是在是太渺小了,在這吞噬一起的黑暗里實在是顯得無濟于事,甚至還給其增添了幾分可怖的陰寒。這副景象怎么都是在訴說著不祥。讓人遍體生寒的不祥。洛芷伶站在學校的大門口,嘆了口氣。學校里的人已被盡數驅散,這死氣對那些流浪的動物來說并沒有影響。死氣,到處都是濃重的死氣。這死氣在她的眼前如地毯般陳鋪開來,最初只是薄薄的一層,堪堪到她的腳踝,很快,最初的呼朋引伴得到了回應,死氣像被人加了什么促進反應的催化劑,如烤箱里的蛋糕一般蓬發了起來,大量的死氣充斥滿了她的口鼻,她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了其中。“真是難聞的味道,”洛芷伶露出了冷笑,“當年做出這事的那個人還真是惡心!”耳畔隱有金戈之聲響起。她抬頭,出現在眼前的軍隊已然是不可能在這個鮮活的人世里所出現的東西。身體大半被裹于發銹的鎧甲中,露出的一張臉上的rou已是掉了大半,露出了里面森森的白骨和無邊的漆黑,有些rou還沒腐爛干凈,rou眼可見的蛆蟲穿梭于其中,叫人只是看著,都能想象出那股濃烈的惡臭。就連他們座下的馬也只剩下了一副白凈如雪的骨架。亡靈騎士團,不知道這些騎士們和她的陰兵比起來,哪個更能打些呢?洛芷伶憑空捏出了一紙生鐵所制的陰兵令。那令牌似乎比此刻籠罩于學校里的死氣要更為陰冷,帶著死者的氣息,像是一張不討喜的邀請函。她早就該猜到,林叔在那些個日里所吹的所謂安靈鎮魂的引渡曲全是他媽的扯淡!被楚和帶回來的人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剩一張臉□□在外,面相白凈,五官平淡無奇。在山上和他們一起過著平淡的日子,活得像是不存在,總是安安靜靜的,從不張揚自己的存在,該做什么就去做,做得好到你挑不出毛病,卻也不值得刻意去表揚的地步。直到那一天。老師不知道怎么的,抱起他最珍愛的那張琴,說著自己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們不用擔心之類的話下了山。不久后,陶華為老師點起的那盞長明燈,滅了。三兒當時就有點失控,她和陶華廢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冷靜下來,陶華一直在那里強調說不定老師只是遇上了什么事而已,畢竟那可是他們的老師啊。然后林叔來了,安靜的走到屋里,身上卻好像有什么東西發生了改變。他跪在地上朝他們磕了個響頭。他說:“我是個可恥的逃兵,在危難之時棄我的同袍們而去。我愿意付出我的性命,成為被拘束在這里的封印,奏鎮魂之曲,行引渡之職”。蠻族的首領為求長生,發動了慘無人道的戰爭,他用來祈求上天的祭品就是戰場上無辜戰士們的骨血和執念。何其可怕的陣。怨念轉為了死氣,那位蠻族首領的后生所過已不得而知,只剩下這無邊的怨念轉為了籠罩在這片土地上的死氣。凡踏入者,只有一死。白衣琴師以身為餌,奏七七四十九天之曲,到了死氣消散之時,人們只在琴師所在的地方找到了一張無弦琴。死氣暫時被鎮壓,只缺一個封印。林叔就是最后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