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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傷。 她簡直要被對方氣笑了,趕忙將手指搭在對方手腕處診脈,幸而只是疲勞過度以及傷口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 馬載著他們兩人來到了駐扎的營地外,門口處的守衛幫著陸悅容把邱戎從馬上扶了下來,然后送到了營帳中躺下。 陸悅容在一旁為他上了外敷藥,然后又去伙房給他煎內服藥。 煎藥沒有一兩個時辰好不了,她便坐在一旁等著。 然而,才煎到一半的時候,邱戎便火急火燎地揭開簾子。 目光在內中環繞了一圈,與陸悅容無奈的眼神對視上了之后,他才明顯舒緩了一口氣,放下簾子走了進來。 “不好好躺著,過來做什么?” “怕你走了?!?/br> “能走去哪里,在為你煎藥?!?/br> “嗯?!?/br> 邱戎看著她手中的蒲扇,伸手欲接,“我來吧?!?/br> 陸悅容斜了他一眼,“嫌自己傷得不夠重,就自己來?!?/br> 作為傷患,不占理的他只好默默地又收回了手。 明明只是一碗普通內服藥,兩個人卻一步不停地看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救人性命的急藥。 藥煎好后,稍稍放涼了一會兒,陸悅容將碗遞到邱戎手中,“小心燙口?!?/br> 對方接過,“嗯”了一聲,抬起碗便一口悶掉了。 將空碗再遞回去,邱戎垂眸看了一眼陸悅容的腰間,問道:“今天撞到腰,不礙事嗎?” 被對方一提,陸悅容才察覺到腰間的疼痛尚未停止。 她想了想,回答道:“你們隨軍應該帶了藥酒吧?等會我討一點自己抹一下就行?!?/br> 邱戎狀似不經意地問她:“抹了就好嗎?還是讓我幫你揉開吧?!?/br> 陸悅容遲疑了片刻,覺得自己既然受了傷還是要認真處理的,便說道:“那就麻煩你了?!?/br> “無礙?!?/br> 于是他們在回營帳前,轉道去討來了藥酒。 陸悅容把藥酒遞給邱戎,然后自己趴在床榻上,小小地揭開上衣襟。露出那一塊撞到香爐上,已經一片青紫的皮膚。 看著駭人的傷勢,邱戎心底泛起一陣心疼。 他小心地將藥酒抹在手掌中,臨動手提醒了一句:“會有點疼,忍一忍?!?/br> “嗯?!?/br> 他將手掌按在淤青處,動作緩緩地、由輕到重地將藥酒揉在皮膚上。 陸悅容咬住自己的衣袖,控制自己疼痛的叫喊。 上好藥酒,邱戎退開站直,手上仿佛還殘留著剛剛的觸感。 他嗓子略啞地說道,“好了?!?/br> 陸悅容便坐起身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回答道:“多謝?!?/br> 片刻,陸悅容沒有聽見邱戎的動靜,便奇怪地抬起頭來看向站在面前一動不動的男人。 只見對方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神晦澀如狼般地盯住自己。 曾經有過三年親密無間的生活,陸悅容哪里不懂對方在想什么。 她感覺到被冒犯的惱羞成怒,忍無可忍地一腳踹在對方的小腿上,吼道:“你給我滾蛋!” ☆、重回 眼見對方生了氣,邱戎向后退去幾步, 說道:“抱歉?!?/br> 陸悅容臉頰泛紅, 胸腔上下起伏,她背過身去不愿意看對方。 邱戎看著她的后背, “早點休息吧,我就在外間, 有事叫我?!?/br> 說完了,對方依舊對他置之不理, 他便只好自己轉身去了屏風隔離住的軟榻上和衣而眠。 見邱戎離開, 陸悅容才緩緩轉過身來, 褪去外衣、熄了燈,躺在床榻上休息。 她面朝外躺著, 目光落在屏風上。 外間的桌案上留了一盞燈,搖晃的燈光將邱戎的身影照射在了屏風上。 陸悅容盯著對方一動不動的光影, 陷入淺淺睡意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 屏風上邱戎的身影突然動了起來。 他坐起身來, 腳步輕輕地走到里間床榻邊蹲下。 陸悅容保持著睡前向外側躺的姿勢, 一只手還露在了被褥外面。 邱戎捉住那只手,腦袋湊過去在手背上輕吻了一下, 然后才放回被褥里蓋好。 思念催化他成為一頭猛獸,他從身到心的每一寸,都在思念陸悅容。 可他卻只能自我束縛在囚籠里。 他的手虛虛攏著她的臉龐。 看著近在咫尺的愛人,一顆快被焦急灼燒成灰燼的心臟,終于慢慢平靜。 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 最懂得珍惜。 對這句話嗤之以鼻的人,都是沒有經歷過的人。邱戎亦是如此。 曾經,邱戎以為自己是大頊朝最鋒利的劍刃,開疆拓土、殺敵滅寇。后來他才發現,自己原來只愿做溫柔鄉里的凡夫。 不是海晏河清讓將軍解甲歸田,是將軍想要解甲歸田才創一片海晏河清。 邱戎勾唇一笑,無聲地說了句“晚安”,然后他又腳步輕輕地回到了外間軟榻上躺下休息。 在他起身離開時,陸悅容翻了個身面朝里,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他不知道,自從生下陸瑾淮之后,陸悅容即使睡覺,也會對身邊的變化有著十分敏銳的感觸。 陸悅容雙手放在胸口,感覺著自己的心臟砰砰亂跳。 也不知是被嚇到的,還是怎么回事,她竭力想要撫平卻毫無效果。 她心思雜亂地睜著眼睛,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清晨,因為終于找回了陸悅容的邱戎,倒是睡了個好覺,雖然帶傷,卻精神煥發地起了身。 相比的,陸悅容便十分萎靡地用被褥捂著腦袋,昏昏沉沉。 今天隊伍就要拔營返回澤安了。 邱戎走到床榻邊坐下,輕輕拍了拍被子,問道:“怎么了?是不是認床沒睡好?” 陸悅容不說話,一動不動地躺著。 見她如此,邱戎便說道:“我去和殿下報備一下,隊伍先行,我們慢慢回澤安?!?/br> 說完他便起身要離開。 陸悅容急忙說道:“不用!我這就起?!?/br> 她慢吞吞地揭開被子,露出自己烏青的雙眼,無神卻憤憤地瞪了一眼眼前的罪魁禍首。 她一邊穿著衣裳,一邊說道:“我說了我要和你一起回澤安了嗎?” 邱戎愣住,“你要自己回瀚漳?” “不行嗎?瑾淮一個人留在瀚漳那么久了,他才五歲就離開我這么長時間,一定很害怕?!?/br> 邱戎遲疑,說道:“可是我不能送你?!?/br> “又不會遇到危險,送什么?!?/br> 聽著對方十分認真的話,他只好回答:“那我……派遣幾個將士護送你回去?!?/br> 陸悅容整理好了著裝,抬起頭來看向邱戎,“既然你堅持,那我就只能接受了。多謝關心?!?/br> 說完,她便起身向營帳外走去,留下猝不及